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拾荒】

散文. 大巴车司机

北大山

       现在只要是工作，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风险，好像干什么工作都很不容易。本文所记录的，是开大巴车司机的两则故事。

1. 去桂林

       今年，学校高考考得不错，考上一本的学生一大堆。学校头头们经过反复商量，决定让本届的高三老师去桂林旅游一趟。以此来放松一下绷紧了一年的神经。消息公布后，老师们欢呼雀跃，早早就做好了南下桂林的各种准备。

       这次出行，声势浩大。前去桂林者，有一百多口。学校还允许老师带上家属。此次出行的方式是，先坐大巴到北京西客站，然后再乘火车直接去桂林。早闻“桂林山水甲天下”，带着好奇与向往，带着高兴与期待，我们坐上了去北京的大巴。大巴车是学校租来的，究竟是怎么个走法，好像是司机说了算。

       按照正常行车路线，即，走京承高速公路。赶到北京西客站，在时间上会富富有余。然而，司机却不这样想。他琢磨着走高速是要付高速费的。于是，他别出心裁，为了能省掉五十块的高速费，毅然决然地驶入了下道（普通省级公路）。结果众人莫名地随他遭受了一场不该有的颠簸。

       车子先是从双滦那边走的，司机开始时还信心满满。可是，一路的景象，让他的心情越走越沉重。因为他根本没料到这边正在翻修公路。当走到一个村子的村头时，发现此处道路被拦腰截断，不能直接通过。要过，需从一农户的玉米地里绕。农户在这儿有人蹲守：要打此处过，须留买路钱。起初，司机不肯掏这个钱，与蹲守者玩起了软磨硬抗。为此，车子在这儿滞留了好长时间。不知后来司机用了什么方法，大巴车总算从农户的庄稼地里绕了过去。我想，钱肯定是要花的，但不知他白花了多少。     

       接下来，司机一路狂奔，想把耽搁的时间给抢回来。可是，老天今日好像非要捉弄他。车子经滦平来到古北口。天不作美，到达古北口后，正好赶上堵车。堵车路段有几十公里。车子被牢牢地卡在道路中间，前、后动弹不得。当接听到导游从北京西站打来的催促电话时，司机心急如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两个小时过去了，他几乎都要急疯了。悔不当初，可现在为时已晚。漫长等待之后，车流终于开始蠕动，随后速度加快。这时我们的车子，像被老鹰吓破了胆的兔子，拼命地向前奔跑。总算到了北京西客站，但厄运尚未结束。这时交警又找上门来，他们拿走了司机的驾驶证。司机规规矩矩地，前去接受交警的处罚。处罚的原因，据说是司机没按规定位置停车。

        预定的列车没有等我们，到点就准时出发了。下车后，大家聚集到车站大厅里，静静地等待头儿们和导游商量出的计策。一会，出结果了：桂林还是要去的，须改签下一趟去桂林的火车。不过，卧铺人家早就卖光了，硬座也极其有限。因此，上车后有一部分人只能先站着。等管事的人上车后，再积极想办法帮没坐的人调剂座位。到点了，我们挤着检票上车，带着别样的心情，开始了本次桂林之旅。

        哎，可怜的司机，偷鸡不成蚀把米！只为赚点蝇头小利，却害苦了满满两车人！

2. 山西之旅

      哎呀！今年高考考得又不错。既有考上北大的，又有考上清华的。按着惯例，今年教高三的老师还得出去旅游散心。由于参与旅游的人员较多，今年是分批次出去的，并且不坐火车，也不坐飞机，全程路上均在大巴上度过。坐上大巴，一路欢歌笑语，群情激奋。这次嘛，我们要到山西去旅行。

       司机师傅很辛苦，十来天的时间里，都要跑前跑后、并随着我们一起走。风里来，雨里去，让我们着实感到司机很不容易。这次的旅游路线是：先从承德起，经北京、宣化，然后直接到山西大同。在山西境内的旅游节点顺序是：大同云冈石窟，衡山悬空寺，五台山，太原晋祠，乔家大院，平遥古城等。云冈石窟的苍老，桑干河水的清澈，悬空寺的巧夺天工，五台山的恢弘气势和数不清的庙宇，晋祠里面巨大古老的银杏树，山西昔日的大户人家，平遥古城的历史文化和多如牛毛的钱庄，……等等，都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在平遥，还买票观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演出。

       平遥古城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是世界文化遗产。它位于山西省中部，地处平遥县境腹地西北部平原区，惠济河、柳根河（原中都河）冲积扇尾部，距东南太岳群山20千米，西北紧邻汾河谷地。游览平遥古城，是我们此行的最后一站。我们没有沿原路返回，好像是从阳泉、娘子关这面，先穿过太行山，然后抵达河北地界。当我们的车子下山行至到半山腰时，发现高速路堵车了，我们很无奈，只好在高速路上耐心等待。这下可把道旁的村民给乐坏了。他们左一趟、右一趟从家里拿出能够赚钱的商品，一溜烟似地跑到高速路上叫卖。这次堵车，足足持续了四个多小时。据说这次堵车的原因，是有一辆车行驶到一座桥上时突然发生爆炸所导致的。

       路终于通畅了，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司机这时打起精神，把车子开得犹如风驰电掣。他归心似箭，因为明天还有新活在等着他呢！此时，车子上大部分人都已入睡。当车子快到满城服务区的时候，恰巧被交警給盯上了。这时大巴在前面拼命的狂奔，而交警的车跟在大巴后面穷追不舍。小车毕竟比大车跑的快，一会儿小车就把大车给别住了。司机师傅气喘吁吁，惊魂未定。只好下车乖乖地将驾驶本交给了警察。警察责令司机，把车开到满城服务区里面休息。理由是：在这个时间段，高速路上是不允许跑大客车的。无奈，难熬的几个小时又开始了。

       闲着没事，观看服务区里面的橱窗。才知道，刘、关、张三结义好像就是在河北满城地界，……，总算有所收获。雄鸡破晓，终于等到可以上路了。司机带着沮丧的脸色上车。依约听到有人在跟司机通电话。司机跟对方发了一通牢骚。我只听到司机说：在满城，我被警察给按住了。一共罚了九分，真他妈的倒霉，……。这时，我看着司机，觉得他好无辜、好可怜。

       坐在车子里想，假如今天车子不爆炸，不堵车，那该多好啊！不该发生的事，偏偏就发生了，难道这就是天意？苍天滴泪，车内无语。车子离家越来越近，这时，我愈发地感觉家乡的山水，更可爱，更迷人，更漂亮。

2018.8.28  修改于望京。

       【后记】出门堵车的事司空见惯，有一次，我随省特级教师考察团去上海。完事后，考察团决定大家到苏州一游，顺便也去一趟甪直，亲身感受一下江南著名水镇的风采。在从上海去苏州的高速路上出现了堵车，一堵就是半天。还有一次，我们去廊坊的大城中学访问，在从大城返回天津的高速路上出现了堵车，也是堵了将近半天多。有了在高速路上堵车的经历后，现在计划出门时，若需要走高速，一般都要把堵车的时间给考虑进去，尽力做到未雨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