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故事》 一场 (话剧小品)脚本 江茗
(简介:垃圾埋城了。一拖拉机手被请到城里来,往城外拉垃圾。但是,城外都不让缷,只好将垃圾拉回。可城管不让进城。无奈之下,他连拖拉机也不要了,将拖拉机停在城外。最后,城管对观众说:看见了吧,今天,如果放弃了对环境的治理,人类的明天,就是这个样!)
时间:将来某一天。
人物:拖拉机手。大骨病患者数人。癌症高发村村民。城管数人。
地点:城里。巨人山庄。郎中回头村。
【一拖拉机司机披红戴花,握方向盘状。拉一车垃圾在马路上行驶。】
司机:(唱)(当年蒋大为《拖拉机手之歌》曲调)铁牛唱哎,马达吼,我开足了马力往前走。要问开车的是哪一个,我是光荣的拖拉机手,我是光荣的拖拉机手。(念)方向盘握在手,冒着黑烟精神抖,路上行人齐喝彩,市容大队开绿灯。胸怀壮志拉一晚,鼓足干劲儿多耗油。拖拉机手心欢畅,歌唱票子大丰收。(停车)(单口相声)车上拉的什么?垃圾。你说也怪了,往日开车进城,别说没证儿,就是考了机动车本儿,这玩意儿在马路上一突突,不定哪个大盖帽听见,都说对不起,一扣,就没法突突了。俺知道,影响市容嘛。所以,俺觉着办个本儿没有那必要,就是在自家田里干干活儿,谁也管不着。没成想今儿个,俺这破玩意儿有的显摆了!城里来了好几个大盖帽,一看俺这车,乐了,非请俺来城里显摆显摆不可。礼贤下士啊,一口一个先生。如果有那八抬大轿,真能把俺和俺的拖拉机,鸣锣开道抬到城里来。算了,拖拉机坐轿,谁能抬动啊? 什么?好大的面子?你要有辆拖拉机,请跟我一道儿,保你披红戴花,无上荣光地在大街上显摆!怎么回事儿?垃圾埋城了!咳,你说,垃圾又没灵魂儿,恁也懂得兵法战略呢?当初只是围城,只在城市周旮旯做细菌文章。这没几年工夫儿,攻城掠地加蚕食,居然把污染工作的重点,转移到城市中心来了。占领了街道,霸占了花园,还水陆并进:管道里的污水,也从井子里反冒出来,为垃圾大军推波助澜了。大车不愿拉,小车不敢拉,只闹得城里人心惶惶,喝瓶矿泉水,还晃晃悠悠,看看瓶子里有没有活的。这不,反恐组织也没咒念了,只好把俺请来,千叮咛万嘱咐,只要把城里的垃圾拉出去,保俺名利双收。市民也不错,“哎呀,可有人拉了!”纷纷走上街头,对待英雄般给俺送吃的,一个面包不等吃完,车就装满了。都是义务劳动,难能可贵啊。咱挣得是高额报酬,可不能辜负了人民群众。多拉快跑,走!
【上车,挂档。】
司机:(唱)铁牛唱哎,马达吼,我开足了马力朝前走···
【不多会儿,在路边停住,复下车。】
司机:赞扬声中干活儿,还真不太习惯。头脑一发热,恁不知道路了呢?
【于是,将手腕摆平,看手表状。】
【此时,一过路人走近。】
【过路人看手机。】
过路人:咳,没电了。(对司机)大哥,现在几点了?
司机:嗯,兄弟,你是往南呢,还是往北?
过路人:喔,耳背。大哥,俺不是问路,现在几点了?
司机:你说,你是北往呢,还是南去?
过路人:不,俺要往东走。
司机:往东?(看手腕)我也晕乎了。你自己看看哪边是东吧。
【手腕送到过路人眼前。】
过路人:咳,你早说你戴的是个指南针,俺也用不着打这个呵气!
【过路人离去。】
司机:喔,东在那边。看来指南针今日犯晕。
【复上车。】
司机:(望着过路人东去的身影)多谢指点。那不是东么,咱向北。
【暗转。】
【乡间。一条小路旁竖一块石牌。上刻:“巨人山庄”四个大字。】
【司机开拖拉机至牌子近前。下车。】
司机:这个地方虽然偏僻点儿,人少,但优生。自古以来,尽出些大个子。清朝出武举。民国出保镖。解放以后,体委里常来这个地方,物色篮球队员。村边有条小河,河滩挺宽敞,是个倒垃圾的好地方。对,就把垃圾往那儿倒。
【司机又上车。翘脚瞭望山庄。】
【刚要起步,牌子后窜出来一个小矮人。手里拿木棒,一手指司机。】
小矮人:呔!此路是我开,此牌是我栽,车从这里走,货先弄明白。
司机:嘿,天刚煞黑儿,强人就出来砸杠子了呀!
小矮人:强人?砸杠子?休要血口喷人!这是巨人山庄,不是强盗窝儿。快说,车上拉得是什么货色?
司机:这···肥料,有机肥料。
小矮人:有机肥料?哼!要是都爱用有机肥料,车上拉得可就是宝了。对不起,有机肥料,禁止入山庄。
司机:巨人山庄,跟你又没关系,用着你来管大人闲事么?
小矮人:跟我没关系?保护山庄,人人有责。(木棒往正中猛地一掼)就不让你过,看你怎么办?
司机:(看看周围)不让过就不过。近也是缷,远也是缷,这地方到处都是垃圾,也不差这一车。缷!
下车,欲打开车箱。
小矮人:你敢缷!(上前举棒欲打)
【司机反手夺过木棒。】
司机:掐下头儿来,不够卷饼吃,就你也配和俺抡家伙儿?
小矮人:你等着。
【食母指伸入口中,吱一一地一吹,一群小矮人,手中各持一条木棒,将司机围住。】
司机:坏了!今儿个陷进“小人儿国”里了!先下手为强!
【司机抡棒横扫。】
【前面小矮人往后一退,木棒扫空。司机踏上一步,踩上一块西瓜皮,滑倒。】
【众小矮人一惊。】
一小矮人:大哥,俺可没打你。是车上掉下来的西瓜皮,滑了你一跤。
司机:哎呦一一(撸起袖子,看自己拐肘)
又一小矮人:大哥,你等着,俺给你拿药去。
【这个小矮人离去。其他小矮人半蹲下来,围着察看司机的伤势。】
另一小矮人:地上全是垃圾土,别乱搓,小心感染。大哥,坐着别动···呵。
【关切之情,均见于颜色。不多时,小矮人背个药箱回来。】
【众矮人为司机裹伤。】
司机:(摇头)唉!好善良的矬子!
【此时,一大个儿长者至。】
长者:(对众矮人)你们呀,不好好跟这位大哥说话,恁把人弄伤了?
【众矮人将司机扶起。】
一小矮人:俺没弄伤他。二叔,是他自己跌倒摔伤的。
长者:是么?
【司机点点头。】
长者:唉!按说,倒车垃圾也不算什么?可这些年来,怎么说呢?都是喝着山中溪水长大的。早年,都人高马大,我这一米九的个子,在兄弟们中间,还算个矮子。可现在···可现在···溪水被垃圾污染了二十年,山庄里二十岁以下的男女··看看吧(指众矮人),兄弟看看吧,这就是我们巨人山庄···巨人山庄啊!这样的反差,你还敢相信,他们是巨人山庄的人么?孩子们,不是天生侏儒,也不是父母遗传,他们得的是大骨病,完全是由垃圾造成的。兄弟,可怜可怜这些孩子吧!他们下面,还要有孩子···
【长者拭泪。】
长者:兄弟,言仅及此,你看着办就是。(对众矮人)回去!都给我回去!
【长者叹一口气,率矮人们离去。】
【司机默然。摇一摇头。】
司机:唉!多好的山庄,多善良的人?可惜···(顿足)唉!
【上车,开拖拉机离去。】
【暗转。】
【村边。村边一块石碑刻“郎中回头”四个大字。】
【司机开车至近前。】
司机:(唱)走四方。我去了北,又去西,东西南北我走了一个“c”,走四方···(白)哎,别走了。(下车)再往前走,”c”字封了口,就是我的血型。”o”型了。既然那些地方都不让倒,这个地方,大概也有人站岗巡逻。一旦挨上那么一两下,我这万能的”o”型血,岂不白流了?先看看情况,再把垃圾倒下也不迟。
【观察四方。渐至石碑边,惊吓状。】
司机:(猛地一抖)哎呦,信着是个人儿呢?石头?(端详石碑)喔,原来这地方儿,就是郎中回头啊?听老人说,郎中,大夫走到这里,立马转过身来往回走。原因是前面那个村里,没有生病的。再好的医生,到了村里也没有人管饭。千百年来,几乎家家四世同堂,既是老寿星的乐园,又是出才子佳人儿的温床。好地方,是个好地方!不对,百闻不如一见。(以手捏鼻子)恁这个味儿呢?名不符实。趁着没人儿,赶快把垃圾卸下。
【正说着,远处闪起亮光。】
【二男子各举一只白灯笼,由远而近。灯笼书有“送瘟神”字样。】
【歌声起。】歌声:绿水青山枉自多,华佗无奈小瘤儿何。
【一白衣妇人披头散发,自灯笼后赶至。】
白衣妇:(唱,上世纪《送瘟神》曲调)满村二噁沼硫气,十户三家鬼唱歌。花果山前十八里,污物蜿蜒如长河。病郎欲问身后事,一样悲欢逐逝波!(白)瘟神啊,走吧,你快走吧。我的丈夫,如果能摆脱癌症的折磨,纸船明烛,俺把您送到玉皇脚下如何呀?
【跪在石碑前,烧香,祭拜。】
白衣妇:瘟神,走吧。可怜可怜我的丈夫吧。还有村里的男女老少,本来身体好好的,实在不应该得这个病呀。
二男子:(跪下,共)瘟神爷爷,您快走吧。人要灭绝了,村儿里可没人管你吃饭啦。快回王母娘娘那里,赴蟠桃会去吧。
【二男子站起。】
男子甲:(对远处)快,放鞭炮。送瘟神归天!
【远处鞭炮声响起。】
司机:咳,愚昧!有病烧香发纸马,不求医家求神家。我要是郎中,到这儿也掉腚。
男子甲:(一怔)嗯?你是谁?
司机:这···嘿嘿···鼓捣有机肥料的。
男子甲:车是你的?
司机:是呢。
男子甲:要不是这种有机肥催着,村里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细胞发了霉!你还站着说话不腰疼?好嘛,今天俺也不求神家了,瘟神就是你!
白衣妇:(端详司机)戴着大莲蓬,扎着红扎包。一看就是个刚刚出土的瘟神。(回头喊)还差一样,帽子给他戴上。
【一声“好唻!”一人抱一个稻草人至前。稻草人亦披红戴花,头上戴一顶高帽子,书“瘟神”二字。】
【男子甲摘下稻草人的帽子,一下戴在司机的头上。】
【司机见人家人多,只好乖乖服从。】
男子甲:(对司机)上车!
【司机上车,握方向盘。】
白衣妇:慢。(身边接过一串鞭炮,挂上司机衣领。问男子甲)火把呢?
司机:啊,别点。俺自己走行不?
【慌忙开拖拉机离去。】
【暗转。】
【司机开车至城边。】
司机:(下车)好险呀!差点儿被人家当瘟神点了。怪不得给多少钱,也没人干这个光荣事儿。哎呀,我算看明白了,垃圾埋到哪儿,哪儿准没有好日子过。不是基因变形,就是细胞发霉,比生化武器还厉害着呢!唉!都说“9·11”拉登厉害,依我看呀,他这个兄弟垃圾也不善,还真成了人类的心腹大患呢!不干了,给多少钱俺也不干了。回城。
【司机复上车。刚开车起步,两个大盖帽将其拦住。】
一大盖帽:下来下来。
司机:下来就下来。(下车)哎,不是你去地里请俺来的么?
大盖帽:呦,真是你。请你进城,是往外捣鼓这些宝贝的。怎么你又捣鼓回来了?
司机:哪敢?俺捣鼓出去,围着城里转了一个圈,谁都不让缷,所以俺只好···嘿嘿,只好物归原主。
大盖帽:唉,你呀一一要不,恁说这任务艰巨而光荣呢?在你身上,满载着城市人民的希望和重托,此行不亚于炸碉堡,堵抢眼儿。英雄所为嘛。可你···
司机:你们又给俺戴高帽子。(指头上)同志,你看看俺头上这顶高帽子,还带着污染区,好几万受害者的绝望呢!你也行行好,让俺车上这堆好宝贝,回到宝地去吧。
大盖帽:不行,垃圾拉出来,绝不能再回去!
司机:要不,让俺缷在这儿?
大盖帽:更不行!这地儿归我管,往俺脸上摸黑。
司机:那好,麻烦您先给我看着点儿,俺找地方卸去。
大盖帽:这还差不多。好,快去快来。
司机:(离开后)快来?车俺不要了,看你找谁去?
【走了。】
大盖帽:(对观众)看见了吧?今天,如果放弃了环境治理和保护,人类的明天,就是这个样儿!
(剧终)
(独幕话剧小品)脚本 《婚介》 江茗
(简介:两个蒙面人,在中介所里相遇,原来,他们都是因家乡遭污染,改变了相貌。结尾句:“今天这个事儿,虽然是个笑话儿,可一旦这个事儿变成了真事儿,大家想想吧。咱们可不敢虐待环境啦!”)
【晚上。室内办公桌前,竖一块“婚姻中介”的牌子,一侧放一张联椅。】
【中介人坐桌后。女性,三十多岁,。正在收拾桌上的文件。】
【一女至门前。眼睛以下,蒙一条阿拉伯面巾。】
蒙面女:(敲门)红娘在家吗?
中介:嗨,在家在家,请进!
蒙面女:(进屋,至桌前。直言)俺来登记。
中介:(一怔)喔,对不起,登记应该去婚姻事务所···
蒙面女:不,就找你。先找红娘登个记,等给说个合适的。
中介:(一乐)好好!红娘不给你牵线,误了张郎骂混蛋。妹子,我这个红娘,你算找对了,只要找上门儿,还没有谈不成,找不上的呢。咳,这么冷的天儿,怎么才来呀?再晚一步,别说红娘,就是白娘子,也该下班了。
蒙面女:早了不行。因为俺这人儿长得太好看。不敢多见人儿。
中介:对对,说得也是。女人太漂亮了,见人儿多了,容易惹麻烦。(热情地,指联椅)坐坐。
蒙面女:(落坐,扫视屋内)这就登记么?
中介:对。先给登个记。(翻文册,拿笔)妹子,尊姓大名呀?
蒙面女:名儿不大,东方艳后。
中介:(一惊)啊!看来今日这买卖做大啦!东方艳后,可是一位国母,可不敢乱点这部鸳鸯谱!得仔细问问。喔,娘娘陛下,您,既是位国王的漂亮媳妇,这么晚了,跑到中介所里来招亲,纵然有那合适一点儿的,俺也不敢给您牵线呀!东方艳后,您是东方哪个国家的艳···艳后啊···
蒙面女:红娘,看把你慌得?东方是俺的复姓,因为是美人儿家的后代,俺娘就叫俺东方艳后了。
中介:明白了。美人儿的后代叫东方艳后,那么,家住何方呢?
蒙面女:这问题问得好。(摸衣兜,摸出一个小本本翻开。念)“家住美人河边,身后杨柳青山,姐妹洗衣放歌还,瓢舀锦鲤白鲢。”知道么?这就是俺老家。(将本本收起。)
中介:好!青山绿水美人儿,再加上你念的半个《西江月》,你的老家我听着也馋。真想去玩玩呢。不过,后面那句,我没听明白,鲤鱼白鲢,是那么一瓢就舀起来的么?
蒙面女:是啊。俺老家的姑娘太美啦!洗完衣裳在河边一唱歌,美人儿河里的鲤鱼白鲢,就被吸引过来,让姑娘们的美色迷住了。身子一酥,就游不动了。所以一瓢能舀上好几条。
中介:啧啧!妹子,你说的是西施,你老家的姑娘有那么美么?
蒙面女:哼!我量你也不信。奶奶说:“只要从小儿喝那河的水儿,大了一定出落个美人儿。不但皮肤好,骨骼清奇,心地儿也善良,到了谁家都是好媳妇!”美人儿河啊一一那才是出产美人儿的,一张温温乎乎的床呢!奶奶活了一百多岁,头上连根儿白头发都没有。慈眉善目,就跟王母娘娘一个样。见有人在河里放鸭子,她老人家振臂一呼:“哪个兔崽子不想长命了?把河糟蹋了,变个猪八戒!”那嗓门儿,比戏台上的小旦还嫩呢。从那以后,再也没人在河上放鸭子。直到奶奶做神仙去了,河里连一块鸭粪都没有。河好,人儿好,谁不说俺家乡好?(情不自禁地唱起歌来)“一座座青山紧相连,一朵朵白云绕山间。美人河是奶奶的连心肉,谁要是弄脏了谁是个大坏蛋!”
中介:好啊,大妹子,听你这么说,从小喝过美人儿河的水,如今也该长成西施了。现在,请您揭开神秘的面纱,好让俺红娘,见识见识庐山真面目。
蒙面女:这可不行。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只要给俺找到那一半儿,两半儿加起来心心相悦了,不用你说,自然有人给俺揭盖头。知道么?俺这小摸样儿艳惊四座。惊了您不要紧,一旦把在座的全给惊了,谁给俺捧场啊?
中介:咳,这可就难办了。给人介绍对象,总得跟人说,你长得啥样吧?说你像西施,一旦人家把西施的照片,从网上载下来一对照,不像怎么办?即使像,我也得弄条鱼试试,让你在鱼缸前站一站,看看能不能沉鱼。先跟你那一半诚信了,人家才有诚意,揭下你的盖头来嘛。
蒙面女:那也不能提前揭。八字没有一撇,写那一捺别扭。不信,你写写试试。
中介:好吧,不揭面纱也行,你的身份证,总得给我这红娘看看吧?
蒙面女:咳,恁这么啰嗦呢···
【翻自己衣兜,裤兜,拉开胸链内摸。】
【门响处,一男子入室。长靴,大口罩。棉帽子捂耳朵。】
男子:(至中介前)大姐,给俺登个记。
中介:风风火火的,吓人一跳。这么晚了,你也是来找那一半的么?
男子:可不?谁教俺鹤立鸡群,这么出众呢?白天人多,人们见了俺,如果在这里演一出《抢新郎》,导演可不好处!
中介:美人儿这边还没啰嗦完,又来一个美男添麻烦。(复拿笔,翻开文册。)说吧,请问先生大名?
男子:在下慕容百代。
中介:国籍?
男子:嘻嘻,这可要看哪朝哪代了。
中介:现代。
男子:不论古代现代,纵千秋万代,还是中国人。
中介:好啦,谁叫你起了个日本名字呢?我还以为···
男子:喔,是这么回事儿。听咱爷爷说,天下人都羡慕,俺那里的人才和容貌,这才有了慕容这个姓儿。到我这辈子,人们已经羡慕百代了。所以,才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慕容百代,不同凡响吧?
中介:是不同凡响。家居何方啊?
男子:这···(拍一拍脑壳,吟诵)家住才子岭南,身后瀑布清泉,兄妹月下弄管弦,救起大雁一片。
中介:好,更好!瀑布清泉,才子佳人儿,再加上你这半个《西江月》,你美男的家乡,比这位大美人儿还美呢。不过,我还没大听明白,救起大雁一片,是怎么回事儿呢?
男子:(向往地)啊一一星寒月冷秋风爽,瀑布泉水奏交响,兄弟姐妹月下聚,笙歌直达广寒乡。不胜寒处,雁阵成行。南来的雁啊,她们动情了,月光下,那一张张美丽的笑脸;才子岭下,那一幅幅如诗如画的天然美景,怎不令他们想入非非,如痴如醉呢?纵是那搏击长空的有力的翅膀,怎禁得这一醉心旌忽摇?就那么一瞬间骨酥筋软,停止了煽动,一下从半空中摔了下来!美丽善良的兄弟姐妹啊一一炎黄华夏的大好子孙。轻歌曼舞中,怎忍看这一幕悲剧的发生?放下琵琶,扔下洞箫,将心爱的精心制造的牧笛,往脚下一摔,“救大雁要紧!”不约而同,一起向落难的伤雁们奔去。它们得救了,摔伤的两腿,折坏的翅膀,一旦得到及时的包扎和治疗,不几天后又重振双翅,飞上蓝天了。从此,每当春暖花开,每当秋风刮过才子岭,雁鸣声中,一片片羽毛,便从半空中飘落下来。古有鸿雁传书的美谈,才子岭下的儿女们知道,那就是书信,一封封没有文字,但却出自鸿雁皮肉深处的感谢书信啊。啊一一我的家乡,我的家乡那美丽的风景,美丽善良的家乡儿女呦一一(举起两手,如痴如醉)
中介:啊一一先生,别再抒情啦。听君一席话,让我想起了王昭君。如果把你心中的内容,谱成乐谱,一定会胜过《平沙落雁》。不用看长相,您已经把红娘折服了。才貌双全啊!至于先生你那另一半···(突然一转头)哎,这里不是摆着一个么?(对蒙面女)东方艳后,你这位赛西施,不是想找一位···
蒙面女:(慌忙站起,恐慌地)这人太好!(急奔向门口)
中介:哎一一(忙将人拉住)咳,刚才你还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看,对上眼的人儿来了,恁就叶公好龙了呢?
蒙面女:不,俺走。
中介:怎么要走呢?
蒙面女:自惭形秽。
中介:向谁行贿呀?不用送礼。喔,不是这意思。自惭形秽?如果那些爱行贿的人,都知道自惭,就不会有那么多贪官了。你呀,你又没行贿,有什么自惭的?还沉鱼西施呢?这里摆着一个落雁的,两个凑起来,正好一个成语,“沉鱼落雁”。佳话嘛。
蒙面女:正因为是假话,俺才没敢当真。
中介:嗯?你什么意思?佳话还是假话?
蒙面女:假话。
中介:佳···咳,我也分不出佳和假来了。哎,对了···(趁其不备,一把拉下她的面巾)这不就分出佳和假来了!(一抬头)啊!(吓退两步。面巾从手上掉落,捂起自己嘴巴。)
【蒙面女原来是络腮胡子。五彩的胡子茬。腮边各一个五彩的圆盘儿。】
蒙面女:(下称“女子”)俺说俺这小样儿,艳惊四座吧?你非得看庐山···让俺的真面目惊了牙了吧?
中介:岂止是惊讶,荒唐!
女子:(又摸出小本本一亮)俺这本子是奶奶的真迹,已经流芳一百多年了。你又不问青红皂白,俺一念,你就认为俺是个西施。俺说过了,那个出产美人儿的摇篮,是俺的老家。真得,当年那条河,就叫美人儿河。
中介:现在呢?
女子:现在?哎呀一一(唱)“我的家乡已不美,秃了的青山苦了的水。造纸电镀化工厂,在河的上游扎了堆儿···喔嗬,喔嗬···”
中介:别唱,好好说。
女子:唉!其实呀,那条美人河更加好看了。不再像从前那么清清的,而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真像一条弯弯的彩虹呢。这不,俺喝那彩虹水才二十来年,就这小样儿了。(指两腮)鲜艳不?要不怎敢称东方艳后呢?艳是艳在俺的骨子里!艳!就艳!谁见了谁讨厌!(伤心的捂起自己的脸面)唔一一(哭腔)
简介:江茗,实名张胜利,退休职工,文学爱好者。曾在红高梁文学发表《毁灭与新生》《取火》《金刚僧人》《出神仙》等小说,小小说,并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