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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意象
（散文）
作者：季志林
今年秋季这场连阴雨实在让人郁闷，一会儿宛如游丝，一会儿又似瓢泼。听着雨声，我一口气写完了散文《拥抱秋天》，窗外，绵绵细雨毫无歇息的意思，我自己也觉得这篇散文似乎也言犹未尽。秋天给人们带来的感受实在太多了，它简直就是个万花筒，让人们在五彩缤纷的世界中扑朔离迷捉摸不定，难怪古诗词中对秋天的意象会出现巨大反差，着实是因为诗人们当时处境和心理上的不同，面对秋景自然有各自不同的感受，因而就留下了不同的吟秋名句。
此时，我不由得暗自思忖，秋天的意象究竟是什么样子？
秋天在古诗词中不仅是季节的符号，更承载着诗人们颂秋、悲秋、秋思、抒怀、寄情等复杂的个人情感，从艺术表现形式讲，诗人通常习惯采用红叶、黄花、归雁、寒风、秋水以及寂寞的环境等自然现象融合哲学思考以寄托人生感慨。
所以秋的意象在古诗词中虽有不同的表达但内涵各具魅力且耐人寻味。
悲秋情感在古诗词中占了很大一部分，在这些诗人眼里，秋是萧条、残败、凄凉、无奈的象征，因而悲秋诗的特点是低沉悲情，心境压抑，多愁善感，哀怨迭生。如“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诗经.秦风.蒹葭》。“人烟寒桔柚，秋色老梧桐。”（唐.李白）“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唐.白居易）“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清.曹雪芹）元代词人马致远在《天净沙.秋思》一词中更是向我们展示了一副残秋之时寂寞深沉又无可奈何的凄凉景象：“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阙词的独特之处是将十种物象定格于同一画面之上，没有声音，没有动感，充其量是一幅平淡无奇的水墨画。这些都是作者眼中的自然现象，信手拈来，没有任何刻意加工。然而，最后一句“断肠人在天涯”却是奇想突兀，石破天惊，巧妙地点出了词人的羁旅愁思，一下子让看似静止的画面活起来了，这就是文学艺术的魅力所在，更是作者的高明之处，而这阙词也被后世誉为“秋思之祖”。南宋女词人李清照的《声声慢》则从“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叠字句式开始，到“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结束，通过凄凉残秋的铺垫，反映出词人落寞天涯那种孤苦零丁无依无靠的痛苦心境，深刻表达了词人面对山河破碎，国难家散时的无助与绝望，如泣如诉，哀婉凄苦，孤寂悲凉，深沉凝重，表现出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与悲秋诗不同的是豪情激荡，积极向上，赞美金秋的佳作则反映出一种热爱生活，珍惜时代，追求美好人生的浪漫主义情怀。如“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唐.刘禹锡）“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唐.黄巢）“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宋.苏轼）“楼船夜雪瓜州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宋.陆游）这些诗句都反映了一种乐观豪放的生活态度。
另外，有的吟秋诗作则表现出向往宁静致远，清新自然的田园生活。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东晋.陶渊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唐.王勃）。“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唐.王维）“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唐.孟浩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唐.杜牧）。这些诗作都充分表达了诗人对大自然的热爱以及对平静淡泊生活的追求。
而怀旧思乡，悲壮寂寥的诗作也为数不少。如“长江悲已滞，万里念将归。况属高风晚，山山黄叶飞。”（唐.王勃）“移舟泊烟渚，日暮客然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唐.孟浩然）“秋宵月色胜春宵，万里天涯静寂寥。”（唐.戎昱）“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唐.李商隐）“夜深凤竹敲秋韵，万叶千竹皆是恨。”（宋.欧阳修） 特別是范仲淹的《漁家傲.秋思》中“塞上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 的描写，充分抒发了戍边将士的思乡之情，而用“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一句结尾，则表达了边患未除壮志未酬的复杂感情。
这些描写秋天的诗句无疑都很精彩很有意境，所以才得以千百年流传至今，这就是文学艺术的魅力，同是描写秋天，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人生经历和不同的自然环境必然产生不同的心理感受，物象带来的强烈撞击促使诗人的情感转化为内涵丰富而深邃的意象，它可能是诗人对自然景观的赞美或者叹息，拟或是诗人对人生的感慨或者思考，还可以是诗人对亲人的思念和对家乡的怀想。唐诗宋词其所以能成为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的两座高峰，其感染力就在于诗人主观的意（情感、思想）和客观的象（物象、形象）相互交融，相互渗透，形成了思想与艺术的完美融合。
因此，在诗人笔下，秋的意象，情感丰富，意境深远，富于哲理，魅力无穷！
2025年10月26日于咸阳渭滨苑
作者简介：季志林，陕西省咸阳市农业农村局退休干部。《世界文学》优秀签约作家。
北京中宣盛世国际书画院研究员；
北京润墨斋书画院高级院士；
陕西省书法家协会会员；
陕西书画艺术研究院研究员；
陕西省咸阳市作家协会会员。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著有长篇纪实文学《大漠生命线》，
其军旅小说，诗歌，散文，书法作品多次获奖。
“盛世阅兵?礼赞强国”（2025）文学作品大赛征稿链接
https://m.booea.com/news/show_425573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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