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为墨 岁月成书
——读《黄河的儿子》
文/郭爱英
(原创 家在山河间2025—12—1山西)
《黄河的儿子》一书,是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王正选老师的纪实文学。以自传的形式讲述作者的成长史,他悲苦的童年和奋斗的青年以及一波三折的中年,与其说这是一部个人成长史不如说这是一部苦难史和奋斗史。他命运多舛和刻在骨子里的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使他最终脱颖而出。当我翻开《黄河的儿子》泛黄的扉页,扑面而来的不是油墨香,而是裹挟着黄土气息的生存史诗。这部自传体纪实文学,以粗粝的笔触撕开时代的褶皱,让我们看见一个黄河赤子如何将苦难熬成墨汁,在岁月的宣纸上书写出震撼人心的生命长卷。
有什么办法呢?有人一出生就在罗马,而有人出生就是牛马。家庭给不了他资源,给不了他依靠,就连基本的温饱和安慰也给不了他。
王正选老师的童年浸泡在黄连水里。母亲病弱的咳嗽声与父亲暴躁的斥骂声交织,构成他最初的生命乐章。在雪花飘落的日子里,依然身着单衣的少年,在寒风的裹挟下,近乎流浪般地还在外求学、打工;每日的饥饿像条毒蛇啃噬着肠胃;骄阳似火的田间和黄河滩沼泽里,稚嫩肩膀挑起比自己体重还要重的重担,周身的汗水糊住眼睛、透湿衣衫,在黄土地上摔成八瓣。这种近乎残酷的生存状态,让我想起余华笔下的福贵——在命运的碾压下,依然像棵野草般倔强生长。
然而,苦难的土壤里总会开出意想不到的花。当同龄人还在父母膝头撒娇时,他已在黄河岸边荒野的棉田守夜与星空对话,在割草间隙用树枝在沙地上作画。这种在绝境中捕捉美的能力,让我想起梵高在阿尔勒精神病院创作的《星月夜》——越是黑暗的现实,越能激发灵魂深处的光明。他后来成为电影放映员时,那束投射在银幕上的光,何尝不是他童年梦想的具象化?
书中最震撼的章节,是作者描写自己如何在艰苦的劳动之余和煤油灯下坚持读书。他躲在草垛里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在牛棚的墙壁上默写诗行。这种对精神生活的坚守,让我想起曼德拉在罗本岛监狱刻下的那句话:“生命的光辉不在于永不坠落,而在于坠落后总能再度升起。”正是这种信念,支撑他后来成为乡政府的笔杆子,也成为他改变自身命运的契机。
作者对“鬼”与“狼”的描写堪称神来之笔。在那些充满魔幻色彩的故事里,狼、鬼反而比某些人类更具温情,狼群的生存法则反而比人间的倾轧更显磊落。这种对人性的深刻洞察,让我想起鲁迅在《狂人日记》中写下的“救救孩子”——穿越时空的呐喊,依然振聋发聩。
合上全书,王正选老师的形象在我眼前愈发清晰:他像黄河岸边的老枣树,躯干布满岁月的裂痕,却年年绽放芬芳的花朵;他像晋南平原的夯土墙,历经风雨剥蚀,却始终庇护着一方水土。在这个轻言“躺平”的时代,他的故事犹如黄钟大吕,提醒我们:真正的坚韧不是永不言败,而是明知前路荆棘满布,依然选择负重前行。
书中最打动我的,是作者描写自己成为电影放映员时,为放映一场电影,挥汗跋涉几十里山路;一个个山乡雨夜,闪电划破夜空,倾盆的大雨泼洒在身上;在漆黑的夜幕下,零点时刻,还奔波在深沟里与狼共舞的路上。那一刻,他突然明白:苦难不是枷锁,而是锻造灵魂的熔炉。这种顿悟,让我想起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写下的:“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如今,王正选老师仍笔耕不辍。他以岁月沉淀的锐利目光观察生活,用老辣的文字反思剖析现实。那些从心底流出的真挚文字,不仅有广阔田野的日升日落,暗夜的星辰明灭,更有对过往日子的回望和未来的深情期盼。这种精神传承,让我想起加缪笔下的西西弗斯——推动巨石的过程本身,就是对命运最有力的抗争。
这部未被苦难压垮的生命启示录,值得每个在生活中跋涉的人一读。当我们在深夜辗转反侧时,想想那个在黄河岸边荒野棉田里数星星的少年;当我们在逆境中彷徨迷茫时,听听黄河水拍打堤岸的声音——那是生命最本真的呐喊,也是照亮前路的永恒星光。
作者简介:郭爱英,女,70后。长期从事教育工作。曾26年担任小学班主任,10年小学高段语文教研组长,3年中学教研主任。中小学高级技术职称,有十多篇学术论文和文章发表。安泽县作家协会理事,荀乡诗社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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