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多岁的老苗在村子里充其量算是个普通人,妻子去世早,老苗靠着自己会木匠活的手艺,含辛茹苦把三个儿子养大成人后又帮助他们盖房成家,按理讲忙碌了一辈子的老苗此时儿孙绕膝应该幸福的渡过晚年时光,可天不随人愿,本来身子还算硬朗的他突然得个脑出血,生活不能自理了……
老苗刚病时儿孙们表现还算不错,常话说的好久病床前无孝子,一个月不到儿孙们发现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毕竟这是个治不好的病、毕竟每个人都要出去挣钱养家。大伙讨论了几天后决定由在家看孩子的三个儿媳担当这个重任,从大儿媳开始一替一个月轮值。看似圆满的决定可大伙忽略了一个事实,儿媳不是闺女再加上公公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放到谁家谁也不干,只好把老苗放到他独居的、村子里老宅那座三间土房内。
大儿媳这刚侍候一个月就出了状况,每天三顿饭冷热不说,别说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的老苗,路过门口的路人都能闻到从屋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股股恶臭!
老苗妹妹抽空来看出院一个月的哥哥,刚推开门妹妹就哭了,我的哥呀,辛苦一辈子的你硬生生要受死在这张床上啊!照此下去三儿媳根本没有顶替的必要,她直接可以上坟地哭老公公了!
在老苗妹妹走后没几天,村子里突然传出一个爆炸性新闻,政府要修一条二环路!还有人有嘴子有眼解释修这条路的走向,因为村民们都搬出了老宅基地在村口建房,为了省拆迁费这条路从老宅子里通过,一个村子只拆老苗这一座房子。
听到消息后的三个儿媳妇当时肠子都悔青了,你说总想沿路边盖房,咋就没想过占着这片祖传家业呢?刚接替两天侍候老苗的二儿媳比老大老三媳妇心里舒服多了,她认为这就叫命,和买彩票一样命中该她中这个大奖,她打算下一盘大棋,忍着眩晕到死的恶臭,也不顾及公公和儿媳之间的各种忌讳,她把老苗以及老苗住的屋子里的一切擦洗的那叫一个干净,下一步她要搬过来住,强占这片宅基地。
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大儿媳来接老苗,说当大儿媳的不能让村子里人诟病,上个月听村子里有传言她对公公不好,她感到十分内疚,为了做个当老大的表帅,她决定接老苗到她家刚盖的三层小楼内继续侍候公公,直到公公百年之后。
忍着恶臭擦洗吐了几次的二儿媳当时就不干了,两个妯娌之间就开始了各种指责,不明觉厉的老苗刚为二儿媳的行为感动中,这一闹他感觉此事必有蹊跷,更可怕的是在两个儿媳争吵不休的同时,背后又杀出一个程咬金,老三媳妇也来了……
三个妯娌三张口,三个女人一台戏,好比魏蜀吴三国相争,公公向谁不向,谁为这家付出多……
语言解决不了的时候只有肢体了,三个人个自为政,从屋里撕打到院子里,从院子里又打到了院门口,后来不知道围观看热闹的哪个村民报了警,警察赶到后第一场教练才算平息。可叹躺在床上的老苗看到这个阵仗喊又喊不出,一股热血上头,眼都没来得及闭上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老苗就这样走了,可这也并不是结束。闻讯赶回来的三个儿子为了这片宅子以及房子拆迁分配问题也是个个寸步不让,妯娌们第一回合结束了,如果没人调解很显然兄弟之间第二回合混打也要即将登场。最后出面调解的是老苗的妹妹,她说你们父亲的离世这也是命中自有天数,做为我是你父亲的至亲妹妹我说句公道话,房产拆迁款的分配取决于你们父亲入棺时各自的花费和表现。
有了姑姑这个裁判发话,老大速度请来了歌舞团,老二请来了唢呐队,老三请来了一帮哭灵人。可叹一辈子没有风光过的老苗入土时总算在十里八村里风光了一把。
烧五期纸的那天,老苗妹妹早早来到老苗坟前,泪水如流水般落下“哥,你咋那么命苦,拆迁修路那个谣言是我传的,我只是想让你三个儿子看在钱的份上、看在你付出一生的份上好好养你,可万没想到你走那么快!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也好,比活活受死在床上强,哥你一路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