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迟春的桥》
文/刘永平/笔名/梅蛮
三十七岁的钟摆,在体制的樊笼里钝响
公文包驮着半生规整,也驮着未拆的慌
朝九晚五的轨,碾过多少无人问津的巷
父母的鬓霜,是日历上洇开的催场
也是案头,叠了又叠的祈望
三十八岁的窗,映着卷宗与月光
体制的风,吹不散不惑前的薄凉
多少个深夜,把“匹配”二字反复熨烫
朋友辗转的话,裹着霜雪后的滚烫
说有个他,和她一样
在时光的褶皱里,藏着未凉的烫
我是无意间的摆渡人,指尖递过一线晴朗
未谋面的牵线,像晨光漫过久闭的窗
三个月低语,让迟开的花
在寒冬里,攒足了待放的香
当红本本的烫,灼穿所有等待的漫长
电话里的笑,撞碎多少同龄人的彷徨
这人间最暖的善,从不是刻意寻访
而是让迟来的缘,终能抵过岁月的荒
三十七岁的他,三十八岁的她
在被定义的“过期”里,捡回了余生的光
可多少个“他”与“她”,还在孤独里奔忙
体制的规训,世俗的丈量
把鲜活的渴望,困成孤岛的守望
他们不是“剩下”的篇章
只是在时光里,多等了一场
一场不被标签定义的滚烫
愿世间多些这样的桥,少些无谓的打量
愿每一份迟来的真心,都能被岁月温养
不再让“大龄”二字,成了无形的墙
让每一艘漂泊的船,都能泊进
彼此的港——
这不仅是两个人的圆满
更是一个时代,对千万颗孤独心灵的
温柔回响
2025年11月13日长沙
诗评《迟春的桥》
这首诗以细腻笔触叩击“大龄”群体的心灵困境,用温情叙事搭建起理解与慰藉的桥梁,满含对个体命运的体恤与对时代偏见的反思。开篇以“三十七岁的钟摆”“体制的樊笼”勾勒出主人公被规训的生存状态,“公文包驮着未拆的慌”“父母的鬓霜是催场”,将职场压力与婚恋焦虑具象化,精准戳中当代人的集体共鸣。
中段转折处,“无意间的摆渡人”“晨光漫过久闭的窗”以温柔意象打破阴霾,三个月的低语让“迟开的花攒足待放的香”,红本本的滚烫终结了漫长等待,既书写了个体的圆满,更凸显了“不刻意的善”的珍贵。而“多少个‘他’与‘她’还在孤独奔忙”的追问,又将个体命运升华为对群体困境的关切,批判了“体制规训”“世俗丈量”对人性的束缚,指出他们并非“剩下”,只是“多等了一场不被标签定义的滚烫”。
结尾的祈愿“愿世间多些这样的桥,少些无谓的打量”,将诗歌的温情推向极致,既呼应标题,又传递出对每个孤独心灵的温柔期许。全诗以个人叙事映照时代命题,语言质朴却饱含力量,情感真挚而不失深刻,既是对一段迟来缘分的礼赞,更是对所有被标签裹挟的灵魂的深情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