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无数的夜
在酣梦中悄然而去
在疲惫与困乏中喘息
在雨水敲打石板的
孤独中慢慢淡去
唯独今夜
湿漉漉的回忆
弥漫了长长的夜
那决口的泪水
漫过土墙和房梁
淹没了父亲一生走过的
密密麻麻的村庄
院落
佝偻的身躯
在宁静的院落里
不停地动荡
像平静湖泊
荡起阵阵涟漪
时过半晌
老旧的烟筒
死一般的矗立在
乌黑的檐口
像个卸了甲的卫兵
僵在岁月的余晖里
焦虑划过长长的夜空
透过玻璃看到山与天的依偎
冰冷的秋天带着
冰冷的季节
将冰冷的心带到
那扇永远失去光亮的窗户
一个孤零零的院落
深锁父亲所有脚印——
一步一坑，盛满无人回响的黄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