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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玉梅,医生,《文学与艺术签约作家》《新时代诗典》签约诗人。伊春市作家协会会员,伊春市诗词协会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喜欢格律诗,在龙风华东大区担任总院长。
在《伊春市诗词协会》《上海华高诗词》《都市头条》《海外平台》《北方雅韵诗社》《双髻山风雅诗社》《黄陂木点诗社》《东方集賢堂》《中国林都红松诗社》《伊春散曲社》《黑龙江省散曲社》《兴安塔诗社》《世界楹联中国诗人作家网》等多家平台发表作品数千首。

伊春兴安的霜降
作者张玉梅
霜降是兴安岭写给秋天的最后一封情书,以白为墨,以林为笺,落墨时便封缄了整个林海的秋声。前夜还听见松涛在山谷里打呼哨,晨起推开门,世界已被一层薄霜匀匀敷过,连空气都凝着清冽的凉,吸进肺里像含了块冰棱,脆生生地裂出细碎的响。
兴安岭的霜从不是江南那种缠绵的雾凇,它带着东北山林的硬朗性子,来得干脆利落。天还没亮透时,霜就顺着山脊往下淌,先染白了红松的针叶尖,再漫过白桦的枝桠,最后铺在腐叶厚积的山路上,踩上去沙沙作响,像踩着一地碎月光。最妙的是那些次生林,柞树的叶还剩半红半黄,霜落在上面,给每片叶子镶了圈银边,风一吹,满树都闪着细碎的光,倒比春日的繁花更添几分清贵。
沿着汤旺河往林深处走,霜降后的兴安岭藏着最动人的层次。河面上腾着薄薄的雾,雾珠沾在岸边的灌木丛上,凝成一串又一串的霜粒,像谁把碎钻撒在了枝头。河水清得见底,看得见卵石上覆着的白霜,偶尔有小鱼游过,尾鳍划破水面的晨雾,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涟漪。河对岸的红松林站得笔直,树冠顶着蓬松的霜花,远远望去像一群披了白斗篷的巨人,沉默地守护着这片土地的秘密。
山腰上的白桦林是霜降最偏爱的画布。原本浅黄的树皮被霜气浸得更显洁净,树身上的眼睛似蒙了层薄雾,望着天空时带了几分朦胧的温柔。地上积着刚落的桦叶,霜落在上面,让每一道叶脉都清晰可辨,像精心绘制的标本。有阳光从树缝里漏下来,照在霜叶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走在林子里,仿佛穿行在光影织就的隧道里,连脚步声都变得轻缓,生怕惊扰了这份静谧。
山民说,霜降一到,兴安岭的野味就到了最肥美的时候。循着林间的小径走,偶尔能看见松鼠在树枝间跳跃,蓬松的尾巴扫落枝头的霜花,簌簌地落在地上。不远处的柞树林里,可能藏着正在觅食的山鸡,羽毛上沾着霜粒,走动时抖落一片细碎的白。山脚下的田埂边,野山楂红得透亮,霜裹在上面,咬一口又酸又甜,冰凉的汁水顺着喉咙往下滑,瞬间驱散了晨寒。
午后的阳光渐渐暖起来,霜开始慢慢消融。红松针叶上的霜粒化作水珠,顺着松针往下滴,落在腐叶上,晕开小小的湿痕。白桦林里的雾气散去,露出湛蓝的天空,衬得那些银白的枝桠愈发清丽。远处的山峦渐渐显露出本来的颜色,青的松、红的枫、黄的柞,层层叠叠铺展开来,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山风穿过林子,带着松脂和泥土的气息,深吸一口,满是自然的清冽与醇厚。
暮色降临时,霜又开始在林间凝聚。归鸟的翅膀驮着落日的余晖,掠过结霜的树梢,留下几声清脆的啼鸣。山脚下的木屋升起袅袅炊烟,炊烟穿过霜气,变得格外轻盈,慢悠悠地飘向山林深处。晚饭时分,屋里飘出炖菜的香气,窗外的霜色越来越浓,把木屋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温暖。坐在火炕上,听着窗外的松涛和偶尔的虫鸣,看霜气在玻璃上凝成冰花,才懂这兴安岭的霜降,藏着最质朴的安稳与诗意。
夜深了,霜铺满了整个林海,连月光都被滤得更清透。红松林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辉,白桦树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结霜的地面上,像一幅写意的水墨画。汤旺河的水声变得轻柔,河面上的霜越来越厚,仿佛要把这秋夜的静谧永远封存。此刻的兴安岭,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霜落的轻响、松涛的低吟和月光的私语,构成一首属于北方山林的安眠曲。
霜降后的兴安岭,是被自然雕琢到极致的模样。它没有春的娇嫩、夏的浓烈,却有着秋末独有的清冽与厚重。那些霜染的枝叶、凝霜的河水、披霜的山峦,都是时光写给林海的诗行,每一笔都带着北方的风骨与温柔。走在这样的林海里,人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让心沉浸在这份清寂里,与自然融为一体,读懂兴安岭在霜降时节最动人的独白。

一颗心从未停止过雨(致伊春兴安)
作者张玉梅
晨雾是雨的前身,在五营的红松梢头
凝结成半透明的痂——昨夜
山风驮着苔藓的重量,把雨滴
钉进每一道年轮的褶皱里
我数过兴安岭的晨,每片落叶松的针叶
都举着一粒雨。像守林人褪色的胶鞋
在栈道上踩出的水印,像蓝莓丛里
未被采摘的露珠,替迷路的云
保管着天空的重量
这雨是不慌的。从汤旺河的源头
漫过火山岩的掌心,漫过鄂伦春人
挂在树桠上的兽皮袋,把松脂的香
泡成琥珀色的酒。有人说
伊春的雨是兴安岭的泪
可我见它落在红松的脊梁上时
分明是慢下来的月光,是年轮里
不肯老去的春
我曾在雾凇岛的清晨遇见它。雨裹着雪
在枝桠间织网,把每一根银条
都变成发光的琴弦。风一吹
整座山都在轻轻弹唱——
是伐木工人留在树桩上的年轮
是蓝莓姑娘头巾上的蓝
是汤旺河底,那些被冲刷了千万年的
石头,终于学会了温柔
一颗心从未停止过雨。当我站在
兴安岭的半山腰,看雨从云隙里
漏下来,落在我摊开的手掌
像无数细小的星子,在掌心
重新聚成汤旺河的模样。我忽然懂得
这雨不是悲伤的注脚,是兴安岭
写给大地的信,每一滴里
都藏着红松拔节的声响,藏着
蓝莓在暮色里悄悄变甜的时光
暮色漫上来时,雨还在下。小兴安岭
像被浸软的墨,在天地间晕开
我看见守林人的小屋亮着灯
窗玻璃上的雨痕,把灯光
变成了会呼吸的星。这雨
会一直下下去吧,下在红松的根须里
下在蓝莓的甜浆里,下在每一个
想念兴安的梦里——
让每一颗向往这里的心,都能
接住一粒来自伊春的雨,接住
整座兴安岭,未曾言说的温柔

有的人,只陪一程(伊春兴安记)
作者张玉梅
晨雾漫过兴安岭的脊梁时
我总想起你递来的烤红薯
指腹沾着炭灰,像未融尽的雪
落在我二十岁的棉手套上
那时我们总在林间追松鼠的脚印
松针把阳光缝成细碎的金箔
你说红松的年轮里住着风的前世
我数着你睫毛上的霜花,忘了回应
后来你指着南飞的雁阵说要走
背包里装着半个冬天的月光
我们没在汤旺河边说再见
只把桦树皮书签按进《林海雪原》
第37页,夹着去年的松果
如今我仍常走那条伐木道
雪落时会听见相似的脚步声
转身却只有树影在摇晃
像你当年没说完的话,散在风里
红松依旧往云里长,年轮又多了几圈
我学会自己烤红薯,只是炭灰
总在指缝间,留得比那年久些
有的人啊,就像兴安的短日照
只陪你走完最暖的一程
却让往后每片落雪,都带着
那年松针的温度

有的人,只陪一程
作者张玉梅
小区门口的枫叶又落了一地碎金时,我总会想起阿柚。
那年我刚搬来,在便利店货架前对着一排速食面发呆,她突然递来一瓶番茄味的浓汤宝:“加这个,比调料包鲜十倍。”后来才知道,她就住在我对门,是个自由插画师,总在深夜亮着一盏暖黄的灯。我们会在周末分享同一份外卖,她画稿时我看书,偶尔抬头撞进彼此的目光,便笑着递过一块刚切好的芒果。她教我用马克笔晕染晚霞,我陪她去宠物医院接回那只叫“年糕”的橘猫,日子像泡在温水里的茶,慢慢浸出清甜。
可相聚的时光总像握在手里的沙。半年后,阿柚说要去上海发展,工作室已经找好了。送她走的那天,天空飘着细雨,她把装着浓汤宝的收纳盒塞给我,笑着说“以后别总吃速食”,转身走进地铁站的瞬间,我忽然发现,我们甚至没来得及一起看一场完整的电影。后来她的朋友圈更新越来越少,从每天的画稿分享,变成偶尔的城市风景,再到最后,只剩逢年过节的一句简单问候。
其实人生路上,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初中时陪我翻墙去看演唱会的同桌,我们曾在课桌上刻下“要一起去更远的地方”,可毕业后她随父母回了老家,去年同学聚会才知道,她已经成了一名小学老师,朋友圈里满是孩子们的笑脸;大学时一起在图书馆熬夜赶论文的学姐,我们曾分享过考研的焦虑、失恋的难过,她毕业那天,我抱着她哭了很久,可如今再聊天,话题只剩“最近天气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那些掏心掏肺的时刻,好像都封存在了青春的相册里。
我曾为这些离别难过很久,总觉得是自己不够珍惜,直到去年在书店偶遇一位老教授。他说:“人这一辈子,就像坐一列长途火车,有人在起点上车,有人在中途停靠时上来,也有人在某个站点匆匆下车。没有人能陪你走到最后,但每一个陪你走过一段路的人,都给你的旅程留下了独特的风景。”
现在我每次煮面,还是会习惯性地加一块番茄浓汤宝。橘猫“年糕”偶尔会趴在窗台,望着对面空荡的房间。我渐渐明白,不是所有陪伴都要天长地久,那些一起走过的路、说过的话、分享过的温暖,早已悄悄融进了我的生命里,成为我面对未来的勇气。
就像阿柚留在我画本上的那句话:“有的人只陪一程,但足够照亮往后的路。”

花开是爱,花落是诗
作者:张玉梅
春阳刚漫过窗棂时
第一朵玉兰就踮着脚尖开了
像母亲把洗好的白衬衫晾在风里
褶皱里藏着未说出口的早安
蜜蜂驮着晨光来叩门
花瓣便把蜜意酿得更稠些
连蝴蝶停驻的弧度都格外轻
怕碰碎这捧捧在掌心的温柔
是檐角垂落的紫藤在说情话吧
一串串紫铃铛摇着晚风
把月光都染成甜的
路过的人总忍不住慢下脚步
想把这满架的爱 多攥几秒在衣袖
等蝉鸣渐渐矮下去
第一片桂花瓣就落在青石上了
像父亲把旧相册轻轻合上
扉页里夹着褪色的夏
风开始读起散落的句子
银杏叶把金黄铺成信笺
每一道脉络都是平仄
写给大地的信 不用信封
枫叶蘸着秋露写诗
把热烈写成最后的朱砂痣
连蒲公英都提着小灯笼
把离别写成带着风的诗行
其实爱从来不会谢幕
就像梅花开时 雪是她的序言
花落时 泥土是她的注脚
那些开在枝头的温柔
会变成藏在年轮里的诗
每一圈 都记着
阳光如何吻过花萼
月光如何拥过花影
而我们 走过岁岁年年
总在花开时接住满心欢喜
在花落时 读懂时光的诗意

花开是爱,花落是诗
作者张玉梅
春日清晨推开窗时,总被檐下那株海棠撞个满怀。新叶还裹着嫩黄,花苞已缀满枝头,像缀了满树星星点点的胭脂。风过时,花苞轻轻晃,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一点一点把花瓣舒展成浅粉的裙。
我总爱蹲在花下看,看第一片花瓣完全绽开时,阳光如何落在花瓣的纹路里,把娇嫩的粉色染得透亮;看蜜蜂绕着花蕊打转,翅膀振出细微的嗡鸣,像在和花朵说悄悄话。有次邻居家的小姑娘路过,踮着脚想够枝桠上的花,我急忙拦住,她却仰着小脸说:“阿姨,花开得这么好,像妈妈笑的时候,我想摘一朵给她。”
原来花开本就是爱。是草木对春天的热爱,拼尽全力把积攒了一冬的力气,都化作枝头的烂漫;是人间的偏爱,是我们见了花开,就忍不住想把这份鲜活,捧给最在意的人。母亲会把院子里新开的月季剪下来,插进客厅的玻璃瓶;爱人会在下班路上,折一支路边的小雏菊,别在我的发间;就连楼下的流浪猫,也总爱蜷在开满绣球的花丛边打盹,仿佛知道花开的地方,连风都是暖的。
可花终会落。一场春雨过后,海棠花瓣铺了满院,粉白的一片,像撒了层碎雪。我曾惋惜地拾着花瓣,觉得这么美的东西,怎么说落就落了。直到有天读古诗,看到“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忽然懂了,花落不是结束,是另一种温柔的开始。
那些落在泥土里的花瓣,没有就此消散。它们会慢慢融进土里,变成养分,等着明年再托举新的花苞。就像外婆总说的,她年轻时种的丁香树,每年花落,她都不扫,说“花懂报恩,落了也要养着树”。后来外婆走了,那棵枝子树却年年开花,枝桠伸得老高,每次路过,我都觉得,是外婆借着花开,在跟我们打招呼。
有时候会把落在窗台的樱花瓣捡起来,夹在书里。日子久了,花瓣变成了浅褐色的标本,却依然带着淡淡的香。翻书时偶然看到,就会想起樱花盛开的那几天,阳光正好,风里都是甜甜的味道。原来花落不是消失,是把时光酿成了诗,藏在书页里,藏在回忆里。
去年秋天,我在院子里种了几株菊花。冬天来时,叶子都枯了,我以为它们活不成了,没曾想今年春天,又冒出了嫩绿的芽。现在菊花又开了,金黄的花朵在秋风里晃,像小太阳似的。我忽然明白,花开是热烈的爱,是把美好捧在眼前;花落是含蓄的诗,是把希望埋在土里。
就像人生,有热闹欢喜的时刻,也有安静沉淀的时光。那些“花落”的日子,不是遗憾,是为了下次更好的“花开”。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花开时珍惜,在花落时释怀,把每一段时光,都过成有爱的日常,写成有温度的诗。

灵魂认领书
作者:张玉梅
你是我用灵魂认领的灵魂
在星子失重的夜晚
我数遍人间所有隐喻
终于在第七片月光的褶皱里
触到你未拆封的年轮
你携着半片旧时光的磷火
从诗经的河洲漫过来
涉水时抖落的每滴露
都盛着我前世未说的韵脚
我们不必交换姓名
掌心的纹路早把暗号刻成象形文
你是我遗落在人间的倒影
在镜湖碎裂时
仍执着地捧着完整的我
当世俗的风掀起所有假面
唯有你的目光能穿透壳
认领我藏在骨缝里的真
我们是两株纠缠的藤
根须在地下织成密语
不向阳光索要名分
只把彼此的年轮
一圈圈,绕进生命的芯
像两滴雨在湖面重逢
碎了,也融成同一个吻
你是我用灵魂认领的灵魂
不必借玫瑰的仪式作证
当候鸟衔走最后一片秋
我们仍会在时光的渡口
以灵魂最初的模样
认领彼此——
从青丝到白雪,从生到永生

爱,被谁偷走了灵魂
作者张玉梅
咖啡店的糖罐空了第三回
你搅拌汤匙的声响渐次变轻
像去年深秋最后一片银杏
在我摊开的笔记本上,轻轻一停
就再也没敢落下完整的阴影
我们曾把月光折成纸船
让星子的倒影在杯沿靠岸
你说我的眼睛里住着春天
可春风走得太急,没带走
你袖口沾着的,我的晚安
现在台灯总在十一点熄灭
我数着墙面上剥落的墙皮
像数你手机里未读的消息
那些没说出口的“我想你”
都长成了窗台的绿萝
叶子朝着你离开的方向,倾斜
是风吗?风曾掀动我们的诗集
把情诗的韵脚吹得好远
是雨吗?雨曾打湿你的伞沿
让我有借口,贴近你的肩
还是时间?时间总爱拆穿诺言
把“永远”拆成“永”和“远”
中间隔了无数个,无人应答的夜晚
我在旧衣柜里找到那件毛衣
你织错的针脚还留在袖口
像我们没走完的那条巷口
路灯还亮着,只是影子
被拉得太长,太长
长到我再也握不住,你的手
原来灵魂早被拆成碎片
一部分落在你送的书签
一部分藏在未寄的信笺
还有一部分,跟着候鸟飞走了
飞过我们曾许愿的那片海
再也没有回来
咖啡店的门被推开又关上
风铃响了,像你从前的模样
我习惯性抬手,想为你挡住阳光
却只握住一片,空荡荡的时光
原来爱里最疼的不是离别
是某个瞬间突然发现
我的灵魂,早已跟着你
走失在,没有归期的远方

今夜,你是我笔下唯一的想念
作者:张玉梅
砚台里的墨晾了第三遍,
落纸的笔仍在绕着圈。
想写春燕啄碎檐角的雪,
却怕梅香里掺了你的名字会软;
想描夏蝉栖过的老槐叶,
又恐风影摇得太像你转身时的衫。
案头压着半页未寄的笺,
每个标点都在等你添。
我数过星子掉进窗棂的夜,
每颗都映着你笑时弯起的眼;
也捡过秋雨打湿的枫叶片,
脉络里全是没说出口的惦念。
曾为千万人写过风月缠绵,
字句里藏着别人的圆满。
唯有提起你时笔锋会轻颤,
像怕碰碎了指尖的暖;
那些华丽辞藻都成了铺垫,
你才是我笔下唯一的执念。
灯花剪了一次又一次短,
墨痕洇透纸背第三层棉。
想摹冬雪压枝的清浅,
却忆起你呵气暖我冻红的指尖;
想写月色漫过旧院的闲,
又念你曾陪我数完阶前的落瓣。
笔尖悬着未说的晚安,
墨迹晕开像你温柔的眼。
我蘸过暮色写尽山川,
却写不出你低头时的温婉;
我拾过朝露润遍诗行,
却润不透想念漫过心尖的酸。
晨光漫过稿纸的瞬间,
恍惚见你站在巷口的烟。
我慌忙蘸墨想把轮廓画全,
却只描出你发梢的风、衣角的棉;
原来最深的想念从不用浓墨渲染,
是寻常日子里,每一笔都想与你相关。
砚台里的墨凉了又添,
纸上的字绕了又牵。
今夜不谈风月不谈山川,
只把你的名字,
一笔一画,写进每句诗的眉间。

在喜欢的人那里付出热爱
作者:张玉梅
晨光漫过窗棂时
我总先数你睫毛的弧度
像丈量初春新发的柳丝
每一根都藏着柔软的刻度
把牛奶煮得温热
烤片面包切出星形纹路
不是刻意制造浪漫的仪式
只是想让你的清晨
多一寸可触碰的温度
路过花店会驻足
选最饱满的向日葵
不是因为它象征追逐
是记得你说过
看到明黄就想起晴朗的旅途
把加班的夜晚熬成诗行
在便签写下"别忘喝热汤"
台灯把字迹焐得发烫
像我悄悄放在你掌心的
那枚暖手宝的重量
你说喜欢喜欢五二三早市的水泥路
我便提前踩遍每一条街道
标记出哪家糖水铺最甜
哪棵红松树下能看见夕阳
不是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只是想让你的期待
都有稳稳的安放
甚至学会修松动的书架
研究你爱的咖啡冲泡法
把你随口提的电影台词
抄在笔记本最显眼的那页
不是要证明多懂表达
是想让你每次转身
都能接住我的牵挂
付出从不是天平两端的砝码
不需要对等的回答
就像星光倾洒夜空时
从没想过要月亮的报答
在喜欢的人那里释放热爱
是把心酿成春天的茶
每一片舒展的叶
都在诉说:遇见你
连时光都变得温柔啊
你笑起来时眼角的褶皱
比所有风景都鲜活
我愿做你身边的风
轻轻托起你的快乐
做你窗前的灯
默默照亮你的求索
这份热爱没有终点
就像潮起潮落的海
永远向着海岸奔涌
不问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