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

文/玉子

止于风。它把红灯笼挂满了一树一树

你数也数不清的星星

占据半边天

不是趾高气扬

秋从壮阔开始了辉煌

什么时候，过了你的懵懂

枯藤过气

老树也只是止于叶的繁盛

它还有发芽永续

你摘下红果芳心

寄出去的远方

甜软在舌尖上一直生香

一些流水落花

一辈子大概也不离其宗

总要留一两盏红心的爱，给秋后的天空

飞鸟投林

啄破嫣红的沸腾

孩提不懂孤芳

怎么向天，怎么来

 弦歌映烽火，初心照青山

——观《青山儿女》首演有感

 文/杨俊文    宋永强

        暮色为呼和浩特的夜空铺就底色，乌兰牧骑剧场的灯火如星子汇聚，将期待与敬意熔铸在初冬的晚风里。当一声源自武川山野的爬山调“哎——”穿透静谧，如大青山巅的鹰唳划破时空，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重点剧目——打磨提升版《青山儿女》，在全场观众的屏息凝望中拉开大幕。80年前大青山抗日根据地的烽火岁月，在国家级非遗爬山调的苍劲韵味、灵动舞蹈与写意舞美的交织中，铺展成可触可感的红色长卷。该剧以武川籍抗日女英雄石云岚事迹为蓝本，串联“护粮救急”“深山疗伤”“乔装送情报”“军民联防”四大核心情节，让红色故事在多元艺术表达中更具张力。

        作为武川献给胜利80周年的文化厚礼，《青山儿女》的诞生与打磨，始终贯穿着“以史为基、以情动人”的初心。自2015年创作以来，这部承载着地域记忆的剧目从未停止生长。此次提升打磨，在坚守原创精髓的基础上实现了艺术的全面重生：剧本深度优化，细化的人物情感逻辑让石云岚母子的慈爱坚韧、蒙汉战士的铁血柔情愈发立体；叙事节奏紧凑，四大核心情节串联起蒙汉同心、军民共御外侮的壮阔史诗，在平凡叙事中彰显信仰的力量。500余名来自各行各业的观众端坐剧场，随剧情跌宕起伏，为惊心动魄的斗争揪心，为生死与共的情谊动容，掌声与热泪交织，成为这场红色盛宴最真挚的注脚。

        唱腔是该剧的叙事筋骨、情感血脉。“护粮救急”时，石云岚母子夜送军粮，“月挂青山尖，莜麦影芊芊”的唱词平稳起腔，质朴如武川故土的低语；遇日寇盘查则曲调收窄、语速疾促，衬词“哟嗬”“哎嗨”如风吹莜麦簌簌作响，瞬间拉满生死悬念。蒙汉战士马鞍山激战诀别，对唱以真假声交替攀升，“青山作见证，热血染边关”的高音拖腔绵延不绝，既藏家国大义的壮阔，又含战友离别的缱绻，将情感张力推向极致。而爬山调更深深植根武川地域肌理，与情节深度绑定：“深山疗伤”中，石云岚在岩洞为蒙古族重伤队长包扎，哼唱的摇篮曲以山泉流淌为底韵，“莜面窝窝暖胸膛”的浅唱温润如土，暗合伤员重拾斗志的心境；“乔装送情报”前，游击队员潜伏唱段借鉴莜麦收割的劳作韵律，节奏如麦浪起伏，藏着“莜麦青青漫山岗，游击健儿藏锋芒”的灵动。创作团队在传统“两句一段、一韵到底”的曲调基础上，融入管弦乐的恢弘与合唱的厚重，“军民联防”时全体齐唱《大青山下好儿女》，曲调如山峦叠嶂，将蒙汉同心、军民并肩的情谊推至高潮。

        这场“精雕细琢的艺术重生”，在舞蹈与舞美上同样亮点纷呈，与情节推进形成精准呼应，大幅强化了艺术表达的感染力。“军民联防”的战斗场景中，“紧打慢唱”的唱腔搭配密集鼓点，“大刀闪闪亮，怒火燃胸膛”的唱词迸发出雷霆之力；舞蹈演员弓步如岩、挥臂似棘，群体阵型从分散潜伏到集中冲锋如雁阵掠空，每一个动作都紧扣旋律起伏，将拼杀的激烈具象化；写意舞美以暗红光影模拟硝烟弥漫，金属质感的山岩道具错落矗立，冷光射灯斜切而下，在舞台投射出刀光剑影的斑驳痕迹，三者合力构建出沉浸式战场氛围。“乔装送情报”的接头场景里，石云岚扮作货郎嫂挑担山行，唱腔轻快灵动，“挑担走山梁，暗号记心上”的唱词暗藏机锋；舞蹈以细碎步幅模拟山路行走的颠簸，挥袖时指尖翻飞传递暗号，转身时侧身避让的动作暗含警惕，与接头游击队员的配合紧凑默契；舞美则以青灰色调勾勒出武川山梁的苍茫轮廓，背景大屏上莜麦丛随风摇曳，既呼应地域特色，又为接头场景增添隐蔽质感。重逢时刻，重伤的游击队长伤愈归队，唱腔从低沉呜咽渐转昂扬，真假声转换间藏着泪中喜悦；舞蹈以细碎碎步模拟思念的绵长，轻柔挥袖呼应唱腔拖腔，群体相拥时肩膀起伏、指尖颤抖，肢体语言精准契合曲调抑扬；暖色调舞美中，淡金月光洒满山岗，莜麦田剪影随风摇曳，柔和顶光笼罩相拥身影，让久别重逢的温情直抵人心。

        军民互助的暖意在情节中自然流淌，成为该剧最动人的底色之一。“护粮救急”后，乡亲们自发为游击队员送莜面、缝军装，爬山调旋律轻快活泼，“莜面卷卷香，针线缝情长”的唱词满是生活气息，武川方言特有的儿化音更添亲切。舞蹈以揉面、缝补、敬礼等生活化肢体语言传递情谊：妇女们弯腰揉面时手腕转动的弧度、抬手缝补时针线穿梭的节奏，与唱腔的轻快韵律形成完美呼应；战士们接过莜面窝窝时拱手致谢、接过军装时庄重敬礼的动作，质朴却饱含敬意，群体舞蹈阵型如涟漪扩散，生动再现了军民鱼水情深的热闹场景。水墨画风的舞美铺展武川村落，土黄色茅屋道具错落有致，背景大屏上莜麦田随风起伏，暖黄色灯光如阳光洒落，舞台两侧悬挂的红蓝条纹土布，既呼应地域特色，又象征军民同心的红色情谊，让“蒙汉同心御外侮”的主题可感可触。

        最动人者，莫过于艺术与武川红色精神的同频共振。爬山调的高亢激越、舞蹈的刚健挺拔、舞美的雄浑壮阔，共同诠释着游击队员“越是艰险越向前”的抗争意志；唱腔的低回婉转、舞蹈的轻柔缠绵、舞美的温润柔和，真切传递着百姓“生死相依护亲人”的赤诚情怀。石云岚从普通农妇到抗日骨干的蜕变，游击队员舍生取义的决绝，乡亲们倾囊相助的热忱，都通过音画虚实得以立体呈现。当石云岚高唱“青山为我作屏障，热血浇灌自由花”，声、形、景三者融为一体，让观众真切触摸到武川红色基因的滚烫温度。

        这出剧目，是武川红色基因的鲜活载体，更是地域文化的生动表达。从指导单位的悉心引领，到市县两级的合力承办，再到武川县乌兰牧骑与呼和浩特市二人台艺术研究剧院的携手演绎，每一份付出都凝聚着对历史的敬畏、对文化的珍视。爬山调作为武川的文化名片，不再是尘封的非遗符号，而是通过舞台艺术焕发新生，成为讲述红色故事、传递民族精神的鲜活语言。当剧情落幕，弦歌未息，那穿透时空的旋律里，藏着大青山儿女的坚韧不屈，藏着蒙汉同心的民族团结，更藏着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精神力量。

        据悉，首演之后，《青山儿女》将开启全区巡演的征程，带着武川的山水记忆与红色底蕴，走进更多基层阵地。相信这出浸润着非遗韵味与家国情怀的剧目，必将在广袤的内蒙古大地上播撒红色种子，让跨越八秩的初心与勇气，在新时代的土壤中生根发芽，让青山不老、精神永存的信念，在弦歌传唱中代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