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端春秋,文心逐梦
——黄桂标《文心雕龙
写春秋——仿临江仙·致广东省传记文学学会文友》赏析
黄汉忠
在文学历程中,总有某些篇章如孤光一点萤,穿透岁月的雾霭,照见创作者的赤子心。黄桂标先生的《仿临江仙·致广东省传记文学学会文友》便是这样的作品,他以词为舟,载着文学理想与使命感,在与文友相携中为时代唱响战歌,荡漾着感人的文学温度与色彩。而他这阕词的诞生,就藏着一段与其身份、与时光交织的故事——桂标先生曾参与掌广东省传记文学学会之舵,任法人代表兼副会长,同时曾以广东省政协委员、广东工业大学党委统战部部长之职践行责任;他更是跨界文坛的多面手,诗词歌赋、散文传记、小说寓言、书评文评等诸般体裁皆能驾驭,笔下文字屡获殊奖项。2024年,学会换届的钟声响起,先生卸去肩头职务,这阕词便成了他在人生与事业的渡口,写给旧日文友的一纸雁书,字里行间有对过往同路的温故,亦有对来日山海的期许。
这阙词后来由AI谱曲成了一首动听的歌曲。请让我们边听其曲,边看其词:
滔滔珠江东流水,
大潮竞逐群雄。
星汉灿烂耀长空,
东方红日出,
醒狮中国梦。
文以载道传千古,
史笔文心雕龙。
鸿篇立传写春秋,
人生无常事, 彪炳日月中!
起笔 “滔滔珠江东流水,大潮竞逐群雄”,便如江涛拍岸,裹挟着岭南的壮阔气象。珠江是广东的血脉,千百年奔涌向东,载着岁月的故事,也映着时代的帆影。“滔滔”二字落纸,仿佛能听见水声穿林渡谷,看见浪尖跃动的光。而“大潮竞逐群雄”,则将目光从自然的奔涌转向人间的驰骋——时代如潮,浪头之上,无数人奋力向前。这何尝不是桂标先生与学会文友们过往岁月的写照?他深知传记文学创作之路,需如弄潮儿般坚守与精进,那些伏案著述的日夜,那些为求真而奔波的足迹,皆是“竞逐群雄”的注脚。作为跨界创作的行者,他更懂这份“竞逐”不是争名,而是对文学初心的守护,是让传记文学在时代浪潮中不褪色的执着。
“星汉灿烂耀长空,东方红日出,醒狮中国梦。”抬首望,星河漫天,每一颗星都似一部传世之作,在文学的长空中闪烁。“东方红日出”是黎明的信标,霞光漫过天际时,便为文学铺就了更广阔的舞台。“醒狮中国梦”则将笔墨从天地拉向民族的心跳——狮子是东方的魂,醒狮昂首时,便抖落了岁月的尘埃,托举起民族的梦想。于曾执掌学会的桂标先生而言,这绝非泛泛的抒情。他明白传记文学是“为时代立传,为英雄画像”的事业,那些被写进传记的人物,那些藏在文字里的精神,都是“醒狮”的筋骨,都是“中国梦”的血肉。即便卸去职务,这份以文字为刃、为民族精神铸魂的初心,仍如日出东方般炽热,从未因身份的转变而黯淡。
“文以载道传千古,史笔文心雕龙。”这两句是词的魂,也是先生半生创作与学会工作的结晶。“文以载道”是中国文学的根,文字从来不是无骨的浮萍,而是驮着思想与智慧的舟楫,能穿越千年时光,将先人的哲思、今人的坚守,送到后人眼前。而“史笔文心雕龙”,恰是桂标先生对传记文学的深刻注解——作为学会的领导者之一,他要求笔下有“史笔”的严谨,每一个细节都需经得起时光的推敲,每一段故事都要贴近真实的温度;亦要求心中有“文心”的柔软,以细腻的笔触勾勒人物的喜怒哀乐,让传记不再是冰冷的史料,而是有呼吸、有情感的生命。这恰似《文心雕龙》所追求的“文质彬彬”,是他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对文友们最殷切的嘱托。
“鸿篇立传写春秋,人生无常事,彪炳日月中!”收笔处,情感如江潮漫过堤岸,将个人境遇与文学永恒轻轻缝合。“鸿篇立传写春秋”,是桂标先生对传记文学使命的重申——那些厚厚的传记,不是纸页的堆叠,而是对岁月的记录,是为时代留下的“春秋”。他或许还记得,学会里那些共同探讨作品创作奥秘的日子,一部部“鸿篇”的诞生,都是对“写春秋”的践行。“人生无常事”是时光的箴言,职位有更替,岁月有流转,卸任不过是人生旅程中的一次转身。可“彪炳日月中”又将这份淡然升华为永恒——职位会消逝,但以“史笔文心”写下的文字不会,那些藏在传记里的精神,那些照亮人心的力量,会如日月般悬于长空,永远被铭记。这是桂标先生对文学价值的坚信,也是他留给文友们的话:不必为一时的告别怅然,只需坚守文学的初心,让笔下文字成为超越时光的星光。
此阕词的艺术用心,尤在对传统诗歌“比兴”手法的娴熟继承与创造性发扬。上阕四句皆以“比兴”立骨,未着一字言“文学”,却处处暗合文学创作与学会文友的精神风貌:以“滔滔珠江”比岭南大地的文脉绵延,那奔涌的江水恰是学会文友创作灵感的不竭源泉;以“大潮竞逐”兴传记文学领域的耕耘与求索,潮头的“群雄”正是那群伏案著述、为时代立传的创作者;再以“星汉灿烂”喻文学作品的璀璨传世,以“东方红日”“醒狮追梦”兴时代赋予文学的使命与荣光。四句铺陈,如工笔绘卷,将南国珠江边的地域特色、时代浪潮的壮阔气象与学会文友的创作活力、业绩风采,融于一幅意境雄浑的画面之中。这份“不直言其事,而以他物喻之”的比兴之妙,为下阕的抒情点题埋下了饱满的伏笔——当读者沉浸于上阕营造的宏大意境中,下阕“文以载道”“史笔文心”“彪炳日月”的直抒胸臆便显得水到渠成、力透纸背。上阕的“景”与“兴”,成了下阕“情”与“理”的基石,让思想感情的升华不再突兀,让文学使命的阐释更具感染力,最终达成“景随情生,情由景显”的艺术效果,使全词既有传统词牌的典雅韵致,又有当代文学的精神高度。
若论整体风格,此词堪称“豪放见柔情,庄重含温度”。它承继了《临江仙》词牌的开阔气韵,却不囿于古典词的闲愁别绪,以“珠江”“醒狮”“中国梦”等时代意象拓宽了词的格局,让豪放之气里透着对地域、对时代的深切认同;同时,“致文友”的私语属性又让词中藏着细腻的情感——卸任之际的不舍、对文友的期许、对文学的赤诚,皆藏在“写春秋”“彪炳日月”的壮语背后,刚柔相济间,尽显一位文学长者的风骨与温情。
其创新价值值得称道:一方面,它打破了“赠别之作多伤感”的传统范式,将个人卸任的际遇升华为对文学使命的坚守,让私人情感与时代精神同频共振,赋予了赠答词更宏大的思想内核;另一方面,它为传记文学的“自我言说”提供了新范式——以往传记多为“写他人”,此词却以词为媒,“写同行”“写使命”,将传记文学创作者的精神世界与价值追求熔铸于古典词牌中,既让传统文学形式焕发当代生机,也让传记文学的行业精神得以诗意传承。可以说,这阕词不仅是黄桂标先生个人创作的一次精彩实践,更是传统文学与当代行业精神交融的生动样本。
这阕词,是桂标先生写给、唱给传记学会文友的赠言,也是一位文学行者的自白。词不长,但它有岭南的壮阔,有时代的温度,更有文学的深度与艺术的巧思。在这个文学与时代同行的日子里,愿我们都能带着这阕词里的“文心”,在传记文学的路上继续前行,让笔下的每一个字,都成为照亮岁月的光。
2025年9月1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