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解读赏析马学林10首同名诗词《赞生命的燃点中30位思想巨匠人物之四伏尔泰》撰文/马 彦
马 彦:教师。宁夏大学毕业,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进修,有数十篇论文在报刊和网络平台发表。
2025年12月2日
铁笔熔狱火,星芒破长夜——马学林十首同名诗词中的伏尔泰形象建构与启蒙精神书写
中国著名诗人马学林先生以十首同名诗词礼赞“生命的燃点”中三十位思想巨匠之伏尔泰,这一创作行为本身便构成了一场壮阔的文学实践。十首作品虽同题同旨,却通过七律、五律、山花子、临江仙、鹧鸪天、念奴娇等不同诗体词牌的多元呈现,犹如十棱镜折射同一束启蒙之光,从不同角度、不同层次完成了对伏尔泰这位启蒙巨擘的精神塑像与史诗礼赞。
一、十首同题:复调叙事中的精神交响
1、在文学创作中,同题多作往往考验着诗人的艺术创造力与思想深度。马学林先生以十首诗词共筑“伏尔泰赞”,并非简单重复,而是构建了一种“复调叙事”——每首作品各自独立,却又在主题上相互呼应、意象上彼此交融,最终形成了一部多声部的启蒙精神交响诗。
2、从诗体选择上看,七律的庄重典雅(如“哲贤降世启蒙先”)、五律的凝练劲健(如“星烁启云花”)、山花子的婉转深致、临江仙的旷达超逸、鹧鸪天的明快铿锵、念奴娇的雄浑磅礴,不同体裁如同不同乐器,共同演奏着伏尔泰生命与思想的宏伟乐章。特别是作为压卷之作的《念奴娇》,以苏轼豪放词风为宗,以“铁窗熔砚,早霜毫淬火”开篇,气势恢宏,恰如为伏尔泰的启蒙事业所作的一阕精神史诗。
3、这种多体裁并用的创作策略,暗合了伏尔泰本人多面而统一的思想家形象——他既是哲学家、文学家,又是历史学家、社会评论家,其影响遍及多个领域。马学林先生通过诗词形式的多变性,艺术地再现了这种丰富性。
二、核心意象群:火、铁、笔、光的象征体系
1、纵观十首诗词,马学林先生构建了一套严密而富有张力的意象体系,其中“火”与“光”的意象贯穿始终,成为启蒙精神的核心隐喻。
2、“火”的意象在十首诗词中以各种形态出现:“心燃火”(七律一)、“烈燃时”(七律二)、“燃一炬”(七律三)、“烛火破坚墙”(五律二)、“燎原火”(五律三)、“熔烧狱火”(山花子)、“燃星火”(临江仙)、“火薪宣”(鹧鸪天)、“荒原播火”(念奴娇)。这些“火”的变体——星火、烛火、狱火、雷火——共同构成了一个动态的燃烧谱系:从个体内心的火种,到照亮暗夜的炬火,再到燎原的星火,最终化为“终古香飘散”的精神圣火。这种意象的推进,恰是伏尔泰思想从个人觉醒到影响时代的精神历程的诗化呈现。
与“火”相对的是“铁”的意象:“铁槛”(七律三)、“铁窗”(五律一)、“铁槛锁星图”(五律三)、“铁槛冰弦”(山花子)、“铁槛长宵”(临江仙)、“铁笔光辉暗狱寒”(鹧鸪天)、“铁窗熔砚”(念奴娇)。这些冰冷的禁锢意象与炽热的火意象形成强烈反差,在对抗中凸显启蒙的艰难与勇毅。“铁窗融墨砚”(五律一)一句尤为精妙——将禁锢的象征(铁窗)与思想的工具(墨砚)并置,暗示正是压迫催生了反抗,黑暗孕育了光明。
3、“笔”与“光” 则是火与铁对抗的产物与证明。“笔挟风雷”(七律三)、“笔底惊雷”(七律二)、“笔锋穿世纪”(临江仙)、“一字雷霆”(鹧鸪天)——笔在这里不再是文人雅器,而是思想的武器、启蒙的利器。而“光”的意象系列:“光焰”(七律一)、“晨曦”(七律二)、“夜光”(五律二)、“星辉”(五律二)、“烛天途”(五律三)、“星河皆化剑”(山花子)、“北斗”(临江仙),则构成了从微光到曙光的完整光谱,描绘出启蒙运动如何逐渐照亮人类精神的漫漫长夜。
三、历史细节的诗化转喻:伏尔泰生平与思想的文学重构
1、马学林先生的诗词并非抽象的赞颂,而是将伏尔泰的历史细节巧妙转化为诗性语言,实现了史实与诗意的交融。
2、“勇著檄文焚旧阙”(七律一)暗指伏尔泰大量批判旧制度的著作,如《哲学通信》对法国社会的犀利剖析;“身凌桎梏心燃火”(同前)则化用其因言论多次入狱、流放却永不屈服的真实经历;“狱能铸铁谱真知”(七律二)令人想起他在巴士底狱中依然坚持创作的坚韧;“笑斥前朝,怒焚尘纸”(念奴娇)则是对其讽刺作品如《老实人》等文学战斗性的诗意概括。
3、特别值得注意的是“笔锋针对冕,舌剑裂街衢”(五律三)二句,前句指向伏尔泰对专制王权的批判——他曾直言“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后句则暗示其思想通过沙龙、咖啡馆等公共空间传播,开启了真正的公共舆论场。这种历史细节的诗化处理,使诗词既具文学感染力,又不失历史真实性。
4、“自由花发启蒙川”(临江仙)一句堪称点睛之笔,将抽象的启蒙思想具象为生机勃发的花朵,而“川”字又赋予其源流不断的动态感,暗示启蒙思想如河流般滋养后世。
四、对立结构的张力美学:黑暗与光明的史诗对抗
1、马学林先生十首诗词普遍采用强烈的对立结构,营造出巨大的艺术张力,这种张力正是启蒙运动内在精神冲突的美学映照。
2、时间维度上,是“百年长夜”与“万古晨曦”(七律二)、“永夜”与“朝霞”(五律一)、“长宵”与“星火”(七律三)的对抗;空间维度上,是“铁槛”与“八极”(五律一)、“囹圄”与“尘寰”(五律二)的冲突;精神维度上,则是“桎梏”与“自由”、“蒙昧”与“启蒙”、“集权”与“人权”的根本对立。
3、《鹧鸪天》中“九层枷锁凝星焰,一字雷霆裂集权”的对仗尤为精彩:枷锁之重与星焰之轻形成质感对比,一字之微与雷霆之巨构成力量反差,而“凝”与“裂”两个动词,前者是压迫的累积,后者是反抗的爆发,精准捕捉了启蒙思想在重压下积蓄、最终突破的辩证过程。
4、《念奴娇》下阕的“灰烬情深,玫瑰绽血”更是将这种对立推向极致——灰烬是死亡的终结,玫瑰是生命的绽放;情深指向精神的永恒,绽血暗示斗争的惨烈。这种意象的悖论组合,深刻揭示了启蒙事业的本质:它从毁灭中创造新生,在牺牲中孕育希望。
五、启蒙精神的诗学阐释:理性、自由与宽容的永恒价值
马学林先生诗词对伏尔泰的赞颂,核心在于对其启蒙精神的精准把握与诗学转化。这种精神主要体现在三个层面:
1、理性的光辉。“智慧良知史鉴渊”(七律一)、“铎振西方启聩鸣”(七律三)、“醒夜光”(五律二)等句,强调伏尔泰以理性之光唤醒蒙昧的启蒙者角色。在伏尔泰看来,理性是人类最宝贵的禀赋,是批判迷信、专制、不公的唯一武器。马学林以“笔底星河皆化剑”(山花子)的瑰丽想象,将理性武器化为璀璨星河,既赞美其力量,又赋予其美感。
2、自由的呐喊。“敢向金阶胆作声”(七律三)、“怒笔裂纲常”(五律二)、“笑眼对人权”(临江仙)等句,凸显伏尔泰为自由与人权奋斗的斗士姿态。值得注意的是,马学林特别强调了“笑”的意象——“一笑震天方”(五律二)、“笑眼对人权”、“笑斥前朝”,这精准捕捉了伏尔泰独特的战斗风格:以机智、讽刺、幽默为武器,在笑声中解构权威,这正是其区别于其他启蒙思想家的鲜明特征。
3、宽容的胸怀。虽然马学林先生十首诗词更多表现战斗性,但“字种燎原火,文苏冻土芜”(五律三)、“自由花发启蒙川”(临江仙)等句,暗示伏尔泰的思想不仅是破坏性的批判,更是建设性的播种。他主张宗教宽容、思想自由,相信教育与人性的可完善性。马学林先生以“文苏冻土芜”的意象,恰当地表现了这种建设性的一面——启蒙思想如春风化雨,使冰冻的精神荒原复苏生机。
六、语言艺术的创新实验:古典形式的现代精神承载
在语言层面,马学林先生进行了富有创造性的实验,使古典诗词形式成功承载现代思想内容。
1、动词的爆破力。十首诗词中充满极具动感和爆破力的动词:“破天”(七律一)、“摧神地”(七律二)、“裂纲常”(五律二)、“裂街衢”(五律三)、“裂云雷电”(念奴娇)、“撕暗宇”(同前)。这些动词的选择突破了古典诗词的温雅传统,赋予诗句以现代性的力量感,与启蒙运动的革命性精神相契合。
2、意象的陌生化组合。“铁槛融墨砚”(五律一)、“冰弦自震穹峦”(临江仙)、“霜毫淬火”(念奴娇)等搭配,将不相干的物象强行并置,产生新颖的审美效果。特别是“霜毫淬火”——毛笔在火焰中淬炼,这违背物理常理的组合,却深刻揭示了伏尔泰的创作本质:在最严酷的环境中锤炼最锋锐的思想。
3、时空的压缩与延展。“笔锋穿世纪”(临江仙)五字横贯数百年;“一字雷霆惊暗世”(山花子)微言撼动旧世界;“残躯凝北斗”(临江仙)将有限生命升华为永恒星辰。这种时空的大幅度伸缩,创造了史诗般的宏大视野,使伏尔泰的个人生命与人类精神史贯通融合。
4、声音的质地塑造。平水韵与词林正韵的严格遵循,保证了诗词的古典音韵美,但马学林先生在声音意象的塑造上别有匠心:“铎振西方启聩鸣”(七律三)的金属撞击感、“千章霹雳”(七律二)的雷霆轰鸣、“残篇铿作霄箭”(念奴娇)的利箭破空声,共同构成了一部从低鸣到巨响的启蒙声音史。
七、结构设计的匠心:从个体觉醒到文明照亮
纵观马学林先生十首诗词的排列与内在结构,可以发现一条清晰的逻辑脉络:
1、前六首律诗(三首七律、三首五律)着重塑造伏尔泰作为个体启蒙者的形象——他的诞生(“哲贤降世”)、他的战斗(“勇著檄文”)、他的困境(“铁槛锁星图”)、他的坚韧(“囹圄培雷种”)。这是一个从外到内、从生平到精神的过程。
2、中间三首词(山花子、临江仙、鹧鸪天)则转向伏尔泰思想的历史影响——“百年烛海世开眠”(山花子)、“自由花发启蒙川”(临江仙)、“终见晨曦渡海山”(鹧鸪天)。关注点从个体转向时代,从战斗过程转向启蒙成果。
3、最后的《念奴娇》作为总结,升华至文明史的高度:“一笔辉煌蒙昧史”、“照彻人寰幽阪”、“终古香飘散”。至此,伏尔泰不再仅仅是历史人物,而成为文明进程中永恒的精神坐标。
4、这种结构安排,暗合了启蒙运动的历史轨迹:从少数先觉者的觉醒,到思想的传播与接受,最终融入人类文明的基因库。马学林先生通过诗词序列的精心设计,完成了对这段精神史的浓缩叙事。
结语:不朽的燃点与永恒的晨曦
1、马学林先生以十首同名诗词建构的伏尔泰赞歌,最终指向的是一个超越时代的命题:何为“生命的燃点”?这组诗词给出的答案是:当个体生命与人类进步的伟大事业相融合,当短暂的人生点燃永恒的精神火种,生命便获得了最高的燃点。
2、“纵使骸归星斗外,至今光焰永超前”(七律一)——这是对伏尔泰最恰当的诗意评价。他的肉体早已归于星辰,但他点燃的启蒙之火,至今仍在照亮人类寻求理性、自由、宽容的道路。马学林先生的这组诗词,本身也是这光焰中的一簇火苗,它以汉语诗歌的独特光芒,加入到启蒙精神的传递序列中。
在当今世界,启蒙事业远未完成,蒙昧与偏见的幽灵仍在徘徊。重读伏尔泰,重思启蒙精神,仍具紧迫的现实意义。3、马学林先生的这组诗词,以古典艺术形式唤醒现代精神记忆,提醒我们:那些敢于在铁窗内点燃心火、以笔锋挑战黑暗、用笑声解构权威的思想者,永远是文明最珍贵的燃点。而每一代人的责任,就是让这燃点永不熄灭,让“万古晨曦自此琪”(七律二)的启蒙曙光,永远照耀人类前行的道路。
4、马学林先生这十首诗词,最终汇成一句话:思想不死,启蒙不息;生命有燃点,人类有晨曦。这是马学林先生对伏尔泰的赞颂,也是对一切思想巨匠的礼敬,更是对所有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在禁锢中追求自由之人的深切致敬。
撰文/马 彦
马 彦:教师。宁夏大学毕业,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进修,有数十篇论文在报刊和网络平台发表。
2025年1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