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稿费漫染流年
赵锐
临近年末,我收到了来自大庆铁人王进喜纪念馆主办的《铁人》杂志发放的200多元稿费。稿费是通过银行卡存入的,数字算不上夺目,却如同一簇跳动的星火,点亮了我与文字相伴的漫长岁月,那些关于稿费、关于热爱的细碎记忆,也循着这份暖意缓缓流淌而来。
第一次听说“稿费”二字,是在懵懂的小学时光。彼时的我们,对“报酬”的认知尚浅,却在看到同班同学捧着邮局寄来的汇款单时,读懂了那份难以言喻的荣光。那位同学的书法作品被杂志采用,当印着他名字的汇款单在教室里传阅时,他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像一粒种子,悄悄落在了我心里。那时的稿费,总伴着邮局特有的油墨香,带着跨越山海的郑重,成了我们眼中最动人的认可。
从未想过,这份羡慕会在不久后变成属于自己的惊喜。我自小便是电台广播的忠实听众,那些透过电波传来的声音,是童年最温暖的陪伴。1992年春天,抚顺人民广播电台开播了我市第一个现场直播节目——《七色光环》,节目里那句“欢迎听众投稿”的邀约,像一束光,照亮了我跃跃欲试的心。我创作了一个小笑话,小心翼翼地贴上邮票,寄往了那个只在电波中听过的地址。
日子在忐忑的期待中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当收音机里传来主持人念出我写的笑话时,我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攥着收音机的手都在发抖。那份突如其来的狂喜,仿佛要冲破胸膛。当年六月,学校守卫室窗口那张写着我名字的汇款单,成了整个夏天最珍贵的礼物。
那时的我还是六年级的小学生,盯着“6元”的金额,反复确认落款,不敢相信这份幸运真的降临。我攥着那张薄薄的汇款单,一路蹦跳着奔向附近邮局,指尖触到纸币的那一刻,热血瞬间涌上头顶。那一夜,我捧着那6元钱,辗转难眠,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温柔。
那6元稿费,成了我文字追梦路上的起点。从此,我常利用课余时间创作作品,而每次在汇款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那份纯粹的快乐便会蔓延全身。与文字相伴的日子,因这一份份小小的认可,变得格外丰盈而明亮。
1998年,随着《抚顺晚报》“缤纷花季”栏目的出现,让我找到了更广阔的舞台。那时,我正在技工学校念书,这个兼顾文字与绘画作品的栏目,恰是我抒发热爱的绝佳去处。我将精心绘制的图画、用心撰写的文字一一投出,惊喜的是,我的作品几乎每周都会出现在报纸的版面上。稿费像雪片般纷至沓来,有时是几元,有时是几十元,总能让我满心欢喜。
曾有亲属的同事疑惑地问我:“你是不是认识报社编辑?不然怎么总发你的稿子?”我总是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根本不认识编辑!”如今回想起来,才愈发觉得幸运,赶上了那样一个纯粹的时代,作品的好坏,便是唯一的通行证。
1999年11月,我正式踏上工作岗位,也不得不与《抚顺晚报》的“缤纷花季”挥手作别。参加工作后,企业内部自办刊物、广播站,成了我新的精神寄托。我依旧踊跃投稿,依旧能收到稿费。渐渐地,稿费领取方式悄然发生改变:从最初的报社领取,到后来的工资代发,那些带着油墨香的汇款单,渐渐被银行卡上的数字取代。便捷之余,却也少了几分当初奔向邮局的雀跃,少了几分指尖触到纸币的仪式感。
岁月流转,从小学时的6元稿费,到如今的两百多元,数字在变,不变的是文字带给我的感动与力量。它像一位忠实的老友,陪伴我走过懵懂的童年、青涩的少年,又陪我步入沉稳的中年。那些伏案写作的夜晚、那些收到认可的瞬间,早已镌刻成生命中最珍贵的印记。我明白:稿费的意义从来不止于金钱,它是对一份热爱的肯定,是对一段坚持的嘉奖。
邂逅文字,何其有幸。它让平凡的日子沾了墨香,让平淡的生活有了光芒,这份与文字相伴的缘分,终将伴我走过岁岁年年,温暖而绵长。

赵锐,辽宁省作家协会、辽宁省散文学会、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抚顺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石化企业。在三十三年间创作经历中,先后发表散文、新闻作品十余万字,多次在比赛中获奖。数十篇作品先后被收录到《辽海散文精选·抚顺卷》《抚顺文坛百家》《满乡诗文选》《新视野——诗文精品选读》等书籍。

李纳,一个灵魂有香气的女子,声音布道,传递美好。范读导师、心理咨询师、主持人、金话筒金奖得主、普通话一级甲等、主任播音员、诵读艺术的资深传播者、播音主持专业职业生涯三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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