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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稻梅

贺书棋

在民国时期，湖南省杞县常家庄的村民常红阳，他的女人怀胎10月要生产，他去邻村请接生婆，看见自己稻田边上的梅树开着鲜红的梅花很高兴，想：稻田边上开梅花是好事，生下孩子就取名稻梅！

接生婆抱着一个大胖小子对常红阳说：“你真有福，头一胎就是男孩！”喜的全家人了不得！

在常稻梅出生时，日本鬼子已经侵占了中国东北。在他两岁时，日本鬼子制造了卢沟桥事变，侵占内地。中、日两国的军队就打起来！中国人民发起抗日战争。

湖南省杞县离前线比较远，老百姓还是过着平淡的生活。常稻梅6岁上了私塾，在他10岁时日本鬼子投降。以后又经过解放战争。由于战乱，常稻梅上学停停上上，在1949年才念4年级。在寒假，因为住老娘家生病修养，超过了开学时间，把他少先队中队长的头衔给撤了。

1952年，他与三个同学去省城考初中，常家庄去车站是15里地，下大雨三个桥都冲坏了，只得在弯弯曲曲的河岸上走了20多里路。还误了车，到省城已经快黑天了。

跑遍省城所有公办中学没有招住宿生的，想回家去考，铁路三天满员不卖票，回不了家。只能报有住宿的私立中学，尽管学费多，也没有办法。

三年初中毕业以后，按家庭情况常稻梅应该就业，班主任几次动员升学他没有答应。班主任找体育教师动员他，体育教师说：“保送你上体育学校，不收学费，还管饭。比上师范好多了！师范生活费一个月8元，毕业以后教小学；上体育学校生活费一个月12元，毕业以后教中学。”没办法，只得上了体育学校。谁知道，没有考上学的同学，被分配到铁路局，在试用的半年，生活费30元。转正以后月工资54元。常稻梅体育学校三年毕业以后，分配到县城中学任教，头一年29.5元，转正以后，39.5元。大半辈子都比在铁路的同学少十多块钱。到评职称的时候，才比铁路上的同学多点。

1961年天气大旱，庄稼几乎颗粒无收，别说农民，就是干部，每月计划粮食30斤，还要支援农村3斤，只有27斤能吃饱吗？学生大量减员。学校每个年级6个班，编成3个班还不满员。小学不是师范毕业的下放回家；中学不是大专毕业的去小学，常稻梅就回到家乡小学任教。只教二、三年级语文、算数。待农业好转，才一个班一周一节体育课。

在1966年，常稻梅调到公社办的中学当体育教师。由于他工作认真，学生体育成绩逐年提高，在县运动会名次逐年上升。三年以后获得县总分第一名。

在1970年，上级发布教师长工资的文件，在全公社教师会议上公布。第二天，公社文教助理通知常稻梅说：“县体委、教育局通知，因为咱们学校运动员比较多，让你去县运动队当教练。”

常稻梅说：“快评工资了，俺不能去！”

“评工资怕什么？你去年是县是‘县先进工作者’还怕评不上吗？再说，你不去怎么向教育局交代啊？”常稻梅一听是这个理，便去县城当教练。

五天以后地区运动会结束回到学校，文教助理找他谈话：“我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你和李向前老师都应该评上，唉！没办法，你俩都没有评上。”

常稻梅恹恹地走出文教助理办公室。

听同事说：“评工资比打仗一样，有的没的都把好事上自己头上放！你不在家，谁给你说好话啊？”

学期末，文教助理多给他500元救济金，安慰常稻梅。常稻梅想：这个只一次，工资是一辈子！

有一次，县教育局给了他那个公社一个省级先进工作者名额，助理让大民主选选，选了五次剩下常稻梅与刘老师。因为放学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常稻梅怕影响大家吃饭，便放弃选举，刘老师当选。

由于常稻梅教学成绩好，被国办中学六中调去。常稻梅也没有辜负学校领导，他教的学生第一年在县运动会上没有一个不获名次的，学校由去年的总分第八名前进到第三名。第二年就获得县总分第一名。

好景不常，因为孩子在县城工作出车祸，夫人非让常稻梅调县城。县级学校不缺人，调到城关镇一个小学任教。

在常稻梅退休的前一年，文件称，小学教师可以评中高，三个条件，常稻梅够俩个，就是没有省级先进！常稻梅就埋怨夫人“我说不进城，你非要来 ！如果在六中，一定能评上中高，比现在一个月多领千数元工资，唉！如果在公社评省级先进教师时不放弃，也有可能评上中高！真不该放弃啊！”

到1995年7月1日，常稻梅领了退休证就算退休了。在这一年的10月，在校门附近贴着“评职称的文件”省级先进变成“地区教学能手和地区先进工作者”常稻梅想：“以前都是年底退休，我怎么在7月退休啊？我有两次地区教学能手，两次地区先进教师，若是不退休，也可能评上中高！唉！”

常稻梅退休以后无事可干，就骑自行车在五十里地内的、路好走的景点、村庄游看。以后又学习钓鱼、打门球、拉二胡......

在钓鱼时遇到三次二斤左右的大鱼。第一次是一条鲤鱼，鱼是上钩了，另一个钩挂在草上，一个看热闹的少年说：“那边有高粱秸我去拿！”他跑过去拿来就往鱼上捅，鱼一蹦就把线弄断跑了。第二次是在公路沟钓到一条鲶鱼，常稻梅溜了三圈，一个青年说：“不赶快钓上来！”，常稻梅一想，卖鱼线的人说，三四斤的鱼就能钓上来，就往上举干，鱼出水一扑腾线就断了。第三次钓出来了，是在养鱼人把鱼逮过之后的养鱼池钓的，有二斤半。做熟了吃，与鲫鱼肉差远了！不好吃。

年龄越来越大，有一些爱好就不能参加了！现在只有隔三差五的拉拉二胡自己取乐。但是，每想起自己大半辈子遇到的好事不多，坏事不少，就琢磨父亲给他起的名字怎么那么巧，是常稻梅啊，还是常倒霉啊！

文/贺书棋

编辑/王孝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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