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老乡啊!”
吴熙禄
57 年过去了,这句话依然萦绕在我的耳际!
1968年大概是6月的一天,在陕西日报社实习的我,来到西安市自来水公司采访。中午在食堂吃饭的当口,进来一位大约二十三、四岁的退伍女兵,看到她上黄下蓝的军装,知道是从空军部队退伍的。同为军人的关系,而且是同兵种,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就吃我的饭。
奇怪的是,这位女退伍兵买了饭菜后并没有返回,而是直奔我吃饭的餐桌而来。我心里嘀咕:“即便不回宿舍吃,也不可能与我这陌生男子共桌用餐啊!”余光中这位退伍兵大姐越走越近,我猜测夹杂着疑惑低头吃我的饭,不过放慢了咀嚼。
人家到了跟前了,我不得不抬头正眼看她。只见她来到餐桌旁把饭菜放下,却没有吃饭的意思,而是笑容满面地“盘问”我:“你在西安当兵吗?在哪个部队?”我回答她不是在西安当兵,是来自驻守国防重地的防空部队。她问我为什么来到自来水公司,我就把来军区学习通讯报道、在陕西日报社实习、今天来自来水公司采访的原由告诉了她。
可能是她从我的口音中大略知道了我来自的省份吧,便带着求证的口气问我:“你是哪里人?”我回答说:“山东”。“啊呀,我们是老乡啊!”这位女退伍兵大姐为她猜测的正确而欣慰,脸上泛起一种堪比亲情的热切!我问她:“我们是老乡!你是哪里?”我以为他不是莱芜,起码是莱芜附近县市的人,然她的口音显然不像。她说:“我是青岛!”
“青岛?”在我这个山沟农村孩子的心里,“老乡”的范围很狭隘,能称作“老乡”的不外是棋山脚下几个村的人。“隔着那么远的人也是老乡!”女退伍兵大姐的回答,“炸”开了我心中“老乡”概念的“土围子”,从那一刻起,我才拓宽了“老乡”的范围:是啊,离家越远,老乡的范围越大,出了省,所有的山东人不都是老乡吗!用不着推断,大同小异的乡音,双方感情上的那份亲近,已使我们融入老乡角色!
话间她叫我稍等,随手端起盛着菜的饭盒,回到卖饭的窗口,在我纳闷的当口,只见她端回的饭盒中青菜的上面,加上了足有半斤肉,放在餐桌上让我吃。可以说,饭盒所盛,在我当兵期间可算作奢侈的菜肴了,虽然因为我快吃完了,只吃了几口,然心中装下了这位老乡大姐的满满情意!为我加菜,大概花销了她起码一天的伙食费!
之间,我们说了很多话。现在只记得她对我说,她从青岛入伍,在兰州空军军区机关(在西安)当通讯兵。退伍后安排在西安市自来水公司工作。我也向她说了当兵后的大体经历,特别是来军区学习和在陕报实习的情况。
没想到,“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我,认识了一位山东老乡!她是我在古都半年中见到并相识的唯一山东人!心里的那份温暖无以言表。
临别,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张朝芬(音),约我有机会来公司玩,我说如果有采访任务,我会来的。然我在报社编辑组,外出采访的机会很少,一个现役军人岂能私自外出,况且还是见一个女同志!所以,当时的相约和承诺,都不过是一种心愿。一个多月后,实习结束,我重回大西北部队驻地,从此天各一方了!
五十七年过去了,人这一叶扁舟,在浩瀚的人海中漂泊到哪里,在双方都是未知数。那次邂逅,我作为“受惠者”自然不敢有忘,而那位退伍兵大姐,出于军人情结和乡心的自然流露,那滴邂逅的浪花,即便留下印迹,在心湖里也不过是短暂的涟漪,至多日后在人前提及:我到食堂买饭,碰到了一个当兵的老乡……
食堂相见,不期而遇。军旅情老乡情留给我一份温暖的记忆。五十多年中,我时而在人前提起。每每引起举座感叹。最近友人建议我写一写这次相遇,分享网友。我想也是,如果那位女退伍兵大姐健在并且还记着这件事的话,侥幸知道了我的怀念,也不枉当年的乡情袒露!
于是,在越剧戏歌《相遇》的旋律中,我满怀深情写了这篇文章——“我们是老乡啊!”
2025年9月于汶河社区(原金鼎花园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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