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絮语
文/刘培廷
第十一章
“多少年的追寻,多少次的叩问,乡愁是一碗水,乡愁是一杯酒。”“枫桥月,灞桥柳,一声珍重离家走。跨四海,闯五洲,长路漫漫难回首……”
皖西生活数十年来,每当听到央视四套《记住乡愁》主题曲,我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浸润着泪水。想到那五平方米睡觉、储藏、烧火做饭,曾被老同学“光顾”过的、装满青少年记忆的污黑茅草屋;想到自文革大串联后同学们散别就几无音信的老同学;想到母亲四十多年后在弥留之际,还念叨“那个丫头那么好”的遗言——那些永远的乡愁……
自1968年毕业回乡至1973年我来六安上学前,故乡社会还相对封闭。一个公社只有一台上下级联系的手摇电话。社员出远门得要大队、公社开介绍信,不然车票都买不到、旅社也住不上。社员出门办事也要向生产队请假。生产队也没有节假日没有星期天,过年都还在劳动,要提倡“过革命化春节”。人际关系交往也不多。想给同学写信,却不知道他们具体住址,不知道他们都下放在哪里。所以,能见到同学,都是非常难能可贵的“碰见”。碰见也大都是寒喧两句,或打个招呼“擦肩而过”了。因为大家都有事情,没有时间掺和。
在禅堂我碰见了原班里成绩优异表现优秀、第一个被推荐赴京见到毛主席的Z昭华;碰见来“赶集”的住东小杨庄朴实能干的Y树林、住东小王庄聪明智慧的W玉彪。
在冯庙镇,我碰见了为住校同学打饭的、我常常盯着打饭勺子的生活委员Z殿龙;碰见住冯北屯王庄、我们在校玩打手游戏经常输給他的、机灵过人的W新灵。除昭华外,印象他们几位在那个时段均已结婚。
某年春扒大河时经灵城北关往南走,看到一队拉大板车的人群迎面走来,人群每个人肩膀上套着一根拉车绳子。突然拉车人群里,一个熟悉的女士声音大喊我。顺声音望去,是W井华老同学!她边走边向我打招呼。H安敏也在拉车人群中,她们原就是同乡人。
在学校W井华性格开朗大方,H安敏内向温柔。她们的年龄都比我稍大点。望着远去的拉车人群,脑海里想着井华姐温暖的余音,心想她该成家了吧,多好的姐姐啊!……
又一年晚秋的一天,文斌突然找到我家来。说他拉的平板车走到禅堂,车上装的东西不稳当,向我借绳子、棍子绑车用。我随即把绳、棍找给了他。文斌拿到绳棍,话都没多说就走了。
约1970年初春的一个下午,我正拉着笨重一平板车石头,奋力走在回家的灵北公路上。刚走到前张家路段,一辆老波兰牌拖拉机迎面疾驶而过。当看清驾驶员正是广金同学时,他已跑过了我十几米远。广金肯定没看到我,我也没再喊他了。
广金、文斌是我们七位一起去北京串联的同学。文斌性格绵厚,广金干练有主见。七个人从北京回来后,除碰见这两个同学外,J四胜、西岭、崇志他们就再没到了。直到2018年老三届联谊会,才再见到文斌、恒学。可恒学却因生了一场病已记不清他和谁在一起去北京串联了。
也就是1969年冬扒河收工回家,年前年后无事串门,见到了Z兰表亲J勇,顺问Z兰下放到哪里了?可来禅堂走亲戚了?J勇回答说没来,也不知道她下放在哪里。听说她去了大西北某边陲城市,说她在那受了不少苦,因生活无着,给人编织毛线衣度日……
听此我心一沉,不由自主地为她的困境担忧。她咋到那个地方去了呢……
(待续) 2018年3月作,2025年9月15日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