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顶的钝歌
付朝兰
晨雨轻拍凉台玻璃,那根血管早已醒来,像根藤蔓顺着颅骨缝隙攀爬,每一节触须都攥着钝痛。仿佛有人在太阳穴后敲鼓,一下重,一下轻。
生物钟被敲得痛,眼睫毛也坠上困的繁重。胃里有股力量向上翻涌,气力虽不剧烈,却也难以忍受,喉咙握紧开关,水的进入也需要谨小慎微,担心那点不适会顺着喉咙爬上来,扰乱本就绷着的神经。
烦意随着疼一起来到,像极了夏日枝丫间的蝉鸣,绕着耳朵转,落在指头,形成乱线。拿起笔想写写飘落的细雨,笔在纸上划动,不足一行便停下来,双眼微闭,谁知颅顶的鼓声犹如商河的鼓子秧歌响起来,就连窗外的风也来凑热闹,轻轻一碰,都被细刺加重了疼点。真想放下手头所有工作,找个地方躺躺,让呼吸轻些,再轻些。哪怕一点重,也会碰碎颅骨那层薄薄的痛。窗外的云,一定走得很慢,不然雨滴怎么变得那么细,那么柔?只有额前的血管,一下一下跳得那么剧烈,唱着那支没有尽头的头疼之歌。

作者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