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侯家赋
今年冬天的脚步来的很快,刚到立冬,老天爷就来了个下马威,气温骤降到零度以下。这几天,由于气温继续下降,东平湖面开始结冰。看到河流湖泊都被雪冰封住,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我不时的回想起了儿童时代家乡的那个天然溜冰场。
老家住在东平湖畔。六百三十平方公里的湖面,波光粼粼,一眼望不到边,湖里盛产鱼虾、菱角、芡实等多种水产品,是有名的江北鱼米之乡,《水浒传》中八百里廖儿洼、梁山好汉就是在这里揭竿聚义、杀富济贫。 每到冬季,特别是“三九”天气,整个湖面被冻得结结实实,结冰厚度都在二、三十厘米以上,冰面平平整整,像一面大镜子,没有一点疵点,能够承受很大的压力和很重的东西。从我村到湖对岸的村庄串亲戚,办事情,人们不用绕路,直接在冰面上就可以路过,省时省力,是天然的银光通道。那时的湖底非常平坦,岸边湖水最深处也就是五六十厘米深,人们不用担心掉进湖里。即使掉进冰窟窿里,由于成群结队的孩子和大人,也没有多大的危险。一年的春节前,爷爷让我给住在湖对岸卧牛山的姑姑家送粘窝窝和过年的白面。我和几个伙伴一起,把东西放到一个用轴承做成的平板车上,拉着平板车,毫不费力的把粘窝窝给姑姑送了过去。姑姑还夸我真会想出这个省力气的办法。
偌大的湖面,现成的冰冻,天然的滑冰场,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孩子们三五成群,七八个一伙,在湖面上追逐打闹,玩着各种游戏。那时,根本没有专用的滑冰鞋,孩子们就专门穿上橡皮底的胶鞋,在湖面上溜冰。只见孩子们弯腰弓背,双脚用力一蹬,顿时整个身子向箭一般向前方冲去,近的有几米远,远的要冲出十几米、甚至几十米远;有时用力或操作不当,会摔个四面朝天,屁股重重的砸在冰块上。他们也顾不上疼痛,爬起来,接着滑行。有时还没有爬起来,脚下又滑了,一个跟头,栽在了冰块上,可谁也不说疼,更不服输,继续玩耍。
孩子们在湖面冰上玩得最开心的还是“抽陀螺赛”和“捉小鸡”游戏。
孩子们在冰上划上一条“分解线”,作为冰面光滑,没有多大阻力,陀螺旋转的时间很久,也很快,一鞭子抽下去,陀螺至少要跑几十米。另一个孩子立即跑过去,把陀螺抽回来。抽不准,有时十几鞭子不能把陀螺抽到“分界线”。陀螺歪倒在哪边,哪边的孩子就输了。
“捉小鸡”游戏,更让孩子们玩的开心和入迷。有一个孩子装扮成”老鹰”来捉小鸡,十几个孩子依次拽着衣襟或肩膀,在最前面一个”鸡头“的呵护下,在冰面上躲躲闪闪,不让“老鹰”捉住“小鸡”。这十几个孩子步调要一致,协同作战。不然,有一个滑倒的,十几个人都会跟着跌倒,甚至会“全军覆没”。“老鹰”捉住了哪个“小鸡”,下次他就会轮为“老鹰”。跌跌撞撞、磕磕碰碰的来来回回,把孩子的膝盖、胳膊肘磕红了、碰紫了,有的脑门上起了大疙瘩,也不在乎。尽管是“三九天”,零下一、二十度,可孩子们的头上、身上都冒着热汗。直到玩得尽兴或是大人呼唤才悻悻的开“滑冰场”,各自回家。
在湖面上,孩子们不但玩得开心,有时还有另外的收获。冬季,由于冰封时间较长,冰层下的鱼虾缺氧。孩子们就用铁镐或锤头在冰面上凿个冰窟窿,然后屏住呼吸,耐心等待鱼虾到冰窟窿处换气。不会等多久功夫,还真的有鱼或虾到冰窟窿处来换气,甚至有时是成群结队。孩子们就用早已准备好的舀子或网子,把鱼捞上来。寒冷的冬天,能够捕捞到活蹦乱跳的鲜鱼,令孩子们欣喜若狂,早已把寒冷忘记脑后。
现在,也是冬季,尽管东平湖湖面也结了冰,可孩子们都不敢到湖边的冰面上滑冰、玩游戏了。因为,湖里抽沙让湖底变得坎坷不平,有的地方已到水面以下几十米。
湖面上孩子们玩耍嬉闹的声音没有了,踏冰过河的人影消失了。冬天看到的是留在湖面上的白茫茫的结冰,无声无息;听到的却是抽沙机发出的“轰轰隆隆”声,不绝于耳。
我不时地回忆起儿时在湖面滑冰、玩耍的情景,更为失去这个诺大的天然滑冰场感到惋惜和留恋。
作者简介:侯家赋,男,山东省济南市平阴县人,1957年生人,大专学历,玫德集团退休职工。系《中国老年报》《中国老年杂志》《农村大众报》《济南日报•新平阴》通讯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平阴县彩虹诗社、平阴县老干部联络员、平阴县档案馆荣誉馆员等。被国家、省、市、县级多家媒体采用稿件(诗歌)上千篇(首)。被县委、县政府、榆山街道评为道德模范;多次被县委组织部老干部局评为模范老干部联络员。2024年被授予“山东省新时代百姓学习之星”。
(编辑:王辉成)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