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耕》
文/沈巩利
清河川两岸摊开手掌
掌纹里流淌着二十四道节气
惊蛰的雷声滚过
泥土翻身 写下第一行待续的诗句
岸边的耕牛累了
卧在父亲的目光里反刍光阴
而铁犁依然年轻
在霜降与芒种之间
反复校对大地的页码
沈河的农民弯腰时
把脊背变成新的田垄
他们的汗珠坠入墒情
长出方言喂养的稻穗
谷雨浸透草帽
白露爬上碾场
农谚在农历里代代相传
如今无人机飞过处
绿色的数据苗悄然破茧
智能玻璃房内
季节失去边界
西红柿在代码间红透
老黄历蜷缩成博物馆的标本
但犁沟依旧是大地的五线谱
播种机轰鸣是新的打击乐
从沈河到清河川
农耕的基因在光缆中奔流
年轻的指尖轻点屏幕
千年稻浪便在云端扬花
呵 这永不谢幕的轮回——
当北斗卫星垂下丝线
将阡陌绣成星空
我看见古老的秧歌
正沿着光纤的脉络
在秋分的月色里
破译关于丰收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