得与德

 文/江文启

     申小屯的申小会，遇事爱沾点小便宜，总想从别人身上揩点油，自己却一毛不拔。在街上碰到小商小贩来卖东西，称好后他总愿再拿人家点，时间长了，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他的脾气。常来的小贩也知道他有这毛病，熟了也就不知声了，权当吃次亏。申小会也总觉得自己得到了什么，常常沾沾自喜。

      却说申小会有个儿子二十五、六了还没找到对象。有媒人给他儿子提亲，女方一听是他家，都把头摇的像拨郎鼓，一口拒绝。儿子这婚事一耽搁也就进了大龄行列。其实申小会的儿子人倒不错，若不是摊上这不沾贤的爹，早成家了。这孩子心眼好，不像他爹遇事爱沾个小便宜。虽说初中没上到头就去打工了，可也学了手电焊的技术活。

      这年春天，家里有点事这孩子还没出去打工。有次用电动车驮着申小会去赶集，去集上的路要过一座桥，这桥年久失修，桥中间还裂了一条很宽的缝。走到桥头看到许多人围着一个老头。原来老人年岁大了，骑着自行车去赶集，到桥跟前时迎面来了辆面包车，老人为躲车歪进了河里，人家面包车走了，老人却弄了一身水，好在桥不高，河水也没那么深，只是扭了脚和腰，不能动了。别人见了，只是围观，却没人上前帮老人一把，都怕连累了自己。

      申小会儿子见了，连忙让他爹下车推着，自己跑到老人跟前去了。申小会这个气呀，莫非儿子今天傻了，这老人与自己非亲非故，帮他自己能得到啥好处呢？弄不好还得陪钱陪功夫。他把车支好，走到儿子跟前，想拉儿子走，可儿子今天像着了魔似的，就是不听他的。还拦了辆过路的车，把老人抱上，一路向医院开去。扔下了申小会再那儿低头叹息。看来今天这集是赶不成了，这小王八蛋成心让爹心堵呀！

      申小会集没赶成，还憋了一肚子气。吃过午饭了也没见儿子回来，他不免又想起儿子来。天快黑了，儿子才回来，看着儿子疲惫的样子，申小会心感到轻松了许多。儿子说那老人到医院后，查了查也没啥大碍。后来他的家人来了，非常感谢他，说他是个品德高尚的人，医院医生也都说，亏的老人送来的及时，若再晚会，恐怕就麻烦了。看老人没啥大事，他才回了家。

      转眼十来天过去了，这天申小会家来了两个媒人，说前庄的有户女家点名要她们来提亲。申小会一家人一头雾水，前庄也没听说有啥得劲的亲戚呀。既然人家愿意，还把不得呢，于是让儿子打扮打扮跟着媒人去了。赶上午前儿子回来了，听说这亲事还有很大的把握，原来那女家就是上次被送医院的老头那家。人家说了，不图小伙子有啥没啥，图的就是他有德，有德女儿嫁过来才不会受罪。

      申小会家这回可真拣了个大便宜，看来这得与德区别还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