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渝怀铁路蜿蜒的钢轨旁,在涪陵工务段轰鸣的作业现场,总有几道苍老却挺拔的身影穿梭其间。他们银发染霜,却目光如炬;他们早已卸下工装,却始终心系钢轨;他们用半生岁月在钢轨上刻下坚守的印记,又以退休后的余热,在“五老”战线,为新一代涪工青年点亮前行的灯塔,用钢轨人生故事、“红色故事”,诠释着“成昆精神”和“涪工精神”;他们是涪工人精神血脉的赓续传承,更是一曲献给新时代的初心赞歌。渝怀铁轨入云深,白发丹心映碧岑。半世风霜凝铁骨,一生坚守鉴初心。锤声渐远精神在,薪火长明岁月侵。莫道桑榆秋色晚,余晖犹照后来人。第一章 山痕刻初心:大山里走出的脚迹他叫王国政,涪陵工务段线路技术科退休工程师,71岁,大专文化,在党38年,19年线路工,3年线路工班长,2年技术员,8年助理工程师,11年工程师。他走过的43年钢轨人生路,每一个脚印都深深烙印着“坚守、实干、创新、争先”的成昆精神。当《人民日报》头版头条那篇《莽莽成昆出大山》的长篇通讯映入眼帘,往昔岁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是成昆线开通之际,16岁的他,从一名社会青年,与170名超龄生一道,怀揣着懵懂与憧憬,投身铁路事业,来到川黔线綦江工务段,成为一名线路工。1970年7月1日,成昆线正式开通,组织号召选派人员增援,尽管他未能前往,但那些毅然奔赴大凉山的同伴,开启了一段用青春守护铁路的征程。而他,留在綦江工务段岔滩养路工区,同样肩负起养护川黔铁路的重任。彼时的他,虽是一名小学生学历的线路工,却在“成昆精神”的激励下,立下人生目标。白日,他专注于线路养护,用手中的工具精心呵护每一寸铁轨;夜晚,当工友们或悠闲漫步,或沉浸于电影的欢乐时,他独自在寝室啃着初中课本。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尚未穿透薄雾,他已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春去冬来,四季更迭,他从未有过片刻懈怠。每一个知识点,都是他迈向更高处的基石;每一次挑灯夜读,都是他对未来的执着追求。凭借这份坚持,他先后被提升为线路班长、线路工长,赢得了段领导的赞誉。“锲而不舍,金石可镂。”1988年秋,让他这位怀揣梦想的线路工,在岗自学完初中、高中课程后,以坚韧不拔的毅力,通过全国成人高考,踏入西南交通大学“铁道工程”专业的大门,圆了大学梦,取得大专文凭。此后,他又相继晋升为线路技术员、助理工程师、工程师,多次荣获“成都局读书自学成才先进个人”“优秀共产党员”“先进工作者”等殊荣。这一路走来,是“成昆精神”化作了他逐梦路上的强劲东风。1998年长江洪灾,如一场肆虐的噩梦,席卷而来。那天傍晚9点多,川黔线98公里+050处,高路堤下的那眼单涵洞,被汹涌的山洪裹挟着路堤一同冲走,形成一道钢轨挂着枕木悬空的索桥,岌岌可危。两河口工区朱工长,在倾盆大雨中,毅然踏上那段摇摇欲坠的悬空轨枕,试图前往贵阳端确诊险情。当朱工长行至中部,因道钉松动,枕木突然掉入山洪,瞬间被冲入綦河。生死瞬间,朱工长眼明手快,双手紧紧抱住悬空的钢轨,才从死神手中夺回自己的生命。他的英勇壮举,如同一束强光,穿透了洪灾的黑暗,深深震撼并感染着王国政。1999年8月,王国政已步入中年,因工作调动来到永川工务段线路技术室任助理工程师。科室安排他负责永川机务折返站场改造,面对主任提出的《经纬仪测量放线方案》,他结合现场实际,大胆提出改用《钢卷尺(L=30m)和弦绳,三角函数(正余切关系)计算方案》。这一创新方案,经技术主任审定认可后实施,不仅操作简单,还大大节省了时间,提前一周保质保量完成了站改任务。这是“成昆精神”中创新基因在他身上的生动体现。2005年3月,渝怀新线开通,他调入新组建的涪陵工务段。这里,渝怀线涪陵~秀山段穿越武陵山区,地势险峻,恰似成昆线的翻版。唐代诗人李白曾叹“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但铁道兵筑路勇士们凭借无畏的勇气,攀悬崖、开山削壁,在地质复杂的四川盆地、横断山脉、云贵高原间,凿通了1096公里的成昆铁路。正是“成昆精神”,激励着一代代工务人埋头苦干、创先争优,连续55年确保了成昆铁路的安全畅通。如今,涪工人也继承了这份精神,在渝怀线武隆区白沙沱~白马区间,创造了在数百米高、数百米宽的山崖上为其穿“钢衣”的奇迹,这座历时2年铸就的“超级工程”,让奔驰的铁龙在“钢衣”保护下安全通行,一夜之间成为“网红”,闻名世界。岁月悠悠,55年如白驹过隙。“成昆精神”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炬,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去。如今,王国政虽已退休,但作为关工委“五老”,他要把自己的钢轨人生故事向新一代涪工人讲下去,甘愿为关心下一代继续发挥余热。第二章 戎光照铁魂:铁骨铮铮筑就的“防断保安”的探伤理念他叫黄国均,68岁,在党46年,当过知青、边防军战士、线路工、机关干部、涪陵探伤车间党支部书记,退休后当过关工委“五老”。50年前,18岁的他初中毕业,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来到大巴山下乡。那时候,他每天与农具为伴,深刻体会到了农业的落后、农村的荒凉和农民的疾苦。一年后,他又响应党中央的号召,穿上军装,来到西藏边陲。在那里,他度过了5年的军旅生涯,伴随着“嘀嘀哒哒”的发报声,他努力学习、刻苦训练,并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82年,他退伍来到襄渝线广安工务段,成为了一名线路工。那时的他们,面朝道床背朝天,用道镐一点一点地维护着铁道线路。后来,他在党组织培养下,先后担任了党委组织员、纪检员、劳资员等多个职务。2008年,生产力布局调整,广安工务段并入涪陵工务段,他调任涪陵检控车间(现涪陵探伤车间)主任兼党支部书记。当时,探伤职工的工作和生活条件非常艰苦,他们居无定所,像“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而且,不少职工由于各种原因,人心思走,车间里存在着上访、打架等不良现象。但他没有退缩,“坚守、实干、创新、争先”的成昆精神和“坚守、实干,严谨、争先”的涪工精神激励着他,他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做好职工的思想政治工作。他告诉弟兄们,我们是“钢轨医生”,是旅客运输安全的守护神,我们的责任重于泰山。在他退休前的9年里,他带领探伤职工认真工作,“精准”探测每一寸钢轨、每一组道岔、每一头焊缝,共发现各种伤损2160多头,确保了铁路运输的安全。让他印象最深刻的是“高谷抓伤”的故事。那是12年前的一个初冬清晨,气温很低,他跟随黔江钢轨探伤一班在高谷站内作业。班长王刚伟是一位有着30多年探伤经验的老技师,他工作认真负责,大家都很尊敬他。8时10分,作业开始,职工们严格按照标准化流程进行操作。老班长始终惦记着高谷站2号道岔叉跟接头,因为前两个周期检查时,他就觉得那里的螺孔很脆弱。10时30分,当探伤仪行进至2号道岔时,仪器发出了报警声。老班长仔细辨别波形,发现这次的波形与前两次明显不同。他立刻停下机,在叉根接头部位反复回推,初步断定有螺孔裂纹。为了准确抓出“伤损”,老班长叫停右股仪器,进行双机互核,并召集全班人员一起辨别。老班长还亲自给青工们讲解如何分辨正常波、异常波、杂波和伤波。经过大家的共同判断,确定叉根接头螺孔裂纹,且位于道岔的“咽喉”部位,必须按“重伤”判定。老班长迅速将情况报告给段调度检控中心,并通知高谷线路巡养工区处理,同时安排人员设置防护,通知车站让列车限速60公里通过故障地点。11时03分,K73次旅客列车以60公里/小时的速度安全通过。随后,工区人员赶到现场,老班长叮嘱他们仔细查看。最终,他们发现了只有头发丝那么细的裂纹,老班长准确地判定了伤损情况,防止了一场可能发生的行车责任事故。这次跟班作业,黄国均看到了职工们高度的责任心和精湛的技术。咱们的探伤工真的不普通,他们无论严寒酷暑,都坚守在岗位上,用心探伤,防断保安。我们探伤工/真的不普通/防断保安/责任重大/坚守岗位/平凡光荣/用心探伤/时刻准备中我们探伤工/真的不普通/杂波、疑波、伤波/双机复核/用心甄别/防断保安/铭记在心中我们探伤工/真的不普通/三九严寒/盛夏酷暑/披星戴月/跨江过河/抓伤排患/苦乐在其中高速铁路不断发展,钢轨探伤工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在岗时就常说,防断工作大如天,我们要铭记责任使命,用心检查抓隐患,一心一意保安全。我虽已退休8年,也希望能把这些理念和经验传承给年轻一代,继续为铁路运输安全贡献自己的力量。
第三章 匠心护道岔:毫米间的安全密码
原涪陵工务段线路技术科线路指导主任,在党31年,70岁的“五老”罗邦生说,“在我退休前的办公室里,总有两样‘宝贝’:裤兜里磨得发亮的钢卷尺,门背后挂着的万能道尺。”这位有着36年线路技术工作经历的老工程师,把养护混凝土轨枕单开道岔的“绝技”,视作比《荣誉证书》更珍贵的财富。那些年带徒弟,他总说:“道岔是线路的‘关节’,养护道岔就像伺候老寒腿,得摸清它的‘脾气’,把精细二字刻进骨头里。”起道:给道岔“正身板”起道前的检查是头道关。他常带着青工蹲在道岔旁,从尖轨开始,沿着基本轨、导曲线、辙叉一直走到岔后线路,把前后50米的轨枕、钢轨、联结零件摸个遍。“看轨枕有没有空吊,敲螺栓有没有松动,量各部尺寸有没有超限。”他指着一根轨枕说,“就这根,用道锤一敲,要是‘咔嗒’响,准是空吊板,得记上。”这些年我记了20多本检查本,每一页都画着道岔的“健康地图”。起道得抓住核心——以辙叉为基准。辙叉是道岔的“脊梁”,前连导曲线,后接正线,它的平面位置歪了,整组道岔都得“斜肩”。有回徒弟起道时贪快,没调辙叉就直接起两端,结果导致辙叉与两端线路脱节,列车一过“显得有些不平稳。他带着大伙儿重新把辙叉调平,又用冲镐把辙叉下的道砟砸得实实的,“捣固要像打夯,一镐镐都要扎实。”转辙部分最让人不放心,因转辙机、联结杆,把轨枕空间占了一部份不易捣固,普通捣镐伸不进去,他就教他们用冲镐或直捣机——把镐尖抵在轨枕底,手腕发力往上顶,道砟“簌簌”往下钻,“别嫌麻烦,这儿空了,尖轨上台就费劲,严重了能卡道岔!”导曲线的水平是个“细活”。有次青工小吴量出导曲下股比上股高5毫米,急着要起道。他拦住他:“先看是不是反超高。导曲上股是直股,得拿它当基准。要是磨耗大或者过车多,上股可以做不大于6毫米的超高,但顺坡得缓,2‰的坡率,像搓衣板似的慢慢顺。”实在起不了道的地方,就用调垫——在钢轨下垫水平胶垫,“垫多厚?拿道尺卡着,差多少垫多少,”顺好两端高低就行了。整组起完道,还得“顾两头”。道岔和前后线路得像接竹竿似的平顺,他常带着人拿10米弦线量长平,“前50米、后50米,低了就再调平捣固,宁可多走两趟,别留‘坎儿’。”拨道:给道岔“正方向”拨道前得先“看相”。站在岔前50米外,眯眼顺着直股望,要是钢轨像蛇似的扭,那准是大方向歪了。这时候得先整线路——量岔后连曲线的正矢,“连曲线正矢是否合格,道岔直股再正也白搭。”有回新线拨道,青工急着拨道岔,结果连曲线没改,拨完的直股和线路“别着劲”,列车一过“唰唰”响,最后又返工。道岔拨道要“抓好整组道岔的定位整正”。然后把岔前、岔后的线路拨顺。“拨道像拉面,得匀着劲。”他教他们用白漆在钢轨上按设计图上技术尺寸画标记并按理论数据填写上。用10米弦长检查轨向及高低,”拨完后得再站远看,“要像拉直的绳子,没有硬弯,没有反弯。”
改道:给道岔“调筋骨”
改道和拨道,得看“病”下药。大方向歪了先拨道,局部小轨距、小轨向就先改道。有次道岔尖轨处轨距小了3毫米,轨向5毫米,青工要拨道,他摇头:“拨道影响一片,改道只动几根枕。”改道前得“清场子”——换失效的弹条、紧松动的螺栓、铲钢轨肥边,“弹条断了不换,改完轨距还得跑;螺栓松了不紧,改完还得晃。”钢轨有硬弯?拿直轨器顶,“顶的时候得垫木块,钢轨温度达25度以上时才能直轨,慢慢加力,”轨枕间距不对?用撬棍拨,“设计是600毫米,差5毫米就得调,间距乱了,轨距轨向准乱。”改道时要先定好点找到导曲的“头”和“尾”,也就是通常说的前三后四。转辙顺坡终点至导曲线头3米,辙叉心理论尖端至导曲线始点为四米,错了整个导曲线就变形。”支距点更得细,每根枕木对应一个支距值,他让青工拿钢尺从基本轨量到导曲线外股,“量的时候道尺要平,视线要正,差1毫米,轨向就偏。辙叉改道是“压轴戏”。先看叉后开裆的轨向,要是开裆歪了,得配合拨道,“开裆像道岔的‘尾巴’,歪了,岔后线路准跟着扭。”查照间隔和护背距是“命门”,普速道岔量心轨顶宽25毫米处,提速道岔量20-30毫米处,“道尺要卡准”,查照间隔得控制在(1391-1394毫米,护背距1346-1348毫米,“小了卡轮缘,大了脱轨,差1毫米都不行。”护轨磨耗了?先垫垫片,磨耗严重就得换。那些年带徒弟,他总说:“养护道岔没有‘差不多’,只有‘必须准’。”36年里,他把线路养护沉淀的绝招刻进骨子里,把经验写成笔记,现在传给年轻人。看着渝怀线上的青工们蹲在道岔旁,像模像样地量轨距、侧水平,他就觉得踏实——道岔的“脾气”,有人接着摸了;线路的安全,有人接着守了。这,比啥都强。
第四章 调度守灯火:安全弦上的岁月长歌
原涪陵工务段安全生产调度中心调度班长,67岁的李金华书房里,堆满了泛黄的调度日志和铁路杂志。退休7年,他依然习惯每天翻看这些“老伙计”——纸页间,藏着他20年调度生涯的热乎记忆,也藏着铁路人“安全无终点”的执着坚守。
2008年1月,他从重庆工务段调到涪陵工务段当生产调度员。报到那天,老段长拍着我肩膀说:“金华啊,调度是段里的‘神经中枢’,你得把全段的安全攥在手心里。”他盯着桌上那台老式电话,按键磨得发亮,忽然想起入党时举过的拳头——这调度台,可不就是他的“战场”吗?头年夏天的暴雨夜,他永生难忘。凌晨两点接班,窗外电闪雷鸣,他刚坐下就闻到股焦糊味——监控屏突然黑屏了!手心里的汗把记录本都洇湿了,他想起师傅说的“交接不清不下班”,抄起手电筒就往设备间跑。雨水顺着屋檐砸在铁皮屋顶上,他猫着腰检查线路,发现是暴雨冲松了接线盒。等他修完设备跑回调度台,后背的衬衫早贴在身上,可看着监控屏重新亮起的绿色光点,听着电话里各车间报来的“安全”,那股子踏实劲儿,比喝了碗热姜汤还熨帖。调度这活儿,最怕“掉链子”。每天接班要查的东西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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