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盈室
文/烛愿
早饭炒菜时，把聚聚的奶奶给的小菜配进去一点——老妈尝了尝，笑着说：“今早的菜格外香。”
聚聚的奶奶，是我爸妈在照料小孙孙时结识的好友，她比妈小好几岁，今年七十来岁。
她和儿子儿媳一起，把聚聚培养成了优秀的大学生；又和家人一道，悉心照料老母亲，让老人家稳稳地步入了百岁寿星的行列。
聚聚年幼时，她主动挑起接送的重担，三餐饭菜做得热腾腾、香喷喷；待聚聚远赴大学，她便把全身心都投入到照顾老母亲的日常里。
聚聚奶奶是个闲不住的人：春夏秋三季，常回老家小住，在田间地头挥汗种树种菜养花，享受泥土的味道；冬日天寒，就带着老母亲回到宝鸡的单元房，过个暖意融融的冬天。
每次回宝鸡，聚聚奶奶总会第一时间来看望老妈。可这次回来，因为她那年满百岁的老母亲离不开人，她便没时间过来看我老妈。
老妈听说她们回来了，就有些坐不住。于是，我赶紧挤了个时间，陪着老妈，一同去看望聚聚奶奶和她的老母亲。
刚到单元楼下，就有位阿姨热情地迎上来，拉着老妈的手嘘寒问暖。我原以为是聚聚家的亲戚，进门后才知道，原来是她的邻居——阿姨正在聚聚家串门，听说老妈要来，又因为大家都是佛友，便乐呵呵地跑下楼来迎接。
我以为：一位七十来岁的阿姨，照顾一位百岁老人，会不会手忙脚乱、家里杂物成堆？
可眼前——窗明几净，一切都井井有条，连一丝“老人味”都没有。
老人安坐在电视机前，目光跟着画面轻轻移动，见我们来，她缓缓抬起手，向我们示意，眼里漾开淡淡的笑意。
她虽说不了几句话，但那份安稳、知足的神情，却像静水深流，映照出一室柔和。
老妈和聚聚奶奶、邻居阿姨轻声聊着家常，我也坐在一旁静静听着。
百岁老人呢，时而望望这位，时而瞧瞧那位，仿佛在聆听一场温暖的春雨。
聊着聊着，聚聚奶奶说起她老家的菜园，语气里满是朴素的自豪：“房前屋后地不多，但样数齐全——黄心塌菜、菠菜、蒜苗、二三十个白萝卜，还有十苗‘象牙萝卜’……”
说到这儿，她忽然起身，快步走进厨房，捧出一个水灵灵的大萝卜，非要塞给我们：“带回去，尝尝！”
那萝卜，皮上还沾着些许泥土的清气，像刚从菜园里拔出来似的。
我忽然想起国庆回老家田间所看到的并生的“萝卜三兄弟”，无论在哪里，泥土从不辜负那些用心照料它的人。
“自足荡心耳，虽无宾主意，颇得清净理。”那一刻，我忽然懂了：这一屋子的安宁与和谐，不是因为无所事事的清闲，而是源于“心有所系、劳有所奉”的充实与饱满。
聚聚奶奶把照料家人，过成了日常的功课。在陪伴与耕耘中，她修得了一份从容与淡定。
生活于她，不是沉重的负担，而是一茬接一茬的温柔接力——从抚育幼孙到奉养高堂，从田园花木到城市的暖气房。
临别时，我们实在推辞不过她执意塞给我们的萝卜、浆水菜与辣椒酱。这些自产的味道，朴素却厚重，仿佛是她生活哲学的浓缩：一个人做事，就该像种菜养花一般，不必多，但要好。
走出单元楼，我小时候老爸在家乡地头说过的一句话，忽然拂过心头：
“根扎得深，日子便过得安稳而清净；内心装得下他人，自然会酿出清甜与芬芳。”
(审稿:董惠安)
郭晓娟
笔名烛愿
国家图书馆阅读指导师
宝鸡市作家协会会员
宝鸡市国学研究会监事
宝鸡市现代文学学会会员
宝鸡市炎黄文化促进会会员
植物园社区红色驿站负责人
植物园社区小桔灯志愿服务队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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