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从学霸到 “暴躁” 探险家?杨镰 20 年变脸,黑戈壁碑文之争撕破学术遮羞布
作者:杨东
在西域研究的版图上,杨镰的名字始终带着双重色彩 —— 既是埋首文献的古典文学专家,也是踏遍荒漠的探险先行者。
20 年间,他从中国社科院文学所最年轻的研究员,变成了黑戈壁上直言不讳的 “暴躁” 探险家,一场围绕黑戈壁碑文的学术之争,更意外撕开了学界温情脉脉的遮羞布,让真相与争议在风沙中交织。
学霸的转身:从故纸堆到黑戈壁
杨镰的学术起点,本是象牙塔中的书香世界。
1981 年,34 岁的他以专业课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成为古代文学研究室资历最浅却最亮眼的新星。这份学霸底色,早在上山下乡时便已显露 —— 即便在天山脚下的伊吾军马场放马、调教野马,他仍闭门苦读,在文字中寻找精神寄托。
改变命运的契机,来自一本特殊的赠书。
赴疆前,父亲的挚友冯至为他揭开封存的书柜,取出斯文・赫定的自传《我的探险生涯》。这本书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西域的神秘大门,让他着迷于 “死亡之旅” 的坚韧与 “黑屋僧徒” 的神秘。
从此,这位古典文学学者的目光,开始越过故纸堆,投向新疆广袤的戈壁与沙漠。
1992 年,杨镰牵头促成 “20 世纪西域考察与研究” 国际学术讨论会,更顶着风险推动斯文・赫定著作的系统翻译出版。彼时的他,还带着学者的温润,主张对外国探险家 “一分为二”,既要批判文物掠夺,也要重视其考察记录的学术价值。
但没人想到,这场学术拓荒,会让他在 20 年后彻底 “变脸”。
20 年探险路:把书房搬到戈壁滩
“作为一名探险家,如果你救不了自己,那么谁也救不了你了。” 这是杨镰从西域探险家中汲取的信念,也是他 20 年探险生涯的写照。从 1980 年代末开始,他放弃了安稳的书房生活,一次次深入中国西部,用脚步丈量西域的时空跨度。
2005 年 3 月,杨镰组织黑戈壁考察,试图理清这片土地的历史脉络,也让 “非虚构写作” 成为他独特的表达载体 —— 既忠于实地考察的真实,又饱含人文情怀的温度。他能在五万分之一的遥感地图上,精准分辨山梁上的要塞建筑群与经纬度;也能在茫茫戈壁中,感受 “历史往事川流而过” 的现场震撼。
这份对真相的执着,让他的性格逐渐变得 “棱角分明”。
在多次考察中,他见过太多学术造假的敷衍,也亲历过史料与现场的脱节。他曾自豪地说,自己的作品充满 “传奇性”,只因西部生活本身就 “神秘深刻且出人意外”,而他所做的,不过是忠实记录。
但这份忠实,在后来的碑文之争中,变成了不被理解的 “暴躁”。
碑文之争:撕破学术遮羞布
黑戈壁的风沙中,一块古老碑文成为导火索。当部分学者依据二手资料轻率定论,杨镰却带着实地考察的证据公开反驳 —— 他曾亲临碑文现场,触摸过风沙侵蚀的刻痕,核对过经纬度与历史记载,无法容忍学术研究的草率与敷衍。
这场争论没有学界常见的温和商榷,只有杨镰不留情面的质疑。
他怒斥 “脱离现场的研究都是空谈”,直言部分学者 “躲在故纸堆里编造历史”,这份 “暴躁” 让不少同行侧目,却也揭开了学术圈的隐痛:有些研究早已脱离实践,仅凭文献堆砌便妄下结论;有些争议碍于情面不了了之,真相在 “和气” 中被掩盖。
杨镰的坚持,源于他对西域文明的敬畏。
在他眼中,西域文明是中华文明血脉相连的一部分,丝绸之路的复活更是 “伟大的中华神话”,这样的研究容不得半点虚假。他的 “变脸”,本质上是对学术真诚的坚守 —— 当看到心血之作被轻率否定,当发现实地考察的真相被无视,这位把书房搬到戈壁滩的学者,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捍卫学术尊严。
风沙中的真相:探险家的初心从未改变
有人说杨镰 “变暴躁了”,但熟悉他的人知道,他的初心从未改变。从学霸到探险家,他始终坚守着 “弄清事实真相的决心”,只是把这份决心从文献考证,延伸到了实地探险的每一步。他主编《西域探险考察大系》,希望 “透过尘封的历史,寻找失落的文明”;他把骨灰埋在天山脚下的松树塘,只因那里是他青春的起点,也是西域梦开始的地方。
黑戈壁的碑文之争没有最终的胜负,但它让我们看到:学术研究从来不该是闭门造车的游戏,更不该是碍于情面的妥协。杨镰的 “暴躁”,是对学术浮躁的抗议,是对真实的执着追求。正如他所说,对文明史的认同,既体现在审读史册的文字,更体现在亲临实地的感受。
20 年变脸,变的是从温润学者到直言不讳的探险家的外在标签,不变的是对学术的赤诚与对西域的热爱。黑戈壁的风沙会吹散争议,但杨镰用脚步写下的故事,终将在历史长河中留下印记 —— 提醒着后来者,学术的真谛,永远是真相至上。

作者简介:
杨东,男,汉族;中共党员;2016年12月31日退休;笔名 天然,主任记者。出生于甘肃民勤县农民之家,20世纪60年代初随母亲落户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三团,务农两年,服兵役两年,当教师六年,在地省报当记者编辑十余年;历任中国新闻社新疆分社采编中心主任、兵团支社社长、《兵团新闻网》总编辑。新疆作协会员,曾当选为新疆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著有报告文学集《圣火辉煌》、《共同拥有》、《湘军出塞》、《天之业》、《石城突破》《永远的眺望》和散文通讯特写集《阳光的原色》、《风儿捎来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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