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饮马赋》
文/田渊
(乙巳仲夏,回秋城昭通避暑。每隔日晨于省耕公园慢跑,于林间习练三丰太极。至8:30左右,在小区外街边早市闲觅,购买带着露水之时令瓜果竹笋菌菇蔬菜。早餐后于窗边小坐,煮茶漫啜,复读《邱吉尔回忆录(集)》。午睡后复饮茶闲读或与来访友人聊侃。数十年职场生涯终结两年后,对作家李银河关于“生命意义”之定义有了别样的认识,她认为“生命本质是享受,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状态,无需过度追问意义”。她强调“好好生活就是全部意义”,主张“以积极态度面对有限人生”。 回首往昔,风雨征程,顶风冒雪,面对各种困难,从未低头躺平,把稳航向,奋楫笃行,岁至甲子,泊舟上岸,所谓这样的人生实践活动,基本上符合传统主流渠道内的人生观。退休后,逐渐体验李银河之“好好生活就是全部意义”之内涵,悠然释怀,心若微澜,风轻云淡。一日与老友聊天,谈及数十年耳闻目睹:无论官场与江湖,遵法守规者安康,目无法纪者凄凉;义薄云天者吉祥,薄情寡义者多灾。心有所悟,吟赋以记)
夫江湖者,天地之逆旅也;饮马者,风云之过客也。长河饮辔,星霜淬剑,万里行藏皆成文章。昔庄生云:相忘于江湖,非绝尘也,乃知浊浪清涟俱是道场。庙堂悬冠冕而治世,江湖仗肝胆以立身,虽殊途而同归,皆谋生济世之舟楫耳。
观其江湖气象,烟波浩渺间自存法度。季札挂剑,诺重千金;管鲍分金,情倾一诺。义字当头,可化寒冰为暖雾;仁心作楫,能渡孽海至桃源。至若漂母饭信,滴水恩涌作沧海;荆轲击筑,匹夫胆震裂山河。此间规矩,不刻石而铭心,未悬榜而昭日,乃以肝胆为镜,以血泪为契。
然江湖非野马无缰,庙堂非层云绝顶。范文正公处江湖犹忧社稷,郑板桥卧衙斋亦听民声。盖因红尘万丈,岂有孤岛?市井炊烟,皆连阡陌。昔仲连功成拒赏,未减其侠气;陶公采菊东篱,仍怀天下忧。故佩青绶者当思“先忧后乐”,执白刃者须记“一叶关情”。
今观世相:朱紫盈庭而能全身退者,必守忠贞如护烛火;布衣仗剑而得四方敬者,恒持信义若葆初忱。彼贪饕之徒,纵骗得珠宝无数,终必溺于欲渎;无信之辈,虽巧窃财物盈库,定将崩于义柱。此属天意,实乃道衡——江湖庙堂,共悬日月,同沐天理。
至若卸鞍之后,赋闲之时,非闭户可绝尘寰。闻网络传讯,知旱涝忧乐;见车船往来,察世态炎凉。故君子无论居朝野,常怀惕厉:处华堂则法冰壶悬镜,隐林泉亦效屈子颂橘。守度如护元气,持规若惜玉璧,方得挚友相聚,欢酌时笑谈星移;独处兰庭,闻篆香惯看云舒。
嗟乎!江湖饮马,岂在蹄痕深浅?庙堂振衣,何关乎冕旒重轻?但存范子胸襟,郑燮肝胆,苏公豪情,纵使风鬟雨鬓,亦是人间真境界。倘人生若此,则九万里风鹏正举,三千场醉眼常青。漫旅艳阳高照,归去黄菊覆地,岂不快哉!
乙巳仲夏,吟于秋城省耕山水望湖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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