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

                   边城古镇的甜蜜往事

                        文/曾振华

       夜色漫上来，像打翻的墨水瓶，浓得化不开。世界像被按了静音键，连虫鸣都藏进了草叶深处，只剩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在胸腔里敲着鼓点。思绪这匹野马，早挣脱了缰绳。它撒着欢儿在黑夜里跑，跑过记忆里的山丘，趟过往事的小河。

       头顶的星星，一颗颗亮得扎眼。像谁撒了把碎钻在黑绸缎上，又像无数双眼睛，偷偷瞧着人间。我仰着头，脖子都酸了，却觉得那些光里藏着你的影子——对，就是那个笑起来嘴角弯弯的，眼睛亮亮的，像藏了星星的你。

       记忆像老电影，一帧帧在脑子里过。你的笑是春日的太阳，不烫，却暖得人心尖发颤。那会儿我们走在古镇的石板路上，青苔爬满了缝，脚底板能感觉到岁月的凹凸。风撩起你的发梢，你一扭头，目光撞过来，世界突然就静了，连呼吸都成了多余。

       街还是那条街，青砖墙上的斑驳像老人脸上的皱纹，藏着说不完的故事。那扇窗，你总爱趴在上面看风景的窗，现在透着光吗？夜这么深，这么静，思念像野草，疯长着，戳得心口疼。

       月光淌下来，像一盆银水，把窗台都浇亮了。我伸手去够，指尖凉丝丝的，却什么也没抓住。那光太薄，像你的温柔，明明感觉到了，却抓不牢。远处传来钟声，一下，两下，在夜里荡开。那声音像根线，从耳朵钻进去，直扯到心尖上。我听见自己在喊你的名字，声音轻轻的，却像石头，沉进了心底的湖。

       这夜啊，静得能听见时间走的声音。回忆是唯一的伴，像老唱片，转着转着，就转出了那些日子。没有车水马龙的吵，没有甜言蜜语的腻，只有最真的东西，在血管里流，在骨头里长。我闭着眼，夜的风轻轻吹，像你的手，在脸上抚过。你离我千里，可心像被一根线拴着，怎么扯都扯不断。这会儿，思念像潮水，一波波涌上来，淹得人喘不过气。

       古镇的巷子，窄得只能走两个人。那回我们并排走，肩膀蹭着肩膀，手背碰着手背。你低头笑，发丝垂下来，扫过我的胳膊。那感觉，像被羽毛挠了心，痒痒的，甜甜的。

       街角的老茶馆，门板都褪了色。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看雨丝斜斜地落。你捧着茶杯，热气熏红了脸。我说你像朵花，你瞪我，眼里却全是笑。那会儿的时光，慢得像蜗牛爬，却甜得像蜜。

       巷尾的银杏树，叶子黄了又落。我们捡过最漂亮的那一片，夹在书里当书签。现在书还在，叶子也还在，可人却不在身边了。风一吹，叶子沙沙响，像在喊谁的名字。

       夜更深了，月光更亮了。我趴在窗台上，看星星眨眼，看月亮打盹。思念像虫子，啃着心尖上的肉，疼得人直抽抽。可这疼里，又带着点甜，像吃多了糖，牙疼却停不下嘴。

       远处的钟又响了，这次更慢，更沉。像谁在叹气，又像谁在笑。我听着那声音，突然就笑了——对，就是那种嘴角弯弯，眼睛亮亮的笑。原来想你的时候，连疼都是甜的。

       天快亮了，东边泛起了鱼肚白。可我还是不想睡，不想从这思念里醒过来。就让夜再长点，让思念再浓点，让回忆再清楚点。因为我知道，等太阳升起来，新的一天会来，可这夜的思念，这心的疼，这回忆的甜，会一直一直，陪着我，直到下次再见到你。

       现在，我还能感觉到你的气息，像月光，像风，像所有温柔的东西，在身边绕。夜还是那么静，星还是那么亮，可我的心，已经飞到了你身边。等吧，等明天的太阳，等下一次的相遇，等所有的思念，都变成现实里的拥抱。这夜啊，再长，也长不过我想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