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世纪八十年代,小时候在农村,从我记事儿起,家里有头毛驴,一头公驴,这头毛驴健硕、性格亢奋、活泼好动,这头驴的驴蹄子可不是吃素的,会踢人,有时竟然还会咬人,挺吓人的!我和弟弟多数时候不敢靠近它,遇见其他驴子它会异常兴奋。这头驴是用来田间劳作之用的,平日,这头驴拉一个木制的,带有两个轮子的小车,叫毛驴车或者勒勒车,现在,越来越少见了,这样的毛驴车被农用机械车辆替代了,毛驴车往返家庭田地之间,主要是运输粮食、肥料、秸秆等作用。

可是,这头驴实在是过于活泼兴奋,不好驾驭,就给它做了结育,切除掉了蛋蛋,我想,当时它一定也会觉得很疼,成了“太监”,从此以后,这头驴情绪上发生了变化,性格变得温和、稳重了,我和弟弟,经常可以牵着驴子去草地里去放牧,每次吃饱喝足的样子,它很可爱,回来的时候,弟弟可以骑在这头驴的身上,撒着欢儿往回跑。

有一次,母亲赶着驴车,过一条水渠,驴子提前助跑,拉着车疯狂奔跑,结果把车弄翻了,驴子摔倒了,勒勒车把母亲重重的扣在了车底下,我在车后面急忙跑过来,把车子用双手一下子就翻了过来,我不知道我哪来的那股力气。现在想想,一个孩子是不太可能把一辆车给翻过来的,当时,很着急、吓坏了,怕把母亲砸坏了,意念出奇迹。坚强的母亲起身后,并无大碍,只是哎呦了两声,我坐着车上,继续赶路,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当时就在想,父亲在学校工作,母亲在农村,赶着一个毛驴车干农活,真是不容易,尽管这是一个没有蛋蛋的太监驴,毕竟是一头驴,不好驾驭。

有一天,毛驴一直打喷嚏,萎靡不振的样子,我想:它一定是感冒了,我把熏蚊子的艾草绳用火点着,插到毛驴的鼻子里面,它竟然老老实实,呼吸起来,就像驴子在吸烟,冒烟咕咚的,顺着鼻孔往下淌鼻涕,我觉得挺好玩儿,觉得也挺搞笑,就这么一次,用艾草烟熏的方法,第二天,毛驴活蹦乱跳,我把毛驴的感冒给治好了,我当时仅是十几岁的孩子。

童年,这头毛驴带给我很多难忘的记忆,毛驴在我家工作至少有15年以上,它依赖于家庭,它勤勤恳恳,它任劳任怨,它的需求仅是吃饱喝足,一些草料足矣。它认识我们家庭里面所有的人,友好相处,和谐共生。

后来,父亲没在家,母亲自作主张把它卖了,父亲回来后,比较生气,骑着摩托车就追了出去,追了有十几公里,天黑了,对方也不搭话,只是赶着毛驴飞奔,父亲想想“唉,算了!既然已经卖了,毛驴已经是人家的了。”只是,心里还过不去那道坎儿,有回忆、有不舍、有留恋……五味杂陈,这头毛驴为家庭做出了很多贡献。

现在想来,只是管管毛驴吃喝,毛驴任劳任怨,也不要工资,它是一只好毛驴,很多人都不如它!偶尔,我会想起这头三十年前的毛驴,抱歉这头毛驴,不该切掉你的蛋蛋;致敬这头毛驴,为我的家庭所做的贡献;谢谢这头毛驴,感谢这头毛驴童年的陪伴。


鲁鲁文学
主编/审稿:鲁桂华老师
剪辑/美术:路萌
第一千六百一十期
《一头毛驴》-刘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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