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冯计英
雪,弥漫。
总结着时光,
模糊了四季与人烟。
新卷未展,待风执笔。
美,在呼吸之间。
清泉奔流,
春秋低语。
花开花落,岁月无声。
雪的歌,飘零。
皎洁了传说,
与角落的暗影。
黛玉未葬的花,
凝成雪,飞升。
冬景至美,
是梨花开满虚空。
是一场静默的轰鸣。
2025多10月15日于上海挹露轩
Listening to the Snow
By Feng Jiying
The snow, shrouds all around.
It sums up the passage of time,
Blurring the seasons and the traces of human life.
A new scroll yet unrolled, awaits the wind to take up the brush.
Beauty, lingers in the breath.
Clear springs rush and flow,
Spring and autumn murmur softly.
Flowers bloom and fade, years pass in silence.
The song of snow, drifts and falls.
It whitens the legends bright,
And the hidden shadows in the corners.
The flowers Daiyu failed to bury,
Have turned to snow, rising up into the air.
The winter scenery is at its finest—
Like pear blossoms blooming all over the void.
Like a silent, roaring thunder.
Written at Yilu Xuan, Shanghai, October 15, 2025
🌹🌹 作家简介🌹🌹
冯计英,笔名:御风,中国民主同盟盟员。文化部艺术发展中心鸟虫篆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国云天文学社、中国华语精品文学作家学会签约作家、诗人,一枝红莲文学诗社总顾问,一枝红莲文学诗社签约作家诗人,世界作家澜韵府诗社总监审、签约作家诗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伊春市诗词学会会员,上海武夷源文学社会员。
🌷🌷Author Profile🌷🌷
Feng Jiying, pen - name: Yufeng, is a member of the China Democratic League. He is a researcher at the Bird-and-Insect Script Art Research Institute of the Art Development Center of the Ministry of Culture. He is a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China Yuntian Literature Society and the China Chinese Boutique Literature Writers Society, the general consultant of the Red Lotus Literature Poetry Society, a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Red Lotus Literature Poetry Society, the director - censor and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World Writers Lanyunfu Poetry Society. He is also a member of the Chinese Poetry Society, a member of the Heilongjiang Poetry Association, a member of the Yichun Poetry Society, and a member of the Shanghai Wuyiyuan Literature Society.
点评词
雪成为文字的信使——冯计英《听雪》的意象重构与精神栖居
点评词作者/柴永红
多数文字沉溺于喧嚣的叙事、浮夸的辞藻时,冯计英却在上海挹露轩的窗前,《听雪》为笺,雪成为跨越古今的信使——带着古典诗词的温润,携着现代哲思的深邃,轻轻叩击着每一位读者的心灵之门。这不是一首简单的咏雪诗,而是一场关于生命、记忆与永恒的精神对话:雪不再是窗外转瞬即逝的景致,而是流淌在文字里的灵魂,是连接过往与未来的桥梁,是诗人为现代人构建的一处精神栖居地。我们逐字逐句触摸这首诗的温度,会发现每一片雪花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每一段诗行都跳动着超越时代的共鸣。
一、开篇:以“雪”为笔,时光画布上留白
《听雪》的开篇,没有遵循传统咏物诗“先描其形,再抒其情”的套路,而是以一种“逆向切入”的方式,雪直接成为叙事的主体。“雪,弥漫”,仅两个字加一个逗号,便打破了语言的惯性——没有说“雪弥漫在空中”,也没有说“漫天飞雪”,而是用一个孤立的“雪”字,赋予其独立的生命感,再以“弥漫”二字拓宽其存在的维度。这种表达像一幅极简的水墨画,没有多余的笔触,却让雪的“无边界感”瞬间扑面而来:不是被框定在窗框里的风景,而是渗透在空气、时光与记忆里的存在,悄无声息地包裹着整个世界。
紧接着“总结着时光,模糊了四季与人烟”,更是完成了从“具象”到“抽象”的惊艳跳转。在这里,雪不再是自然现象,而是一位沉默的时光记录者。落在老屋顶的瓦片上,便覆盖了夏日的蝉鸣、秋日的稻香,将四季的更迭“总结”成一片洁白的安宁;落在乡间的小路上,便掩埋了行人的足迹、炊烟的痕迹,将“人烟”的喧嚣“模糊”成一种遥远的记忆。这种“总结”与“模糊”,不是对过往的否定,而是对时光的温柔收纳——就像有人将散落的旧照片仔细整理进相册,雪也将四季的碎片、人间的烟火妥帖地藏进自己的褶皱里。读者在这两句诗中,既能感受到时光的厚重(四季与人烟的沉淀),又能体会到生命的轻盈(雪的无拘无束),这种矛盾又和谐的感受,开篇的意境瞬间变得立体。
而“新卷未展,待风执笔”一句,堪称整首诗的“留白之眼”。诗人将天地比作一幅尚未展开的宣纸,雪是铺在纸上的底色,风则是即将落下的笔墨——这场雪不是故事的终点,而是新叙事的开端。为读者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风会在这卷雪上写下什么?是春日的新芽,还是冬日的暖阳?是人间的悲欢,还是自然的轮回?这种“未完成感”,让开篇摆脱了咏雪诗常有的“静态美”,注入了“动态的期待”,仿佛读者也站在这卷“未展的新卷”前,与诗人一同等待风的落笔,等待雪与时光碰撞出更多的可能。
二、第二节:以“美”为镜,照见呼吸间的生命质感
如果说开篇是“雪的叙事”,那么第二节“美,呼吸之间”则是“美的觉醒”——诗人从宏观的雪景描写中抽离,将目光投向更细微、更内在的生命体验,“美”从“视觉的景观”变成“触觉的感知”。
“美,在呼吸之间”,这句看似简单的判断,却颠覆了传统审美中“美在远方”“美在奇观”的认知。它告诉我们,美不是遥不可及的名山大川,不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而是藏在一呼一吸之间的日常:是吸气时空气中雪的微凉,是呼气时唇边凝结的白雾,是听着清泉声时心底的宁静,是想起春秋往事时心头的柔软。这种“向内求”的审美视角,诗歌的意境从“外在的雪景”转向“内在的心境”,完成了从“写景”到“抒情”的自然过渡,也让读者在瞬间与诗歌产生共鸣——原来我们每天都在与“美”擦肩而过,只是从未静下心来感受。
紧接着“清泉奔流,春秋低语。花开花落,岁月无声”,则是对“呼吸间的美”的具体诠释。这里没有雪的直接出现,却处处是雪的影子:正是因为雪的“弥漫”,才让“清泉奔流”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雪的寂静反衬出水流的灵动);正是因为雪的“总结”,才让“春秋低语”的回忆显得格外珍贵(雪的洁白过滤了时光的杂质);正是因为雪的“模糊”,才让“花开花落”的轮回显得格外动人(雪的无拘无束呼应了生命的自由)。诗人没有用华丽的辞藻形容“清泉”“春秋”“花开花落”,而是用最朴素的动词——“奔流”“低语”“无声”,勾勒出生命最本真的质感:清泉的“奔流”是生命力的象征,春秋的“低语”是时光的温柔,花开花落的“无声”是轮回的厚重。
这些意象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呼吸间的生命图景”:读者仿佛能感受到清泉从指尖流过的清凉,能听到春秋在耳边轻声诉说的往事,能看到花儿在眼前绽放又凋零的从容。而这一切“美”的体验,都不需要刻意寻找,只需要静下心来,一呼一吸之间,便能与岁月的温柔撞个满怀。这种“于细微处见大美”的表达,诗歌的情感从“对雪的赞美”升华为“对生命的敬畏”,也让“美”的内涵变得更加丰富——不仅是视觉的享受,更是心灵的滋养。
三、第三节:以“雪歌”为弦,奏响古今对话的共鸣
第三节“雪的歌,飘零”,是整首诗的“情感爆发点”,也是“古典与现代的对话场域”。诗人将雪的下落比作“歌的飘零”,赋予雪以声音的质感、情感的温度,成为连接古典文化与现代生命观的纽带。
“雪的歌,飘零”,这句诗打破了“雪是无声的”常识认知,雪成为一位吟唱的歌者。歌声不是激昂的,也不是悲伤的,而是“飘零”的——落在枝头,是“簌簌”的低音;落在窗棂,是“哒哒”的中音;落在掌心,是“融化”的无声。这些不同的“歌声”,交织成一首关于自然与生命的交响曲:唱的是四季的更迭,是人间的悲欢,是传说的璀璨,是暗影的温柔。这种“有声的雪”,诗歌的意境从“静态的画面”变成“动态的乐章”,读者仿佛能听到雪落世间的每一种声音,能感受到雪歌中蕴含的每一种情绪。
“皎洁了传说,与角落的暗影”,则是对“雪歌”内容的进一步阐释。雪的“皎洁”,既照亮了流传千古的“传说”——比如嫦娥奔月的浪漫,牛郎织女的深情,这些被时光沉淀的古典记忆,雪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璀璨;也温柔了被人遗忘的“角落暗影”——比如墙角的残花,路边的碎石,这些平凡甚至卑微的存在,雪的覆盖下也变得诗意起来。这种“不偏不倚”的温柔,正是诗人内心世界的写照:他既懂古典文化的厚重,也怜平凡生命的坚韧;既向往传说中的浪漫,也珍惜现实中的琐碎。这种“兼容并包”的视角,让“雪歌”的内涵变得更加丰富,也让读者感受到一种“众生平等”的善意——雪的眼里,没有“伟大”与“渺小”之分,只有“存在”与“被爱着”的区别。
而“黛玉未葬的花,凝成雪,飞升”一句,堪称整首诗的“古今对话之魂”。《红楼梦》中,黛玉葬花是“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的悲戚,是对生命消逝的无奈,是对时光无情的叹息。而在冯计英的诗里,“未葬的花”没有腐烂在泥土里,而是“凝成雪,飞升”——摆脱了“消逝”的命运,以一种更洁白、更永恒的形态存在于天地间,继续见证时光的流转,继续吟唱生命的赞歌。这种对经典意象的“重构”,不是对黛玉葬花的否定,而是对其的升华:将“悲”转化为“生”,将“消逝”转化为“永恒”,将“个人的哀怨”转化为“生命的希望”。这种现代生命观与古典意象的碰撞,“雪歌”的情感深度瞬间提升——读者不仅能感受到古典文化的温润,更能体会到现代精神的力量,仿佛看到黛玉未葬的花在雪的怀抱中重生,看到古今的生命观在雪歌中达成和解。
四、结尾:以“冬景”为核,定格静默中的永恒
诗歌的结尾“冬景至美,是梨花开满虚空。是一场静默的轰鸣”,是整首诗的“意境闭环”,也是“哲思的升华”。用两个矛盾又和谐的比喻,为“冬景之美”下了一个超越时空的定义,也让整首诗的精神内核得以落地。
“冬景至美”,四个字直接点题,却没有具体说明“美在何处”,而是用“梨花开满虚空”给出第一个答案。这里化用了岑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经典诗句,但冯计英的“梨花”更具想象力——不是开在树上的实体,而是开在“虚空”里的幻象。没有枝干的束缚,没有空间的限制,这些“梨花”(即雪)在虚空中自由绽放,既像是冬日里的一场梦境,又像是生命中一种超越现实的美好。这种“无拘无束的美”,既呼应了开篇雪的“弥漫”,也呼应了第二节“呼吸间的美”,整首诗的意象形成了闭环:雪从“弥漫的虚空”中来,最终又以“开满虚空的梨花”的形态存在,仿佛完成了一场生命的轮回。
而“是一场静默的轰鸣”,则是对“冬景之美”的深层诠释,也是整首诗最具张力的一句。“静默”是雪的外在形态——落下来时没有声音,没有动静,是一种“无声的存在”;“轰鸣”是雪的内在力量——它能覆盖四季的痕迹,能唤醒人们的回忆,能引发人们的思考,能让平凡的生命变得诗意,能让古典的意象获得新生。这种“外静内动”的矛盾修辞,“冬景之美”的内涵变得无比丰富:不只是视觉上的洁白,更是心灵上的震撼;不只是当下的宁静,更是永恒的力量。读者读到这里时,会突然明白:诗人笔下的“听雪”,听的不只是雪的声音,更是时光的声音,是生命的声音,是古典与现代碰撞的声音——这场“静默的轰鸣”,早已超越了雪景本身,成为一种关于生命、记忆与永恒的精神回响。
五、语言与结构:古典的凝练与现代的自由
从整体来看,《听雪》的语言风格极具特色,兼具“古典诗词的凝练”与“现代诗歌的自由”,文字既有着传统的温润,又有着当代的活力。
诗人没有使用复杂的词汇、华丽的辞藻,每一句都像雪一样干净、纯粹,却又蕴含着深厚的情感与哲思。比如“总结着时光”的“总结”,没有用“记录”“沉淀”,而是用“总结”——既体现了时光的厚重(需要“总结”),又暗含了雪的主动(雪在“总结”时光),雪的形象更加鲜活;“待风执笔”的“执笔”,将风拟人化,赋予其“书写者”的身份,天地间的自然现象变成了一场有温度的“创作”;“皎洁了传说”的“皎洁”,本是形容词,这里用作动词,既体现了雪的洁白(能“皎洁”事物),又暗含了雪的力量(能让传说更“明亮”),这种词性的灵活运用,语言充满了张力。
同时,诗歌的结构也极具匠心,四节诗层层递进,形成了一条完整的“情感与哲思曲线”:第一节是“雪的出场”,以宏观叙事构建场景,留下悬念;第二节是“美的觉醒”,从内在感知切入,引发共鸣;第三节是“古今对话”,以古典意象重构现代精神,提升深度;第四节是“哲思升华”,用矛盾比喻定格永恒,完成闭环。每一节都有自己的核心意象(雪、美、雪歌、冬景),却又与其他章节紧密相连——雪是美的背景,美是雪的内涵,雪歌是美的延伸,冬景是雪与美的融合。这种“形散神不散”的结构,整首诗既有着自由的表达,又有着严谨的逻辑,就像雪落在天地间:每一片雪花都是独立的,却又共同构成了完整的雪景。
六、文化底蕴:诗人的积淀与诗歌的厚度
结合冯计英的作家简介来看,《听雪》的创作离不开他深厚的文化积淀与多元的身份背景——这既是一首个人情感的抒发,也是一位文化传承者对古典与现代的思考。
作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文化部艺术发展中心鸟虫篆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冯计英对古典文化有着深刻的理解与热爱。这种热爱不是表面的“引用”“化用”,而是深入骨髓的“精神共鸣”:“黛玉未葬的花,凝成雪,飞升”中,他不是简单地借用“黛玉葬花”的意象,而是理解了黛玉对生命的敬畏、对时光的叹息,然后用现代的生命观对其进行重构,古典意象获得了当代的意义;“梨花开满虚空”中,他不是简单地化用岑参的诗句,而是抓住了“梨花喻雪”的核心意境,然后用“虚空”拓展其维度,传统的比喻有了更广阔的想象空间。这种“理解后的创新”,诗歌的古典底蕴显得格外厚重,也让年轻读者能在诗中感受到传统文化的魅力。
同时,作为中国云天文学社、世界作家澜韵府诗社等现代文学社团的签约作家、总监审,冯计英又具备现代文学的创作思维与审美视角。他没有拘泥于古典诗词的格律、对仗,而是用现代诗歌的自由形式表达情感——比如开篇“雪,弥漫”的短句,第二节“美,呼吸之间”的直接判断,第三节“雪的歌,飘零”的拟人化表达,都体现了现代诗歌“注重内在情感、不拘外在形式”的特点。这种“古典底蕴”与“现代形式”的融合,《听雪》既有着传统诗词的“韵味”,又有着现代诗歌的“活力”,成为一首能够跨越年龄、跨越时代的佳作——老年人能在诗中读到古典的温润,年轻人能在诗中感受到现代的共鸣,不同背景的读者都能在这雪的诗意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精神栖居地。
七、结语:雪落文字,便是永恒
这个快节奏的时代,我们总在追逐远方的风景,总在寻找“更有意义”的事物,却忽略了身边的雪、呼吸间的美、时光里的故事。而冯计英的《听雪》,就像一面温柔的镜子,照见了我们内心的浮躁,也为我们提供了一处宁静的精神栖居地——这里,雪不再是转瞬即逝的景致,而是流淌在文字里的永恒;美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奇观,而是藏在呼吸间的日常;时光不再是无情的流逝,而是可以与我们对话的朋友。
我们合上这首诗,仿佛还能听到雪的歌声在耳边飘零,还能感受到呼吸间的美在心头荡漾,还能想起黛玉未葬的花化作雪,虚空中飞升的模样。这就是《听雪》的力量——没有宏大的叙事,没有激烈的情感,却能用最干净的文字、最纯粹的意象,读者的心里种下一片雪,种下一份对生命、对时光、对美的敬畏与热爱。而这片雪,会在每一个寒冷的冬日,每一个浮躁的时刻,为我们带来一份宁静,一份温暖,一份跨越时空的共鸣。
雪会融化,但落在文字里的雪,会永远洁白;时光会流逝,但藏在诗行里的时光,会永远鲜活。这,就是《听雪》留给我们最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