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名家]
风景之外的风景之一
没有失“镖”
牧夫
马季先生玩收藏,玩书法,尽管他把自己的书法自嘲为“玩写字”,但我还是喜欢把他写的字称其为书法。因为他行云流水的行草,早已到了能被称为书法的艺术水平,有着强烈的审美意识流动。
他每有新的藏品,或写出满意的书法作品,也会找我过去欣赏把玩,把满意的书法作品拿出来让我品赏。我和好友刘建平也曾在他搬迁后的天通苑新居品茶赏书法。虽然他的粉丝以亿计,但对我对他书法的赞赏,尽管他嘴里说着“你又夸我”,但我分明感觉到他心底的得意。
有一次,聊书法时,不知怎么就聊到他的“正业”上。这在我们的聊天中是很少见的,因为我们从不聊他的“正业”。
他说了这样一件事: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中宣部下发文件,要文艺团体下乡演出,为工农兵服务。他和于世猷被派到山东文登县,跟县吕剧团下到各村,晚上点着一盏汽灯就给老百姓演出。那时乡下的老百姓,还很少了解相声,见他们说相声时穿着长袍大褂,管他们叫“说唐朝戏的”, 看了几场演出后,就喜欢上了相声。
有一天晚上演出,和于世猷说黄半仙的相声,黄半仙给皇帝算卦,算卦最后找出一个笑料就结束了,没提黄半仙的生死。一位老奶奶听后睡不着觉了,半夜三更敲我们的门:“他大哥,他大哥,快开门。”
我和于世猷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穿好衣服,把门打开。
老奶奶说:“黄半仙是死了,是活了。俺弄不明白,睡不着。”
我说:这就是艺术的魅力。相声艺术和书法艺术,就审美欣赏来说,也有相通重叠的部分。
马季没接我的话,也没引别的话题,不知他在想什么。也许如张旭观公孙大娘舞剑而悟书法。
二OOO年大寒后一日,马季、傅耕野、郭兴华、赵雪林、尚泰兴、弓超六人书画展在北京国际艺苑美术馆举办。之前的二天,收到马季先生寄来的请柬。展前的头天晚上,马季先生又来了电话,告诉我,明天书法展览时他有包东西让我看好,还问我和黄均老先生熟不熟。
我说,还算熟。
他说,明天黄老也来参加开幕式收藏了几幅他的画,想让他掌掌眼。需要你打小边鼓的时候,可要把鼓敲响。
我说,先生放心吧,需要我敲的时候,我使出吃奶的劲。
他说,可别把鼓敲破喽。
我说,我可是个好鼓手。
第二天,我提前来到王府井大街四十八号——北京国际艺苑美术馆。
开幕式前的二十分种,马季将用报纸包着的东西交给了我。
在一簇又一簇的人们抢着与马季和赵炎的合影中,我始终保持着对这包东西的高度的警惕,象个忠诚的镖士,生怕保的这趟“镖”出什么差错而“失镖”。
开幕式结束后,合影的也渐散去,马季陪着黄均、孙菊生、方荣欣等老先生看了会展览,就让我和赵炎陪着他,在艺苑美术馆的出门处恭候着看完展览而出的黄均老先生。
也终于没有用上敲小边鼓的我,黄均老爷子把报纸包裹里的几幅画鉴定为真迹。送走老爷子后,我也终于走完了这趟“镖”。


牧夫
出版过散文集《文明的碎片》、《记忆深井里的小水珠》;随笔集《藏家有话》、《禾禾成长记》;诗集《牧夫古韵》、《牧夫诗集》、杂文集《牧夫杂文集》等。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