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年,那份埋藏在心灵深处的记忆
年是中国人的传统节日,过年在现代汉语词典里指在新年或春节期间进行庆祝等活动。顾名思义就是让人们庆祝活动,它是隆重、喜庆、欢乐的,寓意着团聚团圆。每当年关逼近,许多游子都要从遥远的地方赶来,和家人团聚,回家过年,共享天伦之乐。中华民族历来重真情、尚大义,一句“回家过年”牵动着亿万中国人最温馨的情愫。是啊,无论你在那里,不管这一年收获多少,都要回家过年,有一首歌也唱回家过年,回家过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看来回家过年的传统烙印深深印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一到过年,一切都要沸腾起来,农民工拿着大包小袋,像夏日里的麦壳螂一样,卷着铺盖拿着行李,一群一群扎堆往麦地里飞,有一个还振动小翅,来回吆喝着为大家巡路。商场外、超市里,车站上都有忙碌的声音,你去那里,那里就人多,人拥人挤,就连吃饭都要排队。现在过年让人有些害怕,有些胆怯,和儿时期盼过你大有不同。年味越来越淡,真情越来越少,拜年的方式却越来越多。过年就要拜年,拜年少不了客套,都是些阿谀奉承、互相吹捧的话语。要给领导拜年、给同事拜年、给长辈拜年……有的发信息、有的发红包,有的走亲访友,互祝美好,过年免不了要吃喝,为讲人情味,好面子,吃坏了胃,喝伤了肝,往往是肝肾不支,一天下来,让人身心疲惫。
儿时期盼过年。那时小,不懂事,也快乐,觉得过年非常有意思。可以穿新衣服、吃好吃的,拿压岁钱,可以买自己喜欢的学习用品和玩具。快过年了,人们都要为过年做充分准备,来庆祝这一盛大节日。赶大集、办年货,扫房屋,贴春联,为家里老人孩子买新衣服。要过年就要刺激消费。人们要置办年货,物价跟节上涨,一些奸商也“趁节投机,”还在大街上大声吆喝着:“便宜卖了,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实则以假充真、以次充好,将劣质的商品卖给消费者。毕竟要过年,都要硬着头皮,在街市上办齐各类年货,以饱满的热情迎接新年的到来。腊八节过后,就是开始酝酿过年了,农户人家开始杀猪宰羊,准备年货,直到大年三十。
在西北农村,除夕这天,从晌午开始,就要贴春联、挂灯笼、包饺子、放鞭炮、迎新年,大家坐在一起吃年夜饭,在看着央视的《春晚》,其乐融融。那一种团聚,透露着幸福美满,那一份真情,寓意着家和人美,也道出了中国人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情怀。也是过年让亲人团圆,和父母团聚。人生短暂,我们在平日的工作中忙碌,忽视了父母,他们在一天天老去。其实,父母不希望儿女过节给他们买什么,过年给他们拿什么,他们更希望儿女陪在他们身边,一个简单朴素的心愿。平日里他们住在乡下,因为乡里宁静,他们不喜欢城里,因为城里吵闹。他们关注的是健康,不是钱财,钱如人身上的垢痂,洗了生,生了洗。他们需要的是真情,不是礼物,礼物可有可无,随处可买。现代社会快速发展,人们为了生活,四处奔波,在日常的忙碌中遗忘了真情,在遥远的距离隔断了真情,在日夜的拼搏中忽略了真情。回家过年,给父母最好的礼物是真情,而不是大包小袋,是陪伴,而不是寄钱送物。因为年,使远在他乡的游子能和亲人团聚,因为过年,拉近儿女和父母的亲情,也只有过年,才能使家人团聚,真情满怀,这不正是中国年嘛。
大年初一,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拜年,这天晚辈要给长辈拜年。记得儿时,妹妹和我穿上新衣服,父亲就带着我们去给爷爷拜年。奶奶总是小心翼翼地从她的兜里掏出一个小手帕,小手帕叠了好几层,然后慢慢打开它,取出提前准备好的压岁钱,给我和妹妹。钱虽少,但我们心里高兴暖和。这时三婶端上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然后大家围着土炕屈膝而坐,一起啃骨头吃石子馍。过年放鞭炮对孩子们来说是最有意义最有趣的事了。记得有一次,悄悄偷了家里的一串鞭炮,和邻居家小伙伴去土灰坑里放,点燃引线,啪嗒嗒……炸起一片土灰雾,那场景,像《西游记》里孙悟空腾云驾雾巡天看河的感觉。其中有一只掉在雪地里,没有燃放,引线短了,再燃放就很困难了,点燃没来得及跑过去,就炸开了。只听见啪一声,震得双耳嗡嗡直响,响了整整一天,吓得直哆嗦。这一次确实把自己吓坏了,心想:这下完蛋了,耳朵震聋了。顿时热闹的氛围安静了许多,几个小伙伴见状,吓得慌忙跑了。晚上没敢告诉父母,怕责怪自己,又怕挨揍,现在想来,那时的无忧无虑,那时的天真烂漫,那时的童真无邪,是快乐的也是有趣的。
从大年初二开始,就要走亲访友、互致问候。大人们带着小孩,拎着大包小包,走村串户,走访亲戚,亲戚家老人们都要为小孩准备礼物。记得那年去一亲戚家拜年,那位老太太从兜里掏出一个浅绿色帆布盐袋,盐袋上印有红色小字,细细一看,才知那是用盐敷药的方法。我们这代是“80”后,从没见过也没听过盐袋,那盐袋里面又包着小手帕,老太太用那树皮般的双手轻轻打开它,一疙瘩雪白的冰糖露了出来,太太拉着我的手,一边微笑着拉着我的手,一边递给我冰糖。她就开始给我们讲故事,我也好奇的听着,直到我们听的不耐烦了,她也就不讲了,那时可口的菜肴也就上桌了,但我们心里总是很暖和也很开心。其实,老人们对孩子都很宠爱,如同小羊羔吃奶,母羊 “咩”一声,小羊羔飞快跑来,跪在地上,尽情地吸吮母亲的乳汁,直到母羊显得不耐烦了,一撇腿,走开了。
一年又一年,年年岁岁人不同。渐渐地我们长大成才,父母也一天天老去,现在过年,少了儿时的乐趣,少了童年的快乐,多了烦恼和疲惫。过完年,春节放假也就结束了,学生返校、农民开始准备春耕,上班族回到岗位,开始忙碌,为生活奔波。人生如戏,在一台戏中,生旦净丑,油头粉面,有唱黑脸包公,有唱红脸关羽,有唱白脸曹操,有唱黄脸典韦,要看扮的啥角了,让谁说,都说秦香莲是好角。人生也是这样,我们在不同的行业中一直忙碌着,拼房子、拼车子、拼腰包,又有谁真正关注过孩子的教育和父母的健康。在农村,祖父辈们在广袤肥沃的土地上辛勤耕耘,为的是夺取一个又一个好年景,他们用勤劳的双手耕耘不缀,从这代到那代,从生到死,最后和他们守望了一辈子的黄土一眠永世。我们在忙碌中不知不觉地失去了许多,而得到了多少,得到了什么呢?
这些年,我们长孙这一代人都已长大,而姥姥那代人也离我们而去。过年,过的是年,过的是时光。过了一年长了一岁,像我,而立之年的人了,在我所雄心勃勃追求的事业和爱情饱受挫折后,总是悔恨自己,才觉自己的不是。有时来自工作生活压力和繁琐小事,被压得喘不过气,只有以品茗赏诗,才觉乐哉,而时光一去不返。当你追求它时,它已不在,它已老去,离我们越来越远。而人生何尝不是这样呢?
作者简介:沈林峰,笔名林岭,甘肃临洮人,中国青年作家学会会员,中国诗歌网蓝V诗人,都匀市作家协会会员。短篇小说《梦》荣获2014年全国短篇小说大赛“文华杯”优秀奖,散文《老杨》荣获2015年“中华情”全国诗歌散文联赛金奖。有作品入选各种选本并出版,在《文化艺术报》、《中国人口报》、《西安商报》、《中文系报》特刊号等报刊和各类网站微信公众平台发表作品多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