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边的槐树


                       曹解路


村南打麦场边，
有两棵槐树。
六十年过去了，
槐树还立在那里。
每到这里，
就勾起我对儿时的回忆。
 
忙罢秋毕，打麦场上常演皮影戏。
那古色古香的传奇，
使庄稼汉子很是着迷。
二先生在槐树下讲的故事，
透着一股家乡的泥土气。
 
那年我八岁，爬上了槐树，
去掏老鸹蛋。
几声老鸹叫，
俯冲而下，啄破了我的头皮，
脸上流下几道血水。
我慌忙溜下树，
老鸹还撵着我追逐……
多少年了，
我常想这件事。
多想返老还童，
还想掏鸟蛋再上槐树，
哪怕头被啄破我也无所谓。
然而老了，
只能望树叹息。
……
几个小孩在玩耍，
多像小时的自己。
 
那一年，还未上一年级，
打麦场上唱皮影戏。
为一块地盘，
我和一个同龄女娃起了纠纷。
她粉红的脸色，
柳眉倒竖，
眼睛睁得似灯笼，
竟把我推倒在地。
我立马站起，
挥手向她打去。
她哭了，哭得很是伤心。
后来上学了，
多次与她相遇。
她对我横眉冷对，
不和我搭话。
 
长大了，常想此事，
感到很是羞愧。
多次想向她道歉，
却没有那个勇气。
不知她嫁到何处，
我失去了道歉的机会。
但我常想起她，
那苹果似的脸蛋，
两道清秀的眉毛，
还有那一双小辫子。
那时真无知，
动手打了人家。
假如长大了，
不管她咋打我，
我绝不会动手还击……
 
槐树仍然立在此地，
可知道身边发生的故事？
 
               2025年11月22日


作者简介：曹解路，1950年10月生，礼泉县药王洞王店寨子村人。2010年从礼泉县人民法院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