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解读赏析马学林10首同名诗词《赞生命的燃点中30位思想巨匠人物之二十八弗洛姆》
撰 文/马 彦
马 彦:教师。宁夏大学毕业,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进修,有近百篇论文在报刊和网络平台发表。
2025年12月17日
马学林诗词中的弗洛姆:异化时代的爱与救赎
在中国当代著名诗人马学林笔下,德国思想家埃里希·弗洛姆的形象被赋予了独特的诗意光芒。在《赞生命的燃点中30位思想巨匠人物》系列的第二十八组作品中,马学林先生以十首同名诗词(四首七律、三首五律、三首词作)构建了一个多维度、多层次的弗洛姆精神肖像,用古典诗词的形式阐释了现代思想家的核心命题。
一、七律中的思想火炬:批判与救赎的双重旋律
1、马学林先生的第一组七律以“心灯如豆照人先”开篇,立刻确立了一个核心意象——灯。这盏灯既是弗洛姆思想的象征,也是人类在黑暗中寻找方向的指引。在平水韵的“一先韵”中,诗人用“资本病多千界暗,真知剑破九层天”的对比,精准概括了弗洛姆对资本主义社会的诊断与批判。弗洛姆在《逃避自由》中提出的“异化”概念,被诗人转化为“资本病”的意象,而“真知剑”则代表着弗洛伊德精神分析与马克思主义社会批判的结合体——这正是弗洛姆“精神分析社会学”的学术特征。
2、马学林先生第二首七律采用“四支韵”,进一步深化对弗洛姆思想核心的把握。“资本噬人成痼疾,仁方济众即良知”一联,不仅揭示了资本主义对人性的吞噬,更点明了弗洛姆开出的药方——爱与良知。弗洛姆在《为自己的人》中强调,人的真正发展在于实现其潜能,成为“生产性取向”的人,而非被动接受社会模式的“接受型人格”。诗中的“情枷自铸千层狱,爱钥能开万古痴”正是这一思想的诗意表达:人类为自己铸造了情感牢笼,只有通过真正的爱才能获得解放。
3、马学林先生第三首七律运用“八庚韵”,将弗洛姆的思想使命与永恒性联系起来。“异迹难逃资本链,醒魂终赖爱之诚”两句,揭示了弗洛姆对现代社会根本矛盾的洞察:一方面是不可避免的异化过程,另一方面是只有通过爱才能实现的觉醒。马学林先生将弗洛姆的《爱的艺术》中的核心观点——爱不是被动情感而是主动能力——转化为“薪宣自有永能赢”的坚定信念,暗示弗洛姆的思想火焰将跨越时代继续燃烧。
二、五律中的精炼图景:资本异化与人性复归
1、五律因其形式紧凑,更适合表达凝练的思想图景。马学林先生在第四首五律中,“资本囚心处,良知醒世槎”形成了鲜明的对立结构,概括了弗洛姆思想的基本框架:批判与重建的双重任务。弗洛姆认为,现代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被异化为商品和消费者,失去了与自我、他人和自然的真实联系,这正是“资本囚心”的诗意表达。而“良知醒世”则指向弗洛姆所倡导的“人道主义伦理学”——不是外在规范的服从,而是基于对人类本性认识的内在道德律令。
2、马学林先生第五首五律进一步深化了这一对比:“资本成枷锁,仁心渡海梁”。这里的意象系统更为丰富,“枷锁”象征着资本主义社会对个体的束缚,“海梁”则象征着通向解放的桥梁。弗洛姆在《健全的社会》中提出了建立非异化社会的蓝图,主张社会应以人为本,促进人的全面发展,这与“仁心渡海梁”的意象不谋而合。结尾“烬暖风前种,春深发古苍”则传达了思想传承的乐观主义:弗洛姆的思想如同燃烧后的余烬,虽微弱却能在风中播撒,最终在春天萌发。
3、马学林先生第六首五律中,“资本铸囚犯,仁心破雾途”的对比尤为强烈。弗洛姆对现代社会的诊断是,资本主义不仅创造了经济不平等,更创造了“人格市场”——人必须按照市场需求塑造自己,成为“市场取向人格”。这种人格异化正是“资本铸囚犯”的深层含义。而“仁心破雾途”则指向弗洛姆提出的解决方案:通过发展爱、理性与生产能力,重建人与世界的创造性联系。
三、词作中的多维阐释:从批判到重建的完整叙事
1、在《山花子》词中,马学林先生将弗洛姆的思想探索描述为“欲破沉渊沥胆肝”,突出了其理论的勇气和深度。“资本噬魂成痼疾,剖人寰”直接呼应了弗洛姆对现代社会病理学的分析。弗洛姆认为,现代人虽然获得了表面自由,却陷入了深刻的孤独和无能为力感,导致他们“逃避自由”进入新的依赖关系,这正是“资本噬魂”的实质。而下阕“爱作舟船能永劫,心如薪火去荒原”则转入了建设性的维度,表达了爱作为救赎力量的可能性。
2、《临江仙》一词结构宏大,从批判到重建的过渡更为明显。上阕“资本铸牢囚日月,孤灯独照荒寒”描绘了异化世界的图景,下阕“笔底风雷撕永夜,薪能星火燃原”则展现了思想的力量。值得注意的是“爱艺渡千关”这一表述,直接指涉弗洛姆的名著《爱的艺术》。弗洛姆在该书中提出,爱不是偶然的情感体验,而是需要学习、实践和培养的艺术,这一观点在当时具有革命性意义。马学林先生以“爱艺”概括,既简洁又准确。
3、马学林先生《翻香令》的意象密度更高,“心炉烧字破寒窗”一句,巧妙地将思想创造比喻为心灵熔炉中的燃烧过程。“百年异化说苍凉”则暗示了弗洛姆所处的时代背景——20世纪的战争、极权主义和消费主义浪潮,使人类异化问题变得前所未有的紧迫。“爱之艺,刀之刃,绽春花、新绿满星芒”这一结尾,将爱的艺术与破坏性的批判力量结合,暗示真正的批判是为了新生的可能。
3、《念奴娇》作为马学林先生这组诗词的高潮之作,完整呈现了弗洛姆思想的广度和深度。“异化迷宫囚众魄,谁举仁心灯盏?”的质问,道出了弗洛姆思想的出发点:在异化的迷宫中寻找解放之路。“爱艺箴言,春蚕丝尽,破茧光明显”则隐喻了弗洛姆思想的终极目标——通过爱实现自我超越,如同春蚕破茧而出的转化过程。结尾“寰球同亮,苍枝新发云篆”表达了对弗洛姆思想普遍意义的肯定:它不仅属于特定时代,更为全人类提供了精神重建的可能性。
四、诗词意象与弗洛姆思想的深度对应
马学林先生在这组诗词中构建了一个丰富而系统的意象体系,与弗洛姆的核心概念形成了巧妙的对应关系:
1、灯火意象:贯穿十首诗词的“孤灯”、“心灯”、“薪火”等意象,象征着弗洛姆思想在黑暗时代中的指引作用。弗洛姆本人曾言:“在黑暗中,若我们无法成为太阳,就让我们成为一盏灯。”这一自我定位被马学林先生敏锐捕捉并诗意化。
2、病理意象:“资本病”、“痼疾”、“沉疴”、“病木”等一系列医学隐喻,对应弗洛姆的社会病理学分析。弗洛姆将精神分析方法应用于社会批判,诊断出现代社会的各种“病症”,马学林先生则将这些诊断转化为生动的诗歌意象。
3、解放意象:“剑破九层天”、“破雾途”、“开万古痴”、“破茧光明”等动态意象,象征着弗洛姆思想中蕴含的解放力量。弗洛姆不仅批判异化,更指向超越异化的可能性,马学林先生以一系列“破”字头的意象强化了这一解放主题。
4、爱之意象:“爱之钥”、“爱艺”、“春蚕丝”等意象,聚焦于弗洛姆思想的核心——爱作为救赎力量。弗洛姆对爱的理解超越了浪漫主义情感,将其视为一种需要培养的能力和艺术,马学林先生以“爱艺”这一创新表述抓住了这一精髓。
五、古典形式与现代思想的创造性融合
1、马学林先生这组诗词的独特价值在于,它成功地将古典诗词形式与现代思想内容进行了创造性融合。通过严格遵守平水韵和词林正韵的格律要求,同时注入现代思想概念,诗人实际上完成了一次跨时空的思想对话。
这种融合的成功体现在几个层面:
2、语言层面:马学林先生创造性地将“资本”、“异化”、“爱艺”等现代概念融入古典诗词语境,既保持了古典韵味,又传达了现代思想。如“资本噬人成痼疾”一句,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概念与传统医学隐喻结合,产生了新的表达力。
3、意象层面:马学林先生将弗洛姆思想中的抽象概念转化为具体可感的诗歌意象。例如,将“异化”这一社会学概念转化为“迷宫”、“囚牢”、“枷锁”等空间意象,使其在诗歌中获得视觉和情感维度。
4、结构层面:马学林先生十首诗词构成了一个有机整体,从不同侧面揭示弗洛姆思想。前六首律诗侧重于批判维度,后四首词作转向建设性维度,这种安排与弗洛姆思想从诊断到治疗的逻辑进程相一致。
六、思想的诗化与诗化的思想
1、马学林先生对弗洛姆的赞颂不是简单的思想复述,而是深度的诗化再创造。在这个过程中,弗洛姆思想的核心要素被提炼、转化、升华,呈现出新的美学和思想维度。
2、对“完整的人”的追求:弗洛姆毕生致力于寻找现代人的救赎之路,他认为,只有在“生产性取向”中,人才能实现其潜能,成为完整的人。马学林先生以“燃尽浮生终永进,春风万缕在君肩”的诗句,捕捉了这一动态发展过程——不是静态的完美,而是持续的成长。
3、对“占有还是生存”的抉择:弗洛姆在晚年著作《占有还是生存》中区分了两种根本存在模式:占有模式将自我价值建立在拥有什么之上,生存模式则建立在成为什么之上。马学林先生的“烬飞成沃土,万壑发春山”正是生存模式的诗意表达:燃烧自己,滋养世界。
4、对“逃避自由”的超越:弗洛姆最具洞见的观点之一是,现代人为了逃避自由的负担而屈服于新的权威。马学林先生以“异化迷宫囚众魄,谁举仁心灯盏?”的质问,揭示了这一困境,同时以“爱之艺,刀之刃”的辩证意象,指出了超越这一困境的双重路径:既需要爱的建设性力量,也需要批判的锐利锋芒。
结语:思想火炬的诗意传承
1、马学林先生这组诗词不仅是对弗洛姆个人的赞颂,更是对思想本身力量的肯定。在十首诗词构成的完整叙事中,我们看到了一个思想家的精神旅程:从对异化世界的敏锐诊断,到对救赎之路的执着探索;从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深刻批判,到对爱与创造力的坚定信念。
2、马学林先生通过这些诗词,使弗洛姆的思想获得了跨文化、跨时空的诗意重生。马学林先生以中国古典诗词的形式,重新点燃了弗洛姆的思想火炬,使其在新的文化语境中继续发光发热。这种创造性转化本身,正是对弗洛姆“生产性取向”的最佳实践——不是简单复制,而是积极创造;不是被动接受,而是主动重塑。“燃尽风灯明灭处,种春山”——这不仅是弗洛姆思想的诗意总结,也是所有真正思想者的命运写照:他们的生命可能燃尽,但他们种下的思想种子,将在人类精神的春天里不断生长,最终开出万紫千红的花朵,结出滋养心灵的果实。
3、通过这组精湛的诗词,马学林先生不仅让我们重新认识了弗洛姆,也让我们看到了古典诗词形式容纳现代思想的可能性,更让我们感受到了思想传承的永恒魅力。在这个意义上,这些诗词本身也成为了“生命的燃点”,点燃读者对思想、对人性、对社会、对可能世界的重新思考与热烈向往。
撰 文/马 彦
马 彦:教师。宁夏大学毕业,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进修,有近百篇论文在报刊和网络平台发表。
2025年12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