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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烽烟
战争的阴影,如同昆明冬季的浓雾,迅速弥漫、沉降,渗透进生活的每一个缝隙。报纸上的战报越来越触目惊心,上海沦陷、南京噩耗……一个个曾经熟悉的地名伴随着血与火的惨烈故事传来,让远在西南边陲的人们也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昆明,这座原本宁静的春城,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滇缅公路的开通,骤然成为了抗战的大后方和重要的国际通道。大量的机关、学校、工厂和难民如潮水般涌入,城市以一种近乎痉挛的速度膨胀、喧嚣起来。街道上挤满了穿着各式制服的人员、装载着物资的卡车和来自全国各地、面带仓皇与期盼的人们。物价开始飞涨,物资供应日趋紧张,空袭警报也开始不时凄厉地划破长空。
印书馆的工作变得更加繁忙,也更具意义。除了常规的书籍,大量抗战宣传册、防空知识读本、鼓舞士气的歌曲集需要赶印。秦克渊带着病体,日夜伏案,校对稿样,审核内容,常常忙到深夜。咳嗽依旧缠绕着他,但在这种全民共赴国难的氛围中,个人的病痛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他仿佛又找到了某种年轻时的使命感,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为了某个虚无缥缈的理想,而是为了脚下这片正在遭受苦难的土地和它的人民。
苏文卿的绣活也有了新的内容。她不再仅仅绣制风花雪月,开始应一些慈善团体的要求,绣制一些带有“抗战到底”、“救国不分男女”字样的手帕、枕套,用于义卖,支援前线。她的针线里,凝聚着一个普通中国女性在最艰难时刻的坚韧与奉献。
变化最大的是曦儿。战争的残酷现实,彻底改变了他。那个曾经沉迷于植物图谱和安静写生的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坚定、行动果决的青年。他没有再提从军,而是以另一种方式投身到抗战的洪流中。他和同学们组织起来,走上街头进行抗日宣传,为过往的军队和难民提供茶水服务,帮助学校向更偏僻的内地疏散转移图书和仪器。
他的画笔也不再描绘花草,而是用来绘制大幅的宣传画——怒吼的雄狮、破碎的日本太阳旗、携手抗敌的军民……他的画充满了力量与激情,贴在街头的墙上,吸引着众多行人驻足。他甚至利用自己掌握的生物学知识,跟着医学院的学生一起,学习简单的救护和防疫措施。
秦克渊和苏文卿看着儿子的转变,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骄傲,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们知道,这场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地改变了儿子的命运轨迹,将他过早地推向了时代的前台。他们能做的,只有默默地支持,以及在他深夜归来时,留下一盏温暖的灯和一碗热汤。
烽烟四起,国难当头。个人命运与民族存亡紧密相连。在这个大家庭里,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为这场艰苦卓绝的战争,贡献着微薄而坚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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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弦诵
随着华北、华东大片国土的沦陷,北平、南京、上海等地的高校和研究机构,开始了史诗般的、艰苦卓绝的内迁。昆明,因其相对安全的地理位置和已然形成的文化氛围,成为了重要的迁入地之一。一时间,众多学界泰斗、青年才俊云集于此,这座边陲古城骤然成为了战时的文化中心和“弦诵不绝”的学术重镇。
印书馆的业务因此达到了空前繁盛的程度。大量内迁学府急需印刷教材、学术刊物和研究报告,周经理忙得脚不沾地,对秦克渊也更加倚重。许多珍贵的古籍文献和学术手稿在战乱中颠沛流离,最终送到印书馆等待付印,其校勘和保全的责任重大而艰巨。
秦克渊仿佛忘记了自己的病体,全身心投入到了这项工作中。他深知,在炮火连天的岁月里,保存和延续文化的火种,其意义不亚于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他校对的不仅仅是文字,更是这个民族赖以生存的精神血脉。常常在空袭警报解除后,他便立刻回到案前,在摇曳的油灯下,继续与那些古老的智慧对话。他的咳嗽在劳累中加剧,但眼神却异常明亮,那是一种超越了个人生死的精神燃烧。
曦儿所在的中学也与一所内迁的著名大学附中合并。新的环境里,他接触到了更多一流的师长和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同学。战争的磨难并未扼杀求知的渴望,反而让学习的意义变得更加具体和崇高。曦儿在生物学上的天赋得到了进一步的发掘,一位从北平来的生物学教授非常赏识他,常常给他开“小灶”,引导他阅读最新的外文学术文献,鼓励他将来从事科学研究,为积贫积弱的祖国探寻强种富民之道。
家庭的氛围,也因此染上了一种特殊的“战时学术”色彩。晚饭后,常常是秦克渊在灯下校对稿样,苏文卿在一旁安静地刺绣,而曦儿则伏在桌上,啃读着艰深的生物学著作,或者用功地学习英文。空袭警报成了家常便饭,一家人早已习惯了迅速收拾好最重要的物品——秦克渊的手稿、曦儿的笔记、苏文卿的细软——躲进附近的防空洞,在昏暗潮湿的环境中,等待解除警报的哨音。
在这种紧张而又充满韧性的生活中,父子之间的关系达到了某种前所未有的和谐。他们不再有立场之争,也不再有过往的隔阂,而是在共同守护文化、追求知识的层面上,找到了深刻的共鸣。秦克渊会将自己校勘中遇到的、涉及古代动植物记载的疑难处拿来与曦儿讨论;曦儿也会将自己学到的西方科学理论与父亲探讨中国传统自然观的异同。
苏文卿看着这对在烽火连天中沉静治学的父子,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慨。这个家,经历了太多的离散、痛苦和挣扎,最终却在全民族的巨大灾难中,找到了内在的平衡与力量。
烽火连天,弦诵不绝。文化的命脉在战火中艰难延续,知识的追求在困厄中愈发执着。一个家庭,与整个民族一起,在绝望中孕育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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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离殇
战争的胶着与残酷,在民国三十年(1941年)达到了一个新的顶点。日寇为了切断中国唯一的国际补给线——滇缅公路,加剧了对云南的空袭,昆明的天空不再宁静,警报声愈发频繁凄厉。
然而,比空袭更让人心忧的,是资源的日益枯竭和生活的极端困顿。物价早已飞涨到令人瞠目的地步,秦克渊那点微薄的薪水和苏文卿的绣活收入,在飞涨的米价面前,显得杯水车薪。食物短缺,药品奇缺,营养不良和疾病开始威胁着每一个普通人。
秦克渊的身体首先发出了警报。长期的劳累、精神的压力和恶劣的生活条件,让他原本就脆弱不堪的肺病急剧恶化。他开始持续低烧,咳嗽带血,夜间盗汗不止,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仿佛一盏即将油尽灯枯的残烛。
苏文卿心急如焚,四处求医问药,但战时昆明,盘尼西林等特效药价比黄金,且根本无处可寻。她只能靠着一些土方和极其有限的普通药物,勉强为丈夫缓解痛苦。看着丈夫在病榻上备受煎熬,她却无能为力,这种痛苦远比任何物质的匮乏更加噬心。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机会摆在了曦儿面前。那所合并后的中学,因其优秀的生源和战时的特殊需要,获得了几个保送名额,可以前往位于重庆的另一所条件更好、更接近科研前线的大学深造,专业正是曦儿热爱的生物学。
这是一个无比诱人的机会,意味着更好的学习环境,更光明的学术前途,以及相对安全一些的生存条件(重庆虽也遭轰炸,但作为战时陪都,条件远胜昆明)。周经理和那位赏识曦儿的教授都极力劝说他抓住这个机会。
但曦儿犹豫了。他看着病榻上气息奄奄的父亲,看着母亲那因过度操劳而布满皱纹的脸庞和那双因长期刺绣而变形的手,他无法开口说出“我要走”这三个字。
“去吧,曦儿。”出乎意料的是,秦克渊先开了口。他靠在床头,脸色灰败,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这是个好机会……不要……不要因为我们,耽误了你的前程……国家的未来,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
“可是爹您的病……”曦儿哽咽道。
“我的病……是老毛病了……不打紧……”秦克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却比哭更让人心酸,“你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让我们担心……”
苏文卿站在一旁,泪水无声地滑落。她舍不得儿子,尤其是在丈夫病重的时候。但她更知道,丈夫说得对。留下来,儿子可能被拖垮,也可能错过改变命运的机会。在这乱世,父母的愛,有时就意味着放手。
在父母共同的劝说下,曦儿最终红着眼圈,接过了那份沉甸甸的保送通知书。
离别的时刻终于到来。在一个雾气蒙蒙的清晨,曦儿背着简单的行囊,在印书馆门口与父母道别。他跪下来,给父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爹,娘,你们保重……等我学成回来……”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保持着坚定。
秦克渊被苏文卿搀扶着,虚弱地点了点头,抬手想摸摸儿子的头,却最终无力地垂下。苏文卿将儿子扶起,紧紧抱了一下,然后用力推开他:“快走吧……路上小心……”
曦儿一步三回头,最终消失在了弥漫的晨雾和嘈杂的人流中。
院子里,只剩下相互搀扶的秦克渊和苏文卿,以及那无边无际的空寂。
乱世离殇,为了下一代的未来,父母选择了再次承受别离之苦。家庭的命运,在战争的洪流中,又一次被推向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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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余烬
曦儿的离去,仿佛抽走了这个家最后一丝鲜活的气息,只剩下两个被岁月和苦难榨干了力气的灵魂,在战争的余烬中相互依偎,艰难地喘息。
秦克渊的病情急转直下。没有了儿子的牵挂,他似乎也失去了与病魔抗争的最后一点意志力。咳嗽几乎日夜不停,痰中带血已成常态,高烧反复,将他折磨得形销骨立,意识也时常陷入模糊。他常常抓着苏文卿的手,喃喃地喊着曦儿的小名,或者陷入对往昔岁月支离破碎的追忆中,那些关于苏州、关于武昌、关于上海西牢的片段,如同鬼魅般在他混乱的脑海中闪现。
苏文卿倾尽所有,试图挽留丈夫的生命。她变卖了最后几件陪嫁的首饰,换来少许昂贵的西药,但无异于杯水车薪。她学着打各种零工,帮人洗衣、缝补,换取一点点粮食和药品。每个夜晚,她都不敢深睡,时刻倾听着丈夫的呼吸,生怕那微弱的气息在某个瞬间悄然停止。
生活的艰辛达到了顶点。食物匮乏到了极限,常常是清水煮野菜果腹。昆明的冬天阴冷潮湿,他们没有足够的炭火,只能紧紧依偎在一起,靠彼此的体温抵御严寒。空袭依旧不时来袭,每次躲防空洞,对秦克渊而言都是一场生死考验。
但在这种极致的苦难中,夫妻之间的感情却升华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境地。没有抱怨,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近乎宗教般的、沉静的守护。苏文卿成了秦克渊与这个世界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联系。她为他擦拭身体,喂他汤药,在他被病痛折磨时握紧他的手,在他意识不清时,在他耳边轻声诉说着那些属于他们的、早已远去的温柔记忆。
秦克渊在偶尔清醒的片刻,会用浑浊而充满歉疚的目光看着妻子,吃力地说:“文卿……对不起……跟我……受苦了……”
苏文卿总是摇摇头,用手帕轻轻拭去他额头的冷汗,柔声道:“别说傻话……我们是一家人。”
她知道,他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她能做的,就是陪他走完这最后一段路,让他尽可能安详、有尊严地离开。
时间在病榻前缓慢而沉重地流逝。窗外的山茶花开了又谢,战争的消息时而令人振奋,时而让人沮丧,但这一切,似乎都与这个小院里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无关了。
在一个寂静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棂,在床前投下斑驳的光影。秦克渊忽然精神了一些,眼神也恢复了片刻的清明。他示意苏文卿扶他坐起来一点,目光缓缓扫过这间简陋却充满了他们最后相依为命记忆的屋子。
“文卿……”他轻声唤道,声音虽然微弱,却异常清晰,“这辈子……最对不住的……是你和曦儿……若有来世……”
苏文卿捂住他的嘴,泪水潸然而下:“没有来世……只有今生……克渊,我不悔。”
秦克渊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爱怜、愧疚与释然。他努力抬起颤抖的手,想要再触摸一下妻子的脸颊,却在半空中无力地垂落。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吸如同风中残烛,渐渐微弱,最终归于永恒的寂静。
苏文卿紧紧抱着丈夫尚有余温的身体,没有嚎啕大哭,只是任由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他枯瘦的肩头。
生命的余烬,在战争的硝烟与极度的贫病中,终于缓缓熄灭。一个饱经忧患的灵魂,在妻子的怀抱中,走完了他坎坷而复杂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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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青山
秦克渊的离去,带走了苏文卿生命中最后一点暖色。她没有呼天抢地,只是变得更加沉默,像一尊失去了所有水分的泥塑,终日坐在空寂的院子里,望着那株早已凋零的山茶花,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经理和印书馆的同事们帮忙料理了简单的后事。战乱时期,一切从简,一副薄棺,葬在了昆明郊外一处可以望见西山睡美人的普通山坡上。没有隆重的仪式,没有众多的送葬者,只有苏文卿穿着一身素缟,在初冬的寒风中,默默地将一捧黄土撒在丈夫的坟头。
“克渊,你累了,好好睡吧。”她低声说着,声音干涩得如同摩擦的枯叶,“这里……能看到山,很安静……比……比哪里都好。”
处理完后事,苏文卿谢绝了周经理让她继续留在印书馆帮忙的好意。这个充满了与丈夫最后回忆的地方,每一寸空气都让她感到窒息。她简单地收拾了自己的几件衣物,将那幅一直珍藏的、秦克渊年轻时的画像,以及曦儿这些年寄回来的信和照片仔细包好,背在身上。
她离开了翠湖边的印书馆,在昆明城里租了一间更小、更便宜的房子。她重新拿起了绣花针,这是她唯一熟悉的、能够让她活下去的技艺。但她的绣品风格再次发生了改变,不再有云南的明媚,也不再有抗战的激昂,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留白,或者极其疏朗的、带着寒意的梅枝竹影,针脚依旧精湛,意境却萧索苍凉到了极致。
她很少与人交往,生活简单到了极点。每天除了必要的采购和劳作,大部分时间就是对着丈夫的画像发呆,或者一遍遍阅读曦儿的来信。曦儿在重庆的学业进展顺利,信中也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母亲的挂念。他并不知道父亲已经去世,苏文卿在回信中总是报喜不报忧,只说父亲病情稳定,让他安心求学。
时间在战争的持续和个人的静默中流淌。转眼到了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的夏天。一个闷热的傍晚,街上突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鞭炮声和响彻云霄的锣鼓声!人们涌上街头,疯狂地奔跑、拥抱、哭泣!
“日本投降了!抗战胜利了!”巨大的声浪几乎要掀翻整个昆明城。
苏文卿推开窗户,看着楼下那一片欢腾的海洋。八年了……整整八年……多少血泪,多少牺牲,终于换来了这一天。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那个没能等到这一天的人。
她缓缓走到丈夫的画像前,轻声道:“克渊,你听到了吗?我们……赢了。”
战后,秩序逐渐恢复。曦儿即将从大学毕业,信中说,他有机会跟随导师去北方一个新成立的、条件更好的研究所工作。他在信中恳请母亲一同前往,开始新的生活。
苏文卿抚摸着儿子的信纸,沉默了许久。最终,她提笔回信,字迹依旧清秀,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
“曦儿吾儿:得知你学业有成,前途有望,母心甚慰。北方路远,母已老迈,不欲再涉奔波之苦。昆明甚好,青山埋骨,吾心已安。你父在此,吾亦将终老于此。你当以事业为重,勿以为念。惟愿吾儿平安顺遂,不负所学,足矣。”
她选择了留下。留在这座埋葬了她丈夫的春城,留在这段充满了苦难与坚韧记忆的岁月尽头。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新的时代已经开始,但她的人生,她的爱恨,她的全部,都已经随着那抔黄土,静静地融入了昆明的青山之中。
烽火熄,青山寂。一个时代落幕,一个女子将她所有的故事,都留在了这片见证了她最后爱与坚守的土地上。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刘寨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丛书》杂志社副主编。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同时有二十多篇诗词荣获专家评审金奖,其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合举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得一等奖。“2024——2025年荣获《中国艺术家》杂志社年度优秀作者称号”荣誉证书!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其长篇小说创作涵盖《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尘缘债海录》《闭聪录》《三界因果录》《般若红尘录》《佛心石》《松树沟的教书人》《向阳而生》《静水深流》《尘缘未央》《风水宝鉴》《逆行者》《黄土深处的回响》《经纬沧桑》《青蝉志异》《荒冢野史》《青峦血》《乡土之上》《素心笺》《逆流而上》《残霜刃》《山医》《翠峦烟雨录》《血秧》《地脉藏龙》《北辰星墟录》《九星龙脉诀》《三合缘》《无相剑诀》《青峰狐缘》《云台山寺传奇》《青娥听法录》《九渊重光录》《明光剑影录》《与自己的休战书》《看开的快乐》《青山锋芒》《无处安放的青春》《归园蜜语》《听雨居》《山中人》《山与海的对话》《乡村的饭香》《稻草》《轻描淡写》《香魂蝶魄录》《云岭茶香》《山岚深处的约定》《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遮不住》《云雾深处的誓言》《山茶谣》《青山几万重》《溪山烟雨录》《黄土魂》《锈钉记》《荒山泪》《残影碑》《沧海横流》《山鬼》《千秋山河鉴》《无锋之怒》《天命箴言录》《破相思》《碧落红尘》《无待神帝》《明月孤刀》《灵台照影录》《荒原之恋》《雾隐相思佩》《孤灯断剑录》《龙脉诡谭》《云梦相思骨》《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痣命天机》《千峰辞》《幽冥山缘录》《明月孤鸿》《龙渊剑影》《荒岭残灯录》《天衍道行》《灵渊觉行》《悟光神域》《天命裁缝铺》《剑匣里的心跳》《玉碎京华》《九转星穹诀》《心相山海》《星陨幽冥录》《九霄龙吟传》《天咒秘玄录》《璇玑血》《玉阙恩仇录》《一句顶半生》系列二十六部,以及《济公逍遥遊》系列三十部。长篇小说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一万余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