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热点 牵 手
肖本安
我的婚事是在1977年国庆时节操办的。确定的时间很紧,各项筹备工作都十分简单和极为仓促。
父母当时很急,学校却正值三秋支农。我们天天带着学生起早贪黑在地里拼搏,难有空闲回家,一应婚前准备全由亲友、同学和邻居帮忙。
妻乃我师专同学,主攻文史。白净秀雅的脸庞,高挑匀称的身材,长可及臀的大辫子,使她在学校里极为惹眼。而她学习又特别勤奋,成绩亦好,曾多次在学校大会上作为学生代表发言。兼之又会舞善跑,学校文艺联欢会上的藏族舞蹈和运动会上的女子4×100米接力,都是她之最善。尤其短跑,人虽文静瘦弱却疾如离箭,两根大辫子上下飞舞前后窜动,婀娜多姿活力十足,一如春风摆柳,十分吸人眼球。
我当时在数学班学习,对妻虽曾注意,却从未接触。妻一个心眼学习,读书目的单纯,生活中并不太爱交往,即便老乡也极少理会,故常给人以冷傲之感。我与外界常有接触,却多为男生,与女同学接触甚少,与其自然疏远。及至毕业后同到组织部报到,得知被分到同一学校,我才与妻主动说话,她亦如梦初醒恍然若识。此事在结婚后,成为我们之间的一段笑谈。妻常大惑,我却由此而知,妻务学之专注与心思之单纯。
我和妻分配到学校后的第一年,都是各自忙碌。作为青年教师,每天我们都要早早起来,赶到各自办公室打扫卫生。作为班主任,每天我们除了上课,都要泡在班里了解学生和组织活动,根本无暇也无心顾及个人问题。有时偶尔相遇,相互间也多是打个招呼,思想并无交流。后来,还是多亏老师们牵线,我们才开始接触并建立关系。
原来,妻并不是一个冷傲之人。她的性格坦率且直接,心灵善良且纯洁,为人朴实且厚道。她喜欢学习和钻研,求学时倾尽心力,求知若渴,教学中则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她对工作十分负责,对感情极为看重,从不会攀龙附凤和弄虚作假。在我们结婚以后几十年的生活中,她始终如一地勤劳、吃苦、本分、敬业、正直和俭朴,让我真切地体会到了她的价值和宝贵。
婚事的准备十分简单,既不讲究又不铺张。没有新房,只能暂居在父母租住的屋子里。家具是一张写字台、一个橱子和一张老床。写字台是父母和大姐雇人专为我们打的,大衣橱则是妻的陪嫁。而这些家具的油漆却全是妻想方设法,花钱费力托人帮忙。至于其它则一切从简能省则省,衣服做了一身的确良,鞋买了一双地瓜干,所有内衣则继续使用。妻家的准备较我家丰厚。岳父不仅为她做了大衣橱和几身新衣,而且还要买缝纫机。后虽因我力阻作罢,却又陪嫁了一床当时极为珍贵的纯羊毛地毯。
同学和战友们闻讯赶来的不少,加上亲戚、邻居和同事,总共摆了二十多桌。彼时人们工资都很低,朋友和乡邻间相互照应公事多在1元上下,学校的老师同事们则多为5角。我的几个特别要好的战友和同学每人都上了10元,一时竟成为传奇。
婚宴亦是自厨,全依靠前后院邻居帮忙,在他们家里张罗。各种物资十分紧张,鱼肉油蛋均实行票供,青菜亦人多货少购买困难。大姐只好动用一切关系,从各个渠道,甚至跑到乡下去采购。远在青岛和辛店的战友也百般运作。有的则提前从学校请假,早早赶来与厨师们费尽周章制定菜谱。
接新娘时,是哥哥开着借来的解放牌敞口无篷大卡。二十几人都站在车厢里,靠着挡板迎着凉风,承受和体验着十几里山路的坎坷和车的颠簸。伴
家里的人们一直彻夜等候。秋风习习,人心却火热。大门上早已贴上大红囍字,三个院落到处灯火通明。姐姐、姐夫、同学、战友和邻居们按照分工,各司其职,院子里到处涌动着人流。
临近五更,卡车在大门口停下,迎亲的队伍呼啦啦跑进去将大门关闭,并开始高声叫喊,向送亲的人们索要喜钱。妻和伴
此时,老家的庄里乡亲、父母厂里的同事、附近的街坊邻居及学校领导和同事代表已陆续赶来,大门里外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直至忙到晚上十点以后,客人方才散净,只剩下一班至亲好友。
次日一早,吃罢早饭便到火车站买票,然后回百里之外的老家上坟。坐上火车,一路风驰电掣,下午才赶到周村,稍作安顿便开始挨门拜望长辈。长辈们自是热情,各位爷爷和奶奶还有各家叔叔,都是嘘寒问暖掏心掏肺。晚上则全家坐在一起聚餐,然后就是啦呱,直到半夜还不觉疲困。
天还乌黑,借着月光三奶奶已开始挨个呼唤。随后,全体一齐起床到陵上去看望爷爷奶奶。
上坟也有很多讲究,先是一起匍伏在坟前祭拜,然后就是围着坟转圈添土。黑暗中爷爷奶奶似出现在眼前,爷爷还是那般清竣,奶奶还是那般慈祥。妻子全程陪着我,上供、焚香、磕头、烧纸,样样真心诚意,处处毕恭毕敬,让家里的老人们赞不绝口。
婚假三天结束,返回学校后一切如旧。学校暂无空房,我们不愿麻烦组织也不要求,两人仍在原宿舍与其它老师合住,只有周日才相约回家。对此,老师们皆感不妥,好在一位教师半年后调离学校,从此,我们在学校才算真正安下了家。虽然房子不过十余平方,还是一张单人木床接上了一块用砖架着的木板,我们却十分感激和满足。
以后的日子不言而喻,幸福而又甜蜜,快乐而又紧张。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妻忙碌的身影和欢快的笑容。未及起床,妻已为我备好了洗脸水和可口的早餐。每天下班回家,我都能喝上最爱喝的小米粥和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1984年中,我由学校调入其它单位,其后又经几次调动,责任不断加重,家却越离越远,生活重担遂全部落到了妻的身上。
妻也是教师,也是班主任,工作上从不落后,教学上有口皆碑。全区中学教师考试第一的成绩和几十年的为人师表,早已使她在学校和同事邻里中传为美谈。对家人的真爱和尊重,也使她与母亲的婆媳关糸亲如母女。每逢回家,她总是抢着做饭和干活。尤其在儿子降生之后,挑水合煤、洗衣做饭甚或刷墙挑炭,更是无一不为。每次回家,她与母亲都有说不完的贴心话。母亲病倒后想吃水饺,她半夜起来为母亲包好,侍候母亲吃完方骑上自行车向远在几十里外的学校狂奔。因我阑尾手术,她日夜服侍守候,直至自己累病晕倒。母亲病逝以后,她又将父亲接到我家同住,并在父亲晚年患病卧床之后,早起晚睡悉心照顾。父亲因病拉尿失禁,她不嫌脏累,每日总是将父亲收拾得干干净净,感动得老爹逢人便夸。
妻本性善良,最知疼人。在家侍奉长幼,在校爱护学生。学生有病她喂水喂药,学习落后她谈话补课,学生们有事都爱找她。儿子结婚,儿媳妇过门,她视媳如女,鞍前马后全心侍候。早上浸上鸡蛋,晚上饭菜上桌。小孙女和小孙子更是心头肉,从吃到穿到玩,都是竭尽全力无微不至。
我经常叹服于妻的精力和体力。退休后的她身患冠心病、高血压和糖尿病,不仅天天心糸于我,而且还上奉老母下侍全家。每天早上不到五点,就起床为全家准备饭菜。孙女上学后则立即赶到娘家照顾老母,天天从早到晚奔波忙碌,马不停蹄。
结婚娶妻乃是人生的大事。人们常把婚姻分为三等,其最佳境界便是找到一个爱自己、自己又爱的人。而最难得的,就是夫妻二人毕生几十年相知和相爱。
虽然,我和妻在校读书学习时并无交集,牵手恋爱中也极少浪漫,结婚后也为工作和家事发生过争执。然而,我们却始终目标一致,并在心里信任对方、在乎对方、关怀对方和爱护对方。
我之于妻,是希望和依靠。而妻之于我,则是温暖和幸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夫妻之道,受之以《恒》。
吾爱吾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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