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忧
文/李晓梅
秋雨爱着商州，竟至于缠绵不去，淅淅沥沥，连日不息。昨夜尤甚，雨打窗棂，整夜作响，极有节奏。我躺在床上听着雨声，竟辗转难眠，心思被那雨滴牵了去，忽念及门前路上的下水道，不知可还通畅否？落叶堆积，堵住了也未可知。雨水横流，冲坏了涧堎也未可知。如此反复思量，竟自失笑，岂非杞人之忧耶？
晨起，即拨电话于老妈。老妈在那头道：“放心罢，你弟早将管道清理，雨水通行无碍……”我这才心安，又告知老妈：“昨日骑车，淋了点雨，微染感冒，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今天下雨，莫让老爸外出锻炼，在一楼活动活动便好。”老妈应了，电话那头传来老爸的笑语声，大约是笑我过分周虑了。
雨仍下着，我临窗而立，看那雨丝如织，将天地笼在一片灰蒙蒙之中。初时秋雨，人皆言其好，洗净暑气，带来清凉。诗人咏之，画家绘之，而我亦曾爱之。然今则连日不休，竟使人生出厌烦来。想来世间万物，皆须有度，过则生厌，雨亦如是。
雨声固然可听，然若连绵不绝，便成了聒噪；雨水固然可润物，然若泛滥成灾，便成了祸患。中庸之道，大抵如此。我之忧虑下水道与涧堎，人皆笑为多事，然若非家人早为清理，又安知不酿成小祸？人世间诸多烦忧，岂不皆由琐碎之事而起？忽觉古人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实有深意存焉。
雨仍下着，我望窗外，街上行人撑伞匆匆，汽车驶过，溅起水花。想起幼时逢雨，常与弟弟妹妹赤脚踩水为乐，老妈佯怒，而老爸则在旁微笑。今则弟弟弟媳在老爸老妈身边，能为老爸老妈分忧；我反而不在大人身边，竟为下水道之类琐事忧虑。人生易老，时光流逝，竟如此不由人计较。
雨声渐疏，天空微亮。想来雨终有止时，人的忧虑亦当如是。放下无谓的牵挂，顾好眼前之事，方为正道。这雨下得多了，人果然就不喜欢了；忧虑过甚了，心自然也便累了。
雨犹未止，而我的心已渐晴...
写于2025年9月11日下午3: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