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嚼《曲度著ABCD》有感
文/卓银
在“龙风文学院第十四期开学典礼”的册页间,第八页《曲度著ABCD》四条校训如金石掷地,深深叩击心门——A.以德而立龙风,B.以识而建龙风,C.以学而辨龙风,D.以才而拓龙风。这短短二十四字,非仅文字的凝练,是曲度先生为龙风立心的标尺,是传习华夏诗脉的根魂,更是每一位龙风学子“学诗先修心,练字先炼品”的箴言。字字珠玑里,藏着“德为基、识为梁、学为阶、才为翼”的深意,恰如律诗的起承转合,“德”是破题的初心,“识”是铺展的底蕴,“学”是转折的明辨,“才”是收束的笃行,四者相承,方筑就龙风“以诗育人,以品传灯”的根基。
当墨痕在宣纸上洇开平仄的纹路,我们总以为是笔锋藏着诗的玄机;当韵脚在唇齿间流转成律的清响,我们常误将技巧当作诗的魂魄。可龙风文学院的青灯之下,曲度先生点燃的初心早已穿透千年——自《诗经》“风雅颂”立心,至唐宋“诗词律”铸魂,华夏诗脉从来不是文字的堆砌,而是“文以载道”的薪火相传;龙风传习律诗,何尝是教一句“平平仄仄平”?是教我们以诗为舟,渡人品之河;以律为尺,量修心之境;以文为镜,照见古今做人的方正。
你看那先秦的清风,拂过孔子“不学诗,无以言”的教诲,也吹过屈原“路漫漫其修远兮”的求索。诗从诞生之初,便是心的独白、品的注脚。盛唐的月光里,李白“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傲骨,让“黄河之水天上来”有了剑胆琴心的疏狂;杜甫“安得广厦千万间”的仁心,让“国破山河在”藏了悲天悯人的滚烫。所谓“文如其人”,从来不是笔墨的巧合——是屈原怀沙沉江的忠,才有《离骚》的九死不悔;是司马迁忍辱著史的韧,才有《史记》的史家绝唱。你写“松间明月”,先要有松的挺拔、月的澄澈,否则笔墨再精,亦是“画虎画皮难画骨”;你吟“竹外桃花”,先要有竹的气节、桃的赤诚,不然辞藻再艳,终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心是诗的根,品是文的魂。修行不是青灯古佛的枯坐,是在柴米油盐里守一份澄澈;修心不是高谈阔论的虚妄,是在人情世故中持一份赤诚。龙风学子握的不是一支笔,是孔孟“仁义礼智信”的文脉,是曲度先生“以诗育人”的初心。有人为诗而学诗,寻章摘句、雕词琢句,终究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文字囚徒;有人为心而写诗,以诗明志、以文修身,方成为“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精神行者。陶渊明“采菊东篱下”的悠然,不是避世的慵懒,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风骨写就;苏东坡“大江东去”的豪情,不是失意的狂放,是“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旷达铺陈。心若染尘,纵有“两句三年得”的苦吟,终是“无病呻吟”的虚浮;品若端方,即便“清水出芙蓉”的浅笔,亦是“天然去雕饰”的坦荡。
学传统文化,是学《周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担当;学龙风律诗,是学《礼记》“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的笃实。从甲骨文的契刻到简帛的书写,从汉赋的铺张扬厉到唐诗的气象万千,华夏文脉的厚度,从来由做人的深度铸就。曲度先生创建龙风,是让我们在“平平仄仄”的韵律里,悟“堂堂正正”的做人道理;在“起承转合”的结构中,修“言行相顾”的君子修为。诗是流,人品是源——无源之流,终会枯竭;诗是花,修心是根——无根之花,转瞬凋零。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胸怀,何来“衔远山,吞长江”的境界?没有“人生自古谁无死”的气节,怎有“留取丹心照汗青”的绝唱?
别让平仄遮住了心的光芒,别让韵脚绊住了品的脚步。当你的心装得下“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你的诗自然有“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天地辽阔;当你的品担得起“仁义礼智,温良恭俭”,你的句自会有“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的风骨铮铮。这便是《文心雕龙》“文以明道”的真意,是曲度初心“以诗育人”的深意——诗的最高境界,从不是辞藻的巅峰,而是人品的圆满;学诗的终极旅途,从来不是成为诗人,而是成为一个“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的“人”。
诗可传情,品能载道;心可润笔,德可铸诗。愿每一个龙风学子,都能以心为砚,研墨则见山河日月;以品为纸,落笔便有道义千秋;以修为笔,挥毫即是磊落平生。写得出“仄仄平平”的精准,更修得出“坦坦荡荡”的赤诚;守得住“诗律”的严谨,更守得住“人品”的端正。毕竟,诗会老去,碑会风化,而人品的光芒,能比《诗经》更长久,比唐宋更悠扬;修心的境界,能比笔墨更深厚,比韵脚更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