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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冬藏
时令进入腊月,金陵城迎来了真正的寒冬。北风呼啸,卷着湿冷的寒气,仿佛能穿透厚重的棉衣,直刺骨髓。天空总是阴沉沉的,难得见到几日阳光,偶尔还会飘下细碎的雪籽,落在青石板路上,瞬间便化作了湿滑的冰晶。
自然界的万物都进入了敛藏的状态。院中的老梅树落尽了最后几片枯叶,只剩下铁黑色的枝干虬结着,默默积蓄着来年绽放的力量。坡地上的豆架早已清理干净,土地裸露着,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等待着下一个春天的耕耘。
清韵茶楼内,却因这严寒而显得格外温暖。炭盆烧得旺旺的,橘红色的火苗跳跃着,驱散着屋外的寒意。茶客们更愿意窝在室内,捧着一杯热茶,闲话家常,或是静静地听着说书人讲述那些才子佳人、侠骨柔肠的故事。
沈云舒顺应着天时,也进入了“冬藏”的节奏。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急切地破译册子或拓展人脉,而是将更多的时间用于内省、沉淀与巩固。
他将破译出的关于“鸩焰”组织、利益输送、军需构陷等关键信息,反复咀嚼,试图从中找出更深的联系和潜在的突破口。他意识到,仅凭现有的线索,还远远不够。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更需要一个能将这一切串联起来、并安全地公之于众的契机。这需要等待,需要耐心,如同猎人等待猎物露出破绽。
同时,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茶楼的内部管理和技艺的精进上。他与墨竹一起盘点了今年的账目,虽然仍有债务压力,但茶楼本身的经营已然走上了正轨,甚至有了些许盈余,这让他们对未来的信心增强了不少。他系统地整理了这一年多来制茶的心得体会,尤其是“桂魄清芬”、“暗香渡”等几款成功茶品的制作工艺,将其记录成册,不仅是为了传承,也是为了在梳理中寻求新的灵感。
内心独白与深度心理刻画(沈云舒):
“寒风凛冽,万物蛰伏。这外在的‘藏’,恰恰给了我内心‘生’的空间。我不再急于求成,像这土地一样,将所有的念头、线索、力量都收敛起来,在静默中涵养、发酵。‘冬藏’不是停滞,而是另一种形式的生长,是根系在黑暗泥土中向下深扎的过程。我反复审视那些破译出的信息,如同反复观摩一盘残局,思考着每一颗棋子可能的作用,等待着那‘一子定乾坤’的时机。这种等待,需要极大的定力,对抗着内心因仇恨和真相而滋生的焦躁。‘回光’如同这冬日里室内的炭火,温暖而稳定地照耀着,让我能安住于这‘藏’的状态,不急不躁,不悲不喜,只是静静地准备着,等待着春雷惊蛰的那一刻。”
他也开始有意地培养墨竹和苏文纨。他教墨竹更复杂的茶叶品鉴知识和待人接物的技巧,希望他能逐渐独当一面。他鼓励苏文纨不仅仅局限于腌制小菜,也开始学习一些简单的茶道和账目管理,让她能更好地融入茶楼的运营,拥有更多安身立命的资本。
这一日,大雪初霁,难得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银装素裹的庭院里,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沈云舒与苏文纨、墨竹一起,在院中扫雪。三人呵着白气,脸上却都带着劳动后红润的光泽。
“少爷,您看这雪,把什么都盖住了,真干净。”墨竹拄着扫帚,看着洁白无瑕的雪地,憨厚地笑道。
苏文纨也轻轻点头:“是啊,仿佛所有的污浊和烦扰,都被这雪洗净了一般。”
沈云舒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这片被冰雪覆盖、却孕育着无限生机的庭院,心中一片宁静。他知道,外界的风波从未停息,潜在的危机依然存在。但在此刻,在这“冬藏”的季节里,在这小小的、由他们共同守护的天地中,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力量。
这力量,源于内心的沉淀,源于身边的陪伴,也源于对这“云水禅心”之道日益深刻的体悟。
冬藏,是为了更好的生发。
他在等待,也在积蓄。
等待冰雪消融,等待……云开见月明。
第一百二十九章 暗涌
腊月的时光在看似平静的“冬藏”中缓缓流淌,年关将近,金陵城内渐渐弥漫起节日的氛围。家家户户开始置办年货,清扫屋舍,茶楼的生意也因此更加忙碌了几分。然而,在这片祥和与忙碌之下,沈云舒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暗涌。
首先是一些细微的迹象。茶楼里偶尔会出现一两个看似普通、但眼神格外机警、对茶艺本身并无多少兴趣、却似乎更留意茶客交谈和沈云舒动向的生面孔。他们往往只点一壶最便宜的茶,一坐就是大半天。
其次,是关于“五味姜”合作的一些小波折。“回味斋”的老掌柜私下托人带话,说最近似乎有人也在打听这“五味姜”的来历和制作方,甚至隐隐有压价竞争的苗头,被他暂时挡了回去,但提醒沈云舒要留意。
最让沈云舒心生警惕的是,谢逸尘来访时,看似无意地提了一句:“近日金陵城内,似乎有些‘过江龙’在活动,沈东主你这清韵茶楼名声在外,树大招风,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他虽未明言,但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沈云舒立刻联想到那夜的闯入者和册子背后的“鸩焰”。
这些零散的信号,如同平静湖面下悄然涌动的水流,预示着某种风暴正在酝酿。沈云舒心中那根松弛了不久的弦,再次绷紧。他知道,“冬藏”的宁静时光恐怕要结束了。某些势力,似乎并未因他的低调和徐先生的隐约庇护而放弃,反而可能因为清韵茶楼日渐提升的声望和他偶尔的露面(如上次赴宴),而更加关注他。
内心独白与深度心理刻画(沈云舒):
“暗流终究还是涌动了。那些窥探的目光,那些不经意的打听,谢逸尘隐晦的提醒……都像是一片片拼图,指向一个不愿看到的事实——我并未真正脱离他们的视线。‘鸩焰’……或者还有其他势力,依然在黑暗中觊觎着。他们是在怀疑册子在我手中?还是仅仅因为我是沈家后人,便不愿放过?亦或是徐先生的介入,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大的好奇与敌意?这种感觉,如同在黑暗中行走,知道周围有野兽环伺,却看不清它们的具体位置和数量。被动等待不是办法,我必须做些什么,至少要弄清楚,这暗涌的来源和目的。”
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完全被动地“藏”下去。他需要主动出击,哪怕是极其谨慎的、试探性的出击,也要搅动这潭死水,看看底下究竟藏着什么。
他首先加强了茶楼内部的戒备,让墨竹更加留意那些可疑的生面孔,并约定了一套更隐蔽的示警方式。同时,他决定利用“清韵”如今在茶道爱好者中小有名气的优势,主动制造一个机会。
他放出风声,称有感于各位茶友厚爱,将于腊月二十三日,即小年当日,在清韵茶楼举办一场小型的“围炉茶会”,仅限十位事先预约的茶友参加。届时,他将亲自冲泡“暗香渡”、“桂魄清芬”以及一款尚未公开命名的新茶,与同好交流品鉴。
这是一个阳谋。他以茶会友,合情合理。但同时,这也像一个精心布置的诱饵。他相信,那些暗中关注他的人,绝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可以近距离观察他、甚至可能接触到新茶(或许他们会对任何与他相关的新事物都抱有怀疑)的机会。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混入这场茶会。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在这看似风雅平和的茶会上,看清到底有哪些“牛鬼蛇神”在暗中窥视,并尝试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判断其来历和意图。
消息一出,果然在小小的圈子里引起了反响。十个名额很快便被预订一空,其中既有陈老举人这样的老主顾,也有几位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而剩下的几个名额,则被几个身份有些模糊、登记信息语焉不详的人订走。
沈云舒看着那份名单,目光在其中几个名字上停留了片刻,眼神深邃。
腊月二十三,小年。
围炉茶会。
届时,是暗涌爆发,还是……能窥见一丝真相的微光?
他静静地擦拭着茶具,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一百三十章 茶会
腊月二十三,小年。天空依旧阴沉,细密的雪粉不时飘洒,给金陵城披上了一层素淡的银装。然而清韵茶楼内,却是一派暖意融融的景象。
二楼雅间“听雪轩”被特意布置过,临窗的位置摆放了一张宽大的根雕茶海,周围设了十个蒲团。茶海中央,一只小巧的红泥炉正咕嘟咕嘟地煮着水,散发出温暖的水汽。墙角,另一个更大的炭盆烧得正旺,橘红的火光映照着四壁悬挂的梅兰竹菊四君子图,平添几分雅致。
十位茶友陆续到来,脱鞋入席。陈老举人穿着簇新的棉袍,红光满面;谢逸尘依旧是一副落拓不羁的名士派头,摇着折扇,似乎不畏严寒;另有几位是城中有名的书画先生或退隐乡宦;最后到的三位,则显得有些拘谨,穿着体面却难掩一丝市侩气,目光游移,正是沈云舒重点留意的对象。
沈云舒作为主人,今日穿着一件半旧的月白直裰,外罩一件青灰色棉坎肩,神色平和温润,举止从容淡定。他先与诸位茶友寒暄见礼,然后便净手入座,开始今日的茶会。
他没有过多言语,直接进入主题。首先冲泡的是“桂魄清芬”。温杯、置茶、注水……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美。当那融合了桂花冷香与茶本醇和的香气弥漫开来时,在座的茶友无不精神一振,面露陶醉之色。
“妙啊!此茶饮之,如置身秋夜月下,桂影婆娑,尘虑顿消!”一位书画先生抚掌赞叹。
接着是“暗香渡”。当那清冷幽绝、带着松针与腊梅复合香气的茶汤奉上时,雅间内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独特而富有禅意的茶韵所震撼。
“此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谢逸尘闭目良久,方才缓缓开口,眼中精光闪烁,“沈东主,你这茶中,有孤傲,有坚守,更有……一种于绝境中开辟生机的力量。佩服!”
沈云舒微微一笑,谦逊道:“谢先生过誉,不过是顺应茶性,偶得之罢了。”
他一边与茶友们交流品茶感受,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那三位“特殊”的客人。他们虽然也学着样子品茶,但眼神中的审视与探究多于欣赏,彼此之间偶尔会有极短暂的眼神交流,显得心事重重。
内心独白与深度心理刻画(沈云舒):
“茶香氤氲,谈笑风生,但这平静的表面下,是无声的较量。我的大部分心神用于掌控茶汤,展现‘清韵’的风骨,但‘回光’如同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细微反应。那三人,他们的紧张与目的性,与这茶会的雅致格格不入。他们在观察我,评估我,或许也在寻找着什么。我不能主动出击,只能以静制动,用这茶,用我的从容,来应对他们的窥探。我要让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沉湎茶道、心无旁骛的茶人,而非他们想象中的那个可能怀揣秘密的‘目标’。”
最后,沈云舒取出了今日压轴的新茶。他并未提前告知茶名,只是默默地开始冲泡。这一次,他选用的是一套更为古朴的紫砂壶,水温也控制得略低一些。
当茶汤斟出时,众人讶异地发现,汤色并非之前“桂魄清芬”的黄绿或“暗香渡”的红浓,而是一种极其清浅的、近乎无色的透明,只在白瓷盏底映出一圈极淡的鹅黄光晕。而香气,也并非浓郁扑鼻,是一种极其清幽、若有若无的……类似雪后初霁、空气被洗涤过后那种纯净清冷的气息,带着一丝极淡的、仿佛来自幽谷的兰草清香。
“此茶名为‘雪魄’。”沈云舒平静地介绍道,“取腊月梅花将开未开时的花蕾,以特殊古法,取其‘意’而非其‘味’,融入特选的高山野茶之中,意在表现寒冬冰雪之魂魄,以及那于酷寒中孕育的、一丝微弱的生机与希望。”
茶友们闻言,无不称奇,小心翼翼地端起茶盏品尝。茶汤入口,清冽无比,仿佛真的饮下了一口冰雪,但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清甜与纯净感自喉间升起,扩散至四肢百骸,让人心神为之一清,仿佛所有的杂念都被这至清至纯的茶汤洗涤干净。
“雪魄……冰清玉洁,内含生机……好茶!好意境!”陈老举人激动得胡须微颤。
连那三位一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特殊”客人,在品尝到这“雪魄”之后,脸上也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异之色,看向沈云舒的眼神,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真正的震撼与……忌惮?
茶会的气氛达到了高潮。众人围绕着三款茶,以及沈云舒所阐述的制茶理念,热烈地讨论起来。沈云舒妙语连珠,引经据典,却又始终不离茶道本真,展现出了深厚的学识与独特的见解,令在座众人,包括那三位“特殊”客人,都不得不刮目相看。
然而,就在茶会即将圆满结束之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墨竹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紧张,走到沈云舒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沈云舒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但瞬间便恢复如常。他起身,对众人歉然道:“诸位,楼下有位故人突然到访,沈某需失陪片刻,诸位请慢用,墨竹会在此伺候。”
说完,他对众人拱了拱手,便随着墨竹快步离开了雅间。
茶会依旧在进行,但所有人的心中,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插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那位不速而至的“故人”,会是谁?
这精心安排的茶会,最终又将如何收场?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惊雷
沈云舒随着墨竹快步下楼,心中念头飞转。墨竹只说楼下有位“官爷”模样的人指名要见他,态度算不上恶劣,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公事公办。
来到大堂,只见一位穿着从七品绿色官袍、面容冷峻的中年官员,带着两名按刀而立的衙役,正站在那里。周围的茶客都噤若寒蝉,远远避开。
那官员见到沈云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锐利,沉声道:“你便是沈云舒?”
“正是草民。”沈云舒拱手行礼,心中警惕到了极点。他认得这官袍样式,是应天府下属的司狱司官员!他们来做什么?难道是因为那本册子?还是通源银楼又出了幺蛾子?
“本官乃应天府司狱司检校,姓王。”王检校面无表情,从袖中取出一纸公文,在沈云舒面前展开,“有人状告你私藏禁书,诽谤朝政,按律需锁拿回衙,勘问究竟!来人,拿下!”
私藏禁书?诽谤朝政?
这罪名可大可小,但在如今敏感的时局下,足以让他再次陷入囹圄,甚至万劫不复!
沈云舒脑中“嗡”的一声,但他强行稳住心神,没有慌乱。他知道,这很可能是一次有预谋的构陷,目的就是将他抓进去,然后……或许就是严刑拷打,逼问册子的下落!
两名衙役如狼似虎地上前,就要给沈云舒套上锁链。
“且慢!”沈云舒猛地抬头,目光直视王检校,声音清晰而镇定,“王大人!不知状告者何人?所谓禁书,又是何书?沈某自幼读圣贤书,深知律法纲常,绝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大人可否明示?也好让沈某死个明白!”
他在拖延时间,也在试探对方的底线。他绝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带走!
王检校冷哼一声:“状告之人,你无需知晓!至于禁书……待搜过之后,自然分明!休要狡辩,拿下!”
眼看衙役就要动手,楼上的茶友们也被惊动,纷纷下楼查看。陈老举人见状,气得浑身发抖,上前理论:“王检校!沈东主乃安分守己之人,经营茶楼,以茶会友,何来私藏禁书一说?尔等岂可无故拿人!”
谢逸尘也摇着扇子,慢悠悠地道:“王大人,这清韵茶楼,可是连京里的徐大人都曾赞许过的。您这……怕是有些莽撞了吧?”
听到“徐大人”三字,王检校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又被狠厉取代:“本官依法办事,便是徐大人在此,也需讲个王法!尔等再敢阻挠,便以同罪论处!”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内心独白与深度心理刻画(沈云舒):
“果然来了!而且来得如此迅猛,如此直接!私藏禁书?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这定然是‘鸩焰’或者其爪牙的手笔!他们等不及了,或者说,我的茶会,我的日渐显露的声名,刺激了他们,让他们决定用这种最粗暴的方式将我除去,或者逼我交出册子!怎么办?硬抗?徒遭皮肉之苦,甚至可能当场被‘畏罪自杀’!屈服?交出册子?那父亲冤屈永无昭雪之日,我也未必能活!必须想办法破局!徐先生……谢逸尘提到了徐先生,似乎让这王检校有所忌惮,但还不够……我需要一个更确切的,能让他立刻投鼠忌器的理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朗而充满威严的声音,自茶楼门口响起:
“王法?不知王检校所说的王法,是哪一条王法,允许你无凭无据,仅凭一纸空文,便要锁拿良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绯色官袍、气度威严的中年官员,在一群随从的簇拥下,迈步走了进来。他目光如电,扫过王检校等人,不怒自威。
王检校见到此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膝盖一软,差点当场跪倒,声音都变了调:“府……府尹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来人竟是应天府府尹,金陵城的最高行政长官!
府尹大人没有理会王检校,而是将目光投向沈云舒,微微颔首,语气缓和了些:“你就是沈云舒?本官听闻你这清韵茶楼茶香雅致,今日路过,特来叨扰一杯,不想竟遇到这等事。”
他转而看向王检校,声音陡然转厉:“王检校!你司狱司何时有了越权缉拿、不经勘察便直接锁人的权力?状告者是谁?证据何在?拿来与本官看!”
王检校汗如雨下,支支吾吾,哪里拿得出像样的证据和状纸?这分明就是一次未经正常程序、受人指使的突击行动!
府尹大人冷哼一声:“无状无证,擅自行事,惊扰良民!你这检校,怕是做到头了!来人,摘去他的官帽,带回府衙,严加审问,是谁指使他如此行事!”
随从应声上前,不顾王检校的哀嚎求饶,当场摘去了他的官帽,将其与两名衙役一并押了下去。
形势瞬间逆转!
茶楼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府尹大人这才再次看向沈云舒,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沈东主受惊了。看来,你这清韵茶楼,还真是个是非之地啊。不过,有本官在,断不容许此等枉法之事发生。你好生经营便是。”
说完,他竟真的如同只是路过一般,带着随从,转身离去,甚至没有喝上一口茶。
府尹大人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只留下满堂愕然的众人,以及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的沈云舒。
府尹大人为何会恰好在此刻出现?是巧合?还是……徐先生的手笔?或者,是其他关注此事的力量?
无论如何,这突如其来、又戛然而止的“惊雷”,都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息——围绕着他沈云舒和清韵茶楼的博弈,已经不再局限于暗处的窥探与试探,而是开始浮出水面,甚至……惊动了官场的高层!
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云端聚集。
沈云舒站在大堂中央,看着府尹大人离去的方向,目光深邃。
他知道,平静的日子,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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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刘寨人。中国作协会员,北京汉墨书画院高级院士。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投身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丛书》杂志社副主编。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并于作家进修班深造。七律《咏寒门志士·三首》荣获第五届“汉墨风雅兰亭杯”全国诗词文化大赛榜眼奖。同时有二十多篇诗词荣获专家评审金奖,其军人题材诗词《郭养峰素怀》荣获全国第一届“战歌嘹亮-军魂永驻文学奖”一等奖;代表作《盲途疾行》荣获全国第十五届“墨海云帆杯”文学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金兰走西》在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合举办的“春笋杯”文学评奖中获得一等奖。“2024——2025年荣获《中国艺术家》杂志社年度优秀作者称号”荣誉证书!
早期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代表作包括《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影畔》《磁场》《江山咏怀十首》《尘寰感怀十四韵》《浮生不词》《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来,先后出版《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及《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其长篇小说创作涵盖《山狐泪》《独魂记》《麦田里的沉默》《尘缘债海录》《闭聪录》《三界因果录》《般若红尘录》《佛心石》《松树沟的教书人》《向阳而生》《静水深流》《尘缘未央》《风水宝鉴》《逆行者》《黄土深处的回响》《经纬沧桑》《青蝉志异》《荒冢野史》《青峦血》《乡土之上》《素心笺》《逆流而上》《残霜刃》《山医》《翠峦烟雨录》《血秧》《地脉藏龙》《北辰星墟录》《九星龙脉诀》《三合缘》《无相剑诀》《青峰狐缘》《云台山寺传奇》《青娥听法录》《九渊重光录》《明光剑影录》《与自己的休战书》《看开的快乐》《青山锋芒》《无处安放的青春》《归园蜜语》《听雨居》《山中人》《山与海的对话》《乡村的饭香》《稻草》《轻描淡写》《香魂蝶魄录》《云岭茶香》《山岚深处的约定》《青山依旧锁情深》《青山遮不住》《云雾深处的誓言》《山茶谣》《青山几万重》《溪山烟雨录》《黄土魂》《锈钉记》《荒山泪》《残影碑》《沧海横流》《山鬼》《千秋山河鉴》《无锋之怒》《天命箴言录》《破相思》《碧落红尘》《无待神帝》《明月孤刀》《灵台照影录》《荒原之恋》《雾隐相思佩》《孤灯断剑录》《龙脉诡谭》《云梦相思骨》《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痣命天机》《千峰辞》《幽冥山缘录》《明月孤鸿》《龙渊剑影》《荒岭残灯录》《天衍道行》《灵渊觉行》《悟光神域》《天命裁缝铺》《剑匣里的心跳》《玉碎京华》《九转星穹诀》《心相山海》《星陨幽冥录》《九霄龙吟传》《天咒秘玄录》《璇玑血》《玉阙恩仇录》《一句顶半生》系列二十六部,以及《济公逍遥遊》系列三十部。长篇小说总创作量达三百余部,作品总数一万余篇,目前大部分仍在整理陆续发表中。
自八十年代后期,又长期致力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的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来,撰有《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著,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该文集属内部资料,未完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步于网络平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