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风与苦楝树

文/马连俊（湖北荆州）

落叶在风箱里晕头转向

风也没有明确的方向

是冷淡，还是热情，风做不了主——

吹向哪片叶，都在时间手里攥着

它的情绪，不过是根拧着的绳

它又替谁背负骂名

苦楝树的枝桠

被吹折。于昨天夜里

风弯腰捡拾，递过去满脸歉意

苦楝树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嘴里叨叨着，它听不懂的方言

风起时，它心中原本的想法

全改了——

暴雨淋湿秧苗，它想到过

踩一脚刹车

霜花冻住檐瓦，它的初衷

穿一件大衣，将他捂热

兴许是真病了

风喃喃自语：

给我几片药丸

再开一张住院单

当归，黄芪，砒霜，都用上

一剂汤药，化去沉疴就好

不求一生如意，只求少点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