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川极境中书写生命:
——记闵敏户外游历拍摄
◎红榜作家周西忠

在新洲,他是最难写的一个文化人。
他叫闵敏。他是一个优秀的摄影师,他爱摄影爱得出奇,奇就奇在他身随影去,身体力行,充满着传奇。
他在南中国的海边参加铁人三项,又在北极大漠亮出八块肌。他时而悬于瀑布激流之中,时而立于雪山之巅,时而又在零下四十度的极寒中赤膊欢笑。
他是摄影师,又是户外运动爱好者,徒步者,探险家,但归根结底,他还是一名摄影师。他的相机,是他探索世界的另一双眼睛,也是记录他与自然对话的日记本。
他来了,这是他基本的模样。 在海南参加铁人三项时
户外徒步中的他 怎么写好他,最有代表性的一张图是他在新洲道观河留下的,这是一张极有视觉冲击力的照片。水库放水,如瀑布飞溅,而他就凭一根缆,穿行其间。
动态的构图:在风险与平衡中 如何拍出具有冲击力的户外照片。他的答案很简单:走进那个画面里。在瀑布中心进行瀑降,水流冲击的力度、岩石的湿滑、身体的每一寸肌肉的紧绷,这些都是无法在安全区模拟的体验。将动态的人物置于磅礴的自然背景中。森林滑索,展现的是另一种动态。双臂展开的姿态,是对自由的渴望。这照片的成功,依赖于对速度、安全和对环境敏锐感知的瞬间抓拍,它讲述的不是“冒险”,而是“融入”。
真正的户外,更多时候是漫长而沉默的行进。这张图片,是他与两位同伴在秋日林间的休憩。黄色的背包罩、登山杖、疲惫却满足的笑容,这些细节构成了旅途中最真实的温暖。他的镜头常常对准同伴,因为他们的背影、他们的汗水、他们的欢笑,是风景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张照片没有壮丽的奇观,却充满了故事性——它关于友谊、信任和共享的旅程。
他站在峡谷边缘,胸前挂着相机。这一刻,他既是观察者,也是被记录的参与者。壮丽的峡谷与平静的水面,营造出宁静而深邃的氛围。
下面一组图记录了闵敏和同伴在川西攀登雪山。
这是记忆中闪光的时刻之一。在雪山之巅,他与“川藏高山向导协作队”的伙伴们举着旗帜,背景是湛蓝无垠的天空。旗帜上的“SCHC”和网址,不仅是一个标志,更是专业、安全和团队精神的象征。登顶的成功,是体能和意志的胜利,而这张照片,则是这份胜利最直接的勋章。它色彩鲜明,构图简洁,充满了豪迈之气。
藏民为勇敢的登顶雪峰的人敬献哈达。
闵敏对雪山有着浓厚的兴趣,几年间他先后登攀六座雪山。
云南5396米的哈巴雪山。
四川5257米的奥太美雪山、
川西5276米四姑娘山二峰、
川西5355米四姑娘山三峰、
川西6168米的雀儿山、
新疆7509米的慕士塔格峰、
在雪山之巅,他和他们是何等的兴奋,何等欣慰,何等的高傲——真正的高傲,因高而傲。征服雪山,唯有亲历征服的征程,才有喜不自禁的欣狂!
征服了六座雪山,他们的游兴又转移到北疆。
漠河,几近北极,零下四十度,他和他们在那里的欣狂又是别样。
这里展现了户外精神的另一面——乐观与顽皮。在中国北极漠河,零下四十多度的极端环境中,朋友们裹得严严实实,而他选择赤膊上阵,与“我找北了”的石碑合影。
身后是可爱的雪人和湛蓝的天空,整个画面充满了反差的趣味。这张照片想传递的不是“硬扛”,而是一种在严酷环境中依然保持的幽默与热情。摄影在此刻,不再是记录风景,而是记录一种情绪,一种“我来了,我体验了,我微笑了”的生命状态。
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一群志同道合者,一群志在天涯的游俠。零下四十度的八块肌照,这是生命最值得骄傲的一笑。
他的游历可谓惊险传奇,当然,还必须写一笔的是,他曾七天穿越最风险的秦岭线,徒步熬太。
户外不总是阳光和欢笑。这张图片,将我们拉回到一个严峻的现实——这被誉为“中华龙脊”的鳌山至太白山的穿越路线(熬太)。画面中,浓雾弥漫,能见度极低,四位登山者背着巨大的行囊,在雪地里艰难前行。这种环境,是“熬太”的常态。失温、迷路、体力透支,每一步都是对生命的考验。在这种环境下,摄影变得极其奢侈。
这张图片,虽然看不清主角闵敏的脸,但它或许是最能代表户外探险的内核——不是在巅峰的留影,而是在通往巅峰的、最迷茫和最痛苦的路上,那群依然在前行的身影。这条线路现在已被封锁了,成为禁区。它告诉我们,徒步并不总是微笑。
从瀑布到雪山,从森林到极地,闵敏的镜头记录下的,不仅是世界的壮阔,更是生命在与自然碰撞时迸发的光彩。摄影于他,是参与的证明,是思考的痕迹,是分享的桥梁。它提醒我们,最美的风景常在险远处,而最珍贵的画面,往往存在于人与自然的互动、人与人的羁绊之中。
前路漫漫,山河依旧。他会继续行走,继续拍摄,继续用脚步丈量世界的广度,继续用镜头挖掘生命的深度。因为,山在那里,险在那里,光在那里,故事也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