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一,神秘女人
"楚格拉"大会的山曲对唱,是那森专门为奇子俊和其其格安排的,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唱得非常动听。兽医布和打着太平鼓造势捧场,掌声笑声不断,气氛热闹火爆。那森和盟长王爷逊愽尔相视舒心一笑。
这时,意外出现一位佩枪跃马的神秘女人闪亮登场。 神秘女人用火辣辣的眼神,深情盯望那森的二少爷奇子俊唱起了《喇嘛哥哥》: 上房嘹一嘹,嘹见王爱召,二(嘞)妹妹捎话话(呀),要和喇嘛哥哥交……
奇子俊兴奋接唱道: 二妹妹生得袅,喇嘛哥哥动心了,卖(嘞)召地解腰包(呀),一心要和二妹妹交……
四奶奶兴奋道:这两个后生有戏啊, 二妹妹生得袅, 二妹妹生得袅!她又喊道:二少爷加把劲呀!
已经很扫兴地回到座位的其其格气得尖叫道:阿爸,你也给我佩把枪! 见盟长王爷逊愽尔不理睬,其其格的表哥铁木尔道:表哥给你配枪,还要教会你打枪!
对唱中,那个佩枪跃马的神秘女人这时的脑海里已经幻化出她曾经爱死爱活的喇嘛哥哥生死相遇的情形, 巧的是这个喇嘛哥哥和奇子俊的长相一模一样,仿佛同出一人。为了这股爱梦灵幻的柔情, 她一往情深地和酷似喇嘛哥哥的奇子俊深情对唱。
脑海里的喇嘛哥哥违犯了规戒,遭天火焚化。
她被父亲吊起暴打,周围都是手持火把监看凶罚她的族人。
父亲说:今天我替族长代劳打死你,因为你辱没了族风,阿爸是在为你赎罪,听懂了吗?女儿。于是父亲用木棒痛打起来,见女儿不声不响,父亲老泪横流,说:你死前还有什么原望可以跟阿爸说啊。
她忍着疼痛,口里咬出了血, 还是不声不响。父亲打一下叫一声:你说话啊! 你说话啊! 她被打得死去活来,恍惚中喇嘛哥哥一直伴着她……最后她终于开口了,低声道:阿爸,我要唱歌。父亲不解地问:啥?
她用尽了生命力气,声音颤抖地呼喊起来: 我要唱歌呀!阿爸…… 呼喊声中,空中刀光一闪,吊着她的绳索立刻崩断了,她倒地跪起,幽幽唱起了: 上房嘹一嘹,嘹见王爱召,二(嘞)妹妹捎话话(呀),要和喇嘛哥哥交……
在族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黑衣蒙面人把她抢抱在马背上飞驰而去。
……
奇子俊问这个清泪两行的神秘女人是谁,神秘女人说,别问我是谁,我知你是谁,就够了。说着,一勒马缰飞驰而去。
其其格长吁了一口气 。奇子俊望着飞驰而去的神秘女人却感到怅若所失。
"楚格拉"大会上的赛马,射箭和摔跤项目依次开始了,勇拨头筹者都是那森的二少爷奇子俊。
赛马时, 奇子俊一马当先。兽医布和兴奋不已,他说:二少爷骑的是天驹的儿子快马小欢子,为了比赛,我让长大的小欢子挺大会儿没爬跨骒马背了, 小欢子憋足了劲,不跑第一才怪呢。
射箭时, 奇子俊箭箭中标。坐在那森身旁的丹丕尔说:我的二少爷,在我的点化下,要文有文韬,要武有武略,真要成为草原上的雄鹰了!那森说:怎么成了你的二少爷了?是我的二少爷, 布和说的好: 好模脱好坯,好马下良驹!不过, 丹公爷, 黄金旁边的红铜也发光。我真的应该好好谢谢你了。
最后项目是摔跤, 奇子俊战胜了所有摔跤手,其其格激动地离开座位拥抱了奇子俊。兽医布和又打起太平鼓祝贺,场外,掌声笑声一片, 那森和盟长王爷逊愽尔,还有四奶奶齐声叫好。
大家都说盟长王爷家的千金就是不一般,那公爷的儿子今后更有好盼望了。金花却把布和的儿子小欢子拉到一边道:俺看他俩没有什么好结果。
小欢子说:要么我给二少爷传授试情箭的技术?金花狠劲踏了小欢子一脚,说:其实你够傻的。小欢子愣怔在那里,金花丢了一句:人比人得死 货比货得扔!
这时,天驹又不知从哪儿跑了过来, 它不停地转动着耳朵就跑开了,但是,大家都在欢呼,奇子俊也忽视了天驹的暗示,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其其格的表哥铁木尔上前对着奇子俊使出小腿盘跪凶狠一招,把奇子俊的腿盘跪折了。
奇子俊啊地一声昏倒在地。一时间,大家不知所措。其其格的表哥铁木尔哈哈大笑,夺马而逃。
那森和盟长王爷逊愽尔都非常震惊并且尴尬。其其格扑向奇子俊呼叫救人。
那森反复质问盟长王爷逊愽尔这是怎么回事, 盟长王爷逊愽尔反复回答不清楚,又反复证明其其格和她表哥铁木尔的关系是清白的。
兽医布和被派到用场。布和虽是兽医,但对医人略懂筋骨表皮硬伤医术,他还会自制蒙药,止血化於,消炎镇痛都不在话下。
兽医布和兽医布和处置完奇子俊伤情后,回到家里见儿子小欢子正在郁闷着,问明原委后,知道是金花用话激他有关,便道:儿子啊, 好人经得住话激,荞面经得住水和。你能发明试情箭,也算是小小的聪明, 但跟二少爷相比,除了心智不足,更缺乏英侠之气!
金花的汾酒铺,给那公镇的夜晚带来了几分热闹气氛。商人,伙计都愿意提着烤羊腿到她那里说说笑笑喝一口。这天,一个鲍牙大汉喝醉了,冲过来要摸金花的大奶子,金花一出脚就把鲍牙大汉摔出门外,惹来大家哄堂大笑。 鲍牙大汉爬起来嘟哝道:俺只是想看看你的两只酒瓮开没开封,俺真傻,能是没开封的吗?
这一切被兽医布的儿子小欢子看在眼里,他走出镶牙所,叫住鲍牙大汉道:你到我这儿来,把鲍牙拨掉,你这鲍牙凸露的蠢样子,谁会喜欢你?小欢子把他请到镶牙所,还没等他落座,操起钳子一下子就把他的鲍牙打碎了。吼道: 欺辱妇女,你就这点脓水,今天老子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血性,老子有的是血性!金花是老子的,你再欺辱她,老子让你脑壳开花!
好!像个爷们!金花赶来了,称赞道。小欢子眼前一亮,一下子把金花揽在怀里。鲍牙大汉傻怔怔地盯望着他们俩,小欢子咆哮道:给我滚一一别耽误了老子好事。快滚,滚!鲍牙大汉无趣地退了,只见金花又拍了一下小欢子的屁股……
十二,寻找神秘女人
奇子俊在其其格的精心照料下,腿伤恢复很快,对其其格心怀感激,尤其在其其格回盟府的时候,两个人都流下了惜别的眼泪。
奇子俊对其其格的表哥铁木尔恨之入骨,同时对那个佩枪跃马的神秘女人始终也念念不忘。
那森和丹丕尔豪爽对饮的时候,也议论起其其格的表哥铁木尔和那个佩枪跃马的神秘女人, 丹丕尔最后道:不知是祸是福。
那森说:我也听说外面的世界乱了套了,管它呢,我们干我们的!
那森又来到布和的配马场道:你给我配更多母马,生更多驹子!布和说:我不配马,我配人,告诉你,我儿子都开始配人了!
仿佛受到某种怂恿,那森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拉起四胡琴招四奶奶叙旧。
伤逾后的奇子俊想寻其其格的表哥复仇不果,便决定去远方寻找那个佩枪跃马的神秘女人,那森不知其由,只认为儿子又想出去闯一闯,他要求奇子俊带上盟长王爷逊愽尔的女儿其其格跟他一起走。
这时盟长王爷逊愽尔已经病故了。 盟长王爷逊愽尔临死前拉着那森的手表示对女儿其其格放心不下,恳求那森快一些把其其格和二少爷奇子俊结合到一起。
那森恰恰有这种愿望,更想借盟长王爷逊愽尔在北京的官场关系,让奇子俊设法活动到盟长职位而光宗耀祖。奇子俊先是反对,但扭不过父亲的固执安排,就别别扭扭地和被请来的其其格一起上路了。
北京。到处是游行的队伍,到处是革命的呼声。一个留着齐耳短发, 短褂黑裙的女子慷慨激昂地在人群中宣讲:同胞们, 冯玉祥将军,平民生, 平民活, 不讲美, 不求阔, 只求为民 只求为国......我们要热烈欢迎冯玉祥将军进驻北京!
奇子俊顿时惊异了, 这个慷慨激昂地在人群中宣讲的女子,不正是佩枪跃马的神秘女人吗?这时警哨声声, 黑衣警察冲进了人群。
奇子俊把其其格丢在一旁,不顾一切地向人群中冲去,哪知黑衣警察已经扭住了短褂黑裙的女子。奇子俊冲上前,赤手大战群警, 黑衣警察一片一片地倒地, 短褂黑裙的女子高声叫好。
一时间黑衣警察的注意力都转向了奇子俊这一边, 奇子俊已经血染蒙袍,他还是以打倒大片黑衣警察邪恶势力为快,于是他高声叫着: 好马打三鞭,变成摇头摆尾;好话说三遍,变成无益废话。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我送你们上西天!奇子俊又打倒一大片黑衣警察。这时, 黑衣警察又调集了新的警力,囚车也开来了。
奇子俊无所畏惧,越打越凶悍。当他看到一个黑衣警察正在对着那个短褂黑裙的女子奸笑着动手动脚, 奇子俊呼地腾跃过去狠狠地扼住他的喉咙。黑衣警察挤出弱弱的声音道:饶了我吧,爷……
那个短褂黑裙的女子在一旁一直唱着歌给奇子俊鼓劲: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奇子俊悲怆急切地长声大叫:你快走,快走哇!
时间蓦地凝固了,直到黑衣警察被奇子俊愤然而静默地扼死。
黑衣警察们趁机把奇子俊扭进了囚车。
其其格目睹这一切蓦地晕倒了。醒时只见那个短褂黑裙的女子刚刚放开掐住她人中穴位的手指。其其格推开她,怒斥道:你这个害人精,把二少爷推上了死路,我跟你没完!
其其格独自回到那公镇报告情况。那森急找丹丕尔率旗军骑马到北京去救奇子俊,诺大的北京城,让丹丕尔率领的旗军四处乱闯也无法找到奇子俊。
奇子俊在监牢里被黑衣警察使出花样酷刑折磨。他们至始至终烤问他究竟和冯玉祥是什么关系? 奇子俊答道:不认识。奇子俊越是这么回答,越是遭受更狠毒的酷刑。
警署合议以杀人罪处死奇子俊。
短褂黑裙的女子,急匆匆跑到北京南苑的冯玉祥将军府大声喊叫: 冯将军, 冯将军! 只见门外悬一块牌子,上面写“冯玉祥死了”。
大门开了,走出一位中年士官,他制止道:肖玫,你开什么玩笑,没看见牌子上写着什么吗?赶紧退下去!
叫肖玫的女子悲痛大哭。
十三,铁血英雄
奇子俊带着沉重的囚枷游街示众,在京南的菜市口走下囚车的时候,有一个黑衣警察打趣道:爷告诉你,这是京南的菜市口,在这儿被砍头,算是高抬你了!奇子俊吐他一口道: 好汉虽乐前额不裂,骏马虽肥皮层不崩.你算个屁!
黑衣警察阴笑道:别呀,谁用不着谁呢,那天你救的那个妞可不错,等你见了阎王,爷帮你代劳照顾她,一保一个准,让她舒舒服服喊爹叫爷!
奇子俊血脉贲张,双脚齐跺,腾跃起来,他起肩斜撞,用囚枷砸向黑衣警察的脖颈。
顿时法场一片混乱。混乱中,那个叫肖玫的女子领着冯玉祥的士兵拥来,同时丹丕尔率领的旗军兵马横冲直撞。枪声乱响,刀马横撞,天驹出现了,见到黑衣警察就扬蹄狠踢,奇子俊在一片混乱中被救走了。
天驹洒脱飞奔,消失在远方。
迎救凯旋的路上,奇子俊盯望着雄纠气昂的肖玫道:你的歌,唱得真好!肖玫一笑,便神气地唱了起来: 世界上没有从救世主,上帝,凯撒和演说家都不是救星,生产者们,我们要自己拯救自己!……
奇子俊问:这是什么歌?肖玫道:这是《国际歌》!奇子俊说:这支歌可了不得!不过我还想听你唱《喇嘛哥哥》。
肖玫笑得前仰后磕,问道:刚才刑场面临砍头时,你还能想到《喇嘛哥哥》吗?见奇子俊不作声,肖玫轻飘飘地唱起了《喇嘛哥哥》。奇子俊猛力摇头,说:不是这种味道。肖玫说:你小子够傻,但是傻得可爱!
肖玫一行人领着奇子俊走进兵营去见冯玉祥。只见冯玉祥正给士兵训话:我冯玉祥为理想,反对帝制爱兵民,甘为布衣崇秋瑾。现在新军刚建,整天苦炼杀敌本领,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我们官兵一致,严禁吃喝嫖赌,严禁穿着绸缎,严禁吸食香烟。我深信:丹心应结平权果,碧血长开革命花!
官兵掌声雷动,齐喊:冯将军, 革命花!冯将军, 革命花!待喊声毕,丹丕尔一个人亢奋地喊:冯将军, 革命花!
冯玉祥热情接见了奇子俊。同时邀来了达拉特旗后套地区“独贵龙”运动的领袖汪丹尼玛以及在雍和宫避难的乌审旗“独贵龙”领袖锡尼喇嘛。冯玉祥先是把“冯玉祥死了”的牌子让肖玫悬在门外。
冯玉祥一直想在在蒙旗培养势力,通过肖玫的介绍和奇子俊一番恳切的交流,冯玉祥决定委任奇子俊为陕 甘 豫剿匪司令部骑兵团团长的同时,还安排了奇子俊学习锻炼事宜。
谈话毕,秘密送走了客人,冯玉祥自己把“冯玉祥死了”的牌子摘下,换上了“冯玉祥活了”的牌子,悬在门外。
肖玫在门外一直等候奇子俊,奇子俊握着肖玫的手道:谢谢你,肖玫!肖玫一笑,说:叫肖玫同志。奇子俊也笑着道:真的谢谢你,肖玫同志,容我一段外出时间,等我回来接你,跟我去大草原,我要办平民学校,跟我去大草原,我要建立一支冯将军式的新军! 肖玫说:美的你!
晚上,奇子俊见冯玉祥与士兵一样睡稻草地铺,而他和丹丕尔一行人则睡在冯玉祥热情招呼下临时搭建的板铺上。
奇子俊让丹丕尔天亮就回到那公镇,告他父亲拨糜米5000石支援冯玉祥,并告他父亲积极做好建立一支像冯玉祥一样的新军准备。丹丕尔非常赞同。
那森知道了儿子奇子俊的下落,高兴的不得了,他把其其格接来,让她随同由丹丕尔率领的押运糜米人马,一起进京去见奇子俊。
此时的奇子俊同锡尼喇嘛等一行16人前往外蒙古学习革命理论和接受军政培训,同时还要赴苏联取经。送行的队伍中,肖玫被挤在后面翘着脚向奇子俊招手,奇子俊急切地喊着:肖玫!,肖玫!肖玫边往前挤边说道:要叫肖玫同志。
奇子俊一笑,道:肖玫同志,再给我唱一曲《喇嘛哥哥》。肖玫笑嘻嘻说: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喇嘛哥哥》拜拜喽!
丹丕尔率领的押运糜米人马走进了冯玉祥的兵营。其其格没有见到奇子俊,却意外地见到了肖玫。其其格嗔怨道:你把二少爷藏哪儿了?肖玫也不客气,不紧不慢道:他离你很近,又远若天涯,慢慢找寻吧!
肖玫找到冯玉祥说:冯将军,帮我找一个蒙文老师吧,等奇子俊同志回来,我要和他一起到大草原,我教我的课本,他建他的新军。
冯玉祥非常高兴道:好哇!我一直主张:要使人人有受教育、读书识字的机会。武训在这方面做的就非常好,迟早有一天我也在武训家乡好好办个武训学校。我支持你,给你找最好的蒙文老师!肖玫上前拥抱冯玉祥,激动得眼里流出泪花。
肖副官走进来道:肖玫,还不退下?捣什么乱!冯玉祥道:肖副官,你的女儿真的长大有志气了!她要到大草原教书,想法新,作为大。你也跑不掉,等奇子俊回来,你帮他筹建新军!
其其格和丹丕尔率领的押运糜米人马回到了那公镇,那森和四奶奶设宴迎接。大家兴高采烈,惟有其其格不快。那森把其其格嘱托给四奶奶,劝她耐心等待,等奇子俊回来操办一个鄂儿多斯最隆重的婚礼。
十四,红缨顶子落黄河
当奇子俊结束了长达一年的外出活动后,他在北京找到了肖玫。肖玫也格外兴奋,用蒙语问候声:你好!令奇子俊感到惊喜。
肖玫说:你终于脱离了《喇嘛哥哥》的情结,我们追寻朗丽的世界,要向黑暗进击,鼓足我们生命的勇气,像秋瑾, 像我们的冯将军一样, 丹心应结平权果,碧血长开革命花!
肖副官父女俩和奇子俊骑着冯玉祥赠送的高头大马一起上路了。来到蒙古境内, 走进鄂尔多斯高原腹地, 黄河环绕,四面红土沙丘,蒙古扁桃花开。
肖玫异常惊喜,但还是不解地问道:蒙古包呢,马呢,牛呢,羊呢? 奇子俊告诉她蒙古人的游牧生活基本结束了,但是你会再次看到天驹的! 肖玫马背上唱了起来: 一朵朵白云天上飘,一群群肥绵羊青草湾湾跑。青草湾湾杨柳叶叶摆,红丹丹阳婆桃杏花花开……
顺着黄河绕过一道弯, 红土沙丘上站着一个破衣褴褛的人,他手执蒙古尖刀,借着身后一群人打着太平鼓的声威怂恿下,大声叫道: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不想把命送,留下买路财!
奇子俊和肖副官一起掏出了枪,哪知劫匪们齐刷刷跪地求饶。破衣褴褛的人说:我们是被逼无奈啊,阎老西的兵把我们赶走,四处逃荒,听说那公镇的那公爷对穷人好,我们去投奔他......
这时,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名字叫巴特尔,跑过来跪地哭求:别杀我阿爸,我阿爸是好人!
奇子俊示意肖副官收回枪,奇子俊道:让他们参加新军吧? 肖副官表示赞同。
为了迎接儿子回来,那森高高兴兴地让人把其其格接来,领着她去黄河高龙渡口迎接奇子俊。
黄河高龙渡口。远远地,那森便看到西装革履的儿子和一位短褂黑裙女子拢着一位孩子,还有一位商人打扮的中年人,他们都骑在马背上,后面还跟了一伙人疾步走来。
那森判断短褂黑裙的肖玫就是"楚格拉"大会上的那个神秘女子,不由得回头看了一下脸部正在扭曲着的其其格,那森不知所措。
奇子俊首先介绍了肖副官父女。这时其其格上前拥抱奇子俊,倒让奇子俊不知所措了。
旗内部分官员身着清朝的朝服和顶戴赶来了,他们为了显示礼仪的隆重,一起下跪行叩拜礼,只有丹丕尔微笑直立着。肖玫却望着旗官们落后的装束和礼俗咯咯直笑。
奇子俊摆脱其其格,上前把旗官们一一扶起,说道:现在是革命时代了,要抛弃清朝那一套下跪叩头的礼节。
这时有一官员仍然跪着向他献哈达,让奇子俊当场训了一顿,还把他帽子上的红缨顶子扯下,扔进黄河。在场的官员不敢怠慢,都将自己的红缨顶子扔进了黄河。
满河的红顶子随黄河水流去了,它标志着一种传统的覆灭,一个时代的结束,岸上的官员们多少有些怅然若失之感,心里头七上八下。
丹丕尔却在一旁叫好。
那森显得非常生气,他不摘他帽子上的红缨顶子,直接把帽子撇入黄河,他喊着其其格,拉着肖副官转身就走,只见一尾大辫子在他后脑勺愤怒摆动。
丹丕尔和奇子俊,肖玫共入那府,奇子俊劝那森以身作则,率先剪掉辫子,那森喝斥道:滚出去。丹丕尔问:是不是我也一起滚出去? 那森喊道:都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奇子俊安排肖玫住在四奶奶府上,把其其格气走了。其其格的表哥铁木尔又一次出现了,他把其其格送到奇子俊面前,非常恳切地赔礼道歉,取得了谅解。
他又领着其其格见那森,并不客气道:那公爷,我阿妹活是你家人,死是你家鬼,是你家图着大树荫下好乘凉,三番五次讨我妹妹做媳妇,现在可倒好,你让我阿妹怎么做人?
那森大笑道:娶呀,我一直盼着这一天呐! 那森对其其格的表哥铁木尔心怀警戒,便招呼端茶送客,为了表示诚意,那森把其其格留了下来。

尹玉峰,沈阳市生人,现居北京。北京开放大学影视艺术学院客座教授、广西柳师客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