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场豪雨
李千树
除了少小时夏日上山砍柴被暴雨浇头,以及那次与儿子从沪上去杭州的路上被雷暴围裹半日不得脱身外,平生最恐怖的两次遇雨,大概就是那次在福建福州和浙江普陀山的被雨暴击了。
天仿佛是被谁戳了一个大洞,天河的水就那么毫无遮拦的无边无际的彻头彻尾的倾泻而下,劈头盖脑的浇下来,仿佛注满了大地上的每个角落,汪洋恣肆,让人无处遁形,就只余下了恐怖和害怕。
我们从一进入福州的时候就下,动车的车顶被雨水打得“砰砰砰”响,下了车没停,上了接站的车没停,到了酒店没停,眼看着大楼下的西湖湖水暴涨,没过了湖岸,没过了小桥,冲上了公园的平地,那速度和劲头直令人感觉恐慌,恍惚这雨要没完没了的下下去,直到将一切都淹没,包括我们所住的大酒店。
但可喜的是,我们的大楼并没有被淹。第二天一觉醒来后,天特别晴朗,水也早就退了,大地葱茏,我们吃过早餐,到毗邻的西湖公园去散步,居然一点都看不出水淹的痕迹来。而据说,这就是福州,这就是福州的雨和水,也是福州独有的特色。
所以,大雨归大雨,生活归生活,工作归工作,互相都不耽误。我们按时参加了全国企业联合会和全国企业家联合会共同举办的全国优秀企业和全国优秀企业家颁奖典礼,和丽水市委市府进行了对口对接,参加了他们举行的盛大欢迎宴会,拿了由国务委员王勇同志亲自颁发的奖项,还应对口市地之邀,去参观了福州著名的特色街区——三坊七巷以及林则徐纪念馆等。
是次福州行,以一场铺天盖地的大暴雨开场,又以收获双项全国优秀奖等作结,满载而归,可谓喜大普奔焉。
回归路上,我们顺便去浙江普陀山一游。因为据说,一个人的一生如果没有一次普陀之旅,那是不圆满的。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普陀山却如同福州一样,也是以一场彻头彻尾的巨大暴雨兜头浇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将我们直浇成了落汤鸡。
那天晚上,我们在宁波居住。晚上睡下时,天已然下起了大雨。直到第二天早上,接我们的车到了,雨还在大规模的下。当我们到达集合地点时,雨下得更大了。
车到普陀,下车换船,登上普陀岛,暴雨不仅不停,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就这样,我们在巨大的暴雨中游完了普陀山。光打伞是不行了,还要再买件雨衣套在身上,不然早就会全身被打湿了。
普陀山究竟长得什么样,都是有什么好看好玩的景点,我至今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的记忆里,普陀山就是一场大暴雨,奇大无比的大暴雨。
可即使是如此,暴雨也似乎浇不灭人们的痴情或迷思。还是有许多人忘不了对于所谓神祇们的顶礼膜拜。特别是到了南海观音的巨型塑像前,那更是一个疯狂。尽管暴雨倾盆,个个全身水湿,可某些人还是五体投地,撅着屁股,趴在水里,三跪九叩,磕头如捣蒜。此时,我们遇到了一群山东老乡,似乎是淄博和青岛来的,一群老娘们,即是如此。我观察着她们的表演,简直感觉太过可笑。
就是某些年轻人,竟也难免跟风。像随我同来的一个小伙子,居然也是逢庙必拜,见神像就磕头,不住地燃香作揖。我不好制止他,又看不惯,就婉言曰:心到神知,差不多就行了吧!
说来也奇怪,我们在普陀山的整个过程,大雨始终如注,不停不休。可是,当我们的船和车离开普陀山,行驶到回归的跨海大桥上时,天却忽然放晴,并露出了诡异而神秘的笑靥。这到底令我有些破防,至今都百思不得其解。
2025年12月8日晨于济南善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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