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寒风说
作者/吕永刚
冻得大地硬邦邦 石头一样
冷的穿起姥姥亲手缝制大棉袄
我对寒风说 除了这点威胁 还会什么
于是 它疯狂袭来
咬伤我的耳朵 冻僵我的指头
甚至想把我凝固成冰柱 留给城市做风景
我对寒风说 你若能将人间丑恶定格给这个冬天
我愿陪你玩耍到最后一口气
不能 你只会欺负喜欢户外劳动的人
因那些习惯冬眠的昆虫躲进洞穴
迁徙南国 过起候鸟生活
我是因太爱这片土地 热恋冰清玉洁
热爱劲松腊梅 酷爱北国风光
我对寒风说 来吧 塞北人的豪爽等着你
猪肉粉条热浪迎接你 怕什么
窗玻璃 老土墙 热炕头 等着你
杀气留给胆小鬼吧 我会用东北浪漫
驱赶冷酷 以及你呼啸而至的侵袭
找出收藏久远乡俗
拼凑一幅古老画卷 火盆 乌拉草
雪爬犁 抽冰嘎 打哧溜滑
堆雪人 打雪仗 剪窗花
东北 有很多抵御寒冷乐趣
我对寒风说 我不怕 怕你不敢来这嘎达
从雾凇 看树挂 风景如画
花棉袄 大秧歌 雪地上滚爬
寒风挡不住东北人欢乐
摧毁不了这方土地诱惑
我对寒风说 把我骨骼锻造更加坚硬
将我欢笑挂在枝头 欣赏无暇月明
你小刀一样割我脸颊疼痛
那是让我记住你的热情
摸摸麻木的皮肤 感觉不过如此
红红脸上留着你的吻痕
我自豪 一个塞北骄子 不输寒冷
我对寒风说 感谢你 给我勇敢
给我智慧 给我活着的坚强
还有东北最美乡俗 最动人的真诚
《寒风为刃 淬炼成钢》
——评析吕永刚诗作《我对寒风说》
杨宝库
吕永刚的诗作《我对寒风说》,以对话破题,将塞北寒冬的自然意象升华为生命哲学的载体。诗歌以“寒风”为精神砥砺的镜像,在口语化的交锋中铺展坚守与热爱,于质朴文字里藏着滚烫的生命力量,既彰显北方人的精神底色,更传递出逆境中向阳而生的永恒正能量。
诗歌的语言特点鲜明,兼具乡土质感与精神张力。“硬邦邦”“这嘎达”等东北方言的融入,让文字自带生活温度,如“姥姥亲手缝制大棉袄”“猪肉粉条热浪”等具象描写,将抽象的温暖转化为可感的生活场景,与“寒风疯狂袭来”的酷烈形成刚柔对峙。语言不事雕琢却力透纸背,“咬伤我的耳朵”“小刀一样割我脸颊”等拟人化表达,既写出寒风的凛冽,更反衬出诗人直面磨难的倔强,恰似《诗经》“风雨如晦,鸡鸣不已”的质朴与坚韧。
结构逻辑以“对话”为脉络层层递进,形成情感升维的闭环。从最初“除了这点威胁还会什么”的无畏挑衅,到揭露寒风“只会欺负户外劳动的人”的批判,再到亮出“爱这片土地”“恋冰清玉洁”的坚守底气,最后以“感谢你给我勇敢”的感恩收尾,五度“对寒风说”串联起从对抗到接纳、从坚守到升华的生命历程。这种线性结构暗合人生直面困境的真实轨迹,让情感流动自然且极具感染力,如登山般步步登高,最终抵达精神的高地。
哲理性剖析是诗歌的灵魂所在。“你若能将人间丑恶定格给这个冬天,我愿陪你玩耍到最后一口气”,这句呐喊跳出个人对抗的格局,彰显出文人的正义担当,恰如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的风骨,在酷寒中坚守善恶底线。“因太爱这片土地,热恋冰清玉洁”,道破坚守的核心密码——故土情怀是抵御一切磨难的精神根基,正如屈原“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的执念,让诗人在寒风中站稳脚跟。“把我骨骼锻造更加坚硬”“感谢你给我勇敢”,则将磨难的价值升华,暗合孟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哲思,寒风不再是敌人,而是淬炼品格的熔炉。
诗中“火盆、乌拉草、雪爬犁”等乡俗意象,是传统文化的鲜活载体。这些承载着北方人记忆的生活场景,如《国风》中记录的民俗篇章,既传递着“热炕头”的物理温暖,更凝聚着“东北浪漫”的精神温情。在当下城镇化加速、乡土文化渐趋淡化的背景下,诗歌唤醒人们对传统文化的珍视——正如乡愁是现代人的精神原乡,这些乡俗温情正是抵御浮躁、滋养心灵的良方。
这首诗以寒风为刃,淬炼出坚守、热爱与担当的精神铠甲。它告诉我们,人生的“寒风”不可避免,但只要心怀对故土的赤诚、对美好的执着,便能将磨难化为成长的养分。在当下充满不确定性的生活中,这份“不输寒冷”的乐观与坚韧,正是照亮前路的精神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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