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起不屈的脊梁
——湘潭民间抗日往事摭忆
赵志超
五月中旬,阳光洒在乡间的小道上,湘中丘陵间的稻田刚刚染上新绿,山坳里,晴岚飘渺,翠色盈眸。应“白竹诗人”陈耀球之女陈以敏(现供职于湘潭大学图书馆)邀约,我们踏上了前往湘潭县白石铺的路程;同行的还有陈以敏的本家陈子惠、陈素狄、陈翩兄妹。此行的目的,是前往白石镇黄毛村李家组——昔日的马家堰礼公冲,寻觅陈家祠堂与杉木桥抗日战场遗址,搜集散落湘潭民间的抗日故事。
作者与陈子惠(中)、陈以敏(右)在陈家祠堂遗址
车窗外,十里平川,阡陌纵横,屋舍俨然。陈子惠先生早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后担任过湘潭市红旗钢铁厂厂长、市冶金建材局总工程师,是一位学者型领导干部;他虽年届八旬,却不显老态,依然身体健朗,精神矍铄,十分健谈。一路上,他驾车引路,同时热情地向我讲述陈家祠堂与族人的往事。
车轮碾过通往马家堰的通村公路,路面发出“沙沙沙”的响声,仿佛在叩问这片土地的记忆。八十年前,这里的寻常百姓曾用锄头、毛巾与热血抗击日寇,写下了一曲不寻常的抗战壮歌。
陈闰生守护一方安宁
车至黄毛村李家组,陈家祠堂藏在礼公冲的山坳里,仅留遗址,早已见不到昔日的青砖灰瓦、石狮照壁。陈子惠的话语将我们带回到那个风雨如晦的年代。
清末民初,陈子惠的祖父陈闰生在当地是一位颇有名望的绅士。陈闰生(1887—1945),又名陈书漱,曾参与陈家祠堂的兴建,后任陈氏族学校董。陈家祠堂是礼公冲的文化地标,既是陈氏族人祭祀和聚会的场所,又是陈氏族学所在地。陈氏族学不仅培育本族子弟,亦兼收外姓孩童,为地方输送了大批人才,成为当地的“人才摇篮”。湘潭沦陷时期,作为中湘陈氏族长,陈闰生始终以一己之力守护着一方百姓,在抗日危局中展现出勇气与智慧,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1945年5月27日,40余名日军入侵花萼乡掳掠,抗敌义勇军湘潭支队第七大队(马飞龙游击队)闻讯后,调集104人在杉木桥一带设伏。当日军进入埋伏圈,游击队猛烈出击,最终毙敌45人、生擒2人,缴获枪械40支。这场胜利却引来了日军的疯狂报复,他们扬言实行“三光”政策,血洗下湖田,数百户农户、上万生灵危在旦夕。
日军荷枪实弹闯入陈闺生家,威逼陈闰生带路抓人。行至猫山嘴时,鬼子抓住外号“春矮子”的屠夫,诬蔑其为游击队通风报信,当场杀机毕露。“春矮子”的家人哭着央求陈闰生救命,这位年近六旬的族长没有退缩,挺身而出,以性命相搏,带着“春矮子”的家人径直朝日军营地走去。
今日猫山嘴还住着好几户人家
面对日军头目板田,陈闰生沉着周旋。他知道硬顶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转而以巧妙言辞,游说日军头目板田放了“春矮子”,并说:“此役绝非‘山狗’(日军对游击队的蔑称)所为,必是国军(中央军)干的。”
见板田不信,陈闰生继续说道:“‘山狗’不过散兵游勇,怎敌得过皇军?若传出去说皇军栽在‘山狗’手里,岂不坏了威名?皇军神威盖世,怎会折于‘山狗’之手?若传扬出去,岂不大损皇军威名?”这番话既给足了日军台阶,又点破其顾全面子的心理,竟然打消了板田报复的念头,换来了方圆十几里的安宁。
当地老人回忆,陈闰生周旋于日伪维持会,始终坚守底线,全力维护地方治安,践行着“保境安民”的诺言。1945年日军投降后,积劳成疾的他因病去世,临终前仍念着乡邻的安危。
陈家子弟共赴赴国难
陈春晖(1916—1995),陈闰生的儿子,则用另一种方式诠释了家国担当。1943年,日军大举犯湘,国民党政府征兵令下,“两丁抽一”。时年27岁的陈春晖望着狼烟四起、山河破碎,毅然说道:“守土之责当吾往任!”他与同龄的族侄陈群和(陈耀球之父)等年轻人一道,踏上了奔赴云南的征程。
那时的滇缅公路异常艰险,“匪盗猖獗,千辛万苦”。陈春晖一行历经劫难,跋涉月余才抵达云南昆明,进入泛美航空公司器材库做木工,配合美军飞虎队保养战机。虽非冲锋陷阵的一线士兵,他却以精湛的手艺保障着抗日装备的运转,将对家国的热爱融入每一次打磨、每一次修缮。后来,他们转战湖北武汉、湖南芷江等地,历经战火硝烟,备尝艰辛,直至抗战胜利。陈耀球在《春晖公传》中,称赞他“尽忠国事,以全家是”,正是这位平凡的匠人在民族危亡之际的担当。
1945年8月,日军投降,陈春晖返乡省亲,可父亲陈闺生却已告别人世。他挥泪掩理了父亲遗体,从此回归田园,躬耕畎亩,养育六子二女,也将热血往事藏在了心底。陈子惠在《陈公春晖墓碑记》中写道:“飞虎队里,激励忠贞......德业不负于先祖,精诚莫负于平生。”字里行间,满是对父亲的崇敬。
与陈春晖同去的陈群和,曾在昆明担任美国飞虎队仓库保管员。1946年,陈群和退役回乡,用历年积蓄在石潭坝白竹坳一带购买田地,并举家迁至白竹坳上湾居住。陈群和退役时,曾带回一件国民党军服——大棉袄;其去世后,由长子陈耀球带回家中保管,成为陈群和参加抗战的依据。新中国成立后,陈群和参加了工作,当上了石潭坝小学教师。
陈家子弟以热血投身抗日,共赴国难。他们没有惊天动地的伟业,却在民族大义面前,用各自的方式诠释着“守土有责”的担当。
礼公冲的跛腿英雄
陈家祠堂前的晒谷坪边,有一棵老樟树,枝干上还留着一个碗口大的疤痕,当地老人说,那是当年鬼子机枪扫过的痕迹。树皮里嵌着的弹头,至今还能在雨后泛出锈色。
多年来,“神佑跛子”陈神佑抗日的故事,一直在礼公冲传开。1910年出生的他,本是个老实巴交的佃农,右腿原本利落,只是性子烈得像灶膛里的火。
作者(左)在陈家祠堂现场采访
1944年夏,鬼子的铁蹄踏进礼公冲那天,正是中稻将要收割的时节。“砰!砰!”几声枪响划破晨雾,三个鬼子端着机枪闯进村子,军靴踩在打谷场上发出“咔嚓”的脆响。领头的鬼子一脚踢翻“春矮子”家的肉案,把刚宰的半边猪肉塞进麻袋,另一个则用刺刀挑破了陈神佑家的米缸,白花花的大米洒了一地。陈神佑蹲在祠堂后墙根,喉结滚动着,骂了一句:“狗娘养的!”
他瞅见一矮个鬼子把机枪靠在樟树上,正弯腰去扯邻居家的芦花鸡。那机枪黑沉沉的,枪管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拼了!”陈神佑低吼一声,猛地从树后窜出,手里的柴刀在晨光里划出一道亮弧。他三步并作两步扑向机枪,左手死死按住枪身,右手挥着柴刀就往鬼子胳膊上劈。那鬼子听见动静,回头时脸都吓白了,嘴里“八嘎牙路”乱叫着去抢枪。
突然,另一个鬼子从背后踹过来,陈神佑踉跄着倒在地上。他刚想爬起来,就听见“哒哒哒——”的枪响,子弹擦着他的右腿飞过,溅起一串血珠,裤子瞬间被染红了一大片。“啊!”他疼得嗷嗷叫,还想伸手去抓枪,却被鬼子用枪托狠狠砸在头上,眼前一陈漆黑,晕死过去。
待陈神佑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山,他摸了摸右腿,腿肿得像冬瓜一般,伤口的血和泥土结成了硬块,一动就钻心地疼。鬼子早带着抢掠的东西走了,只留下满地狼藉:被推倒的晒谷架、被踩烂的箩筐,还有鸡窝里的鸡毛......陈神佑庆幸拣回一条命,咬着牙往家里爬,身后拖出长长的血痕。
此后,陈神佑的腿再也没能伸直,走路一跛一跛的,“神佑跛子”的外号就这么传开了。但每当有人提起那天的事,陈神佑总是把腰杆挺得笔直:“我虽没夺下那家伙,可让鬼子知道,咱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
杉木桥畔的锄头
杉木桥横跨于下湖田,桥面的青石板被岁月磨得光溜溜的,桥栏上的石狮子缺了只耳朵。桥西的罗家坝住着一个高个子农民,腿长,站起来快有两米高,因挑担练就了一双铁腿,人送外号“马长子”。马长子常年在田间劳作,那把用了十年的锄头,木柄被磨得油光锃亮,锄刃锋利。
1945年5月,杉木桥之战打响前,鬼子在附近的佛祖岭设了据点,经常出来骚扰,抓人抢粮。那天午后,马长子正在自家菜园浇菜,刚把最后一瓢水泼在辣椒苗上,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哭喊声。他直起腰,眯眼一看,只见一个鬼子端着三八大盖,用粗麻绳捆着十几个乡亲往佛祖岭方向赶。
那些乡亲都是附近的农民,有的肩上扛着被抢的米袋,有的提着被捉来的鸡鸭,腰被绳子勒得弯成虾米,脖子上留下道道血痕。走在最前面的是邻村一位老大爷,六十多岁了,衣衫褴褛,此刻被绳子拽得踉跄,差点摔倒在石子路上。
“停下!”马长子把水桶往地上一墩,声音像炸雷响起。水桶里的水溅出来,在泥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鬼子猛回头,用三角眼恶狠狠地瞪着他,枪弹“哗啦”一声上了膛,叽里呱啦叫了一通,意思是让他赶快滚开。马长子没动,眼睛瞪得像铜铃,冲着被捆的人吼道:“你们十几条汉子,就甘心被一个鬼子牵着?他枪里能有几颗子弹?就算打光了,你们十几双拳头还揍不过他?”
鬼子听不懂,任凭他喊叫。乡亲们则低着头,小声议论:“鬼子有枪啊!前村有个人就是被他们打死的......”
“枪能吓住孬种,吓不住中国人!”马长子说着,抄起墙角的锄头,锄头刃口闪着寒光。他一步步朝鬼子走去,脚踩在泥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打鼓一样敲在每个人心上。
鬼子慌了,端起枪就要扣扳机,可马长子比他更快,只见他猛地往前一扑,左手像铁钳似的抓住枪管往上一抬,“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了天上。紧接着,他右手的锄头带着风声落下,“噗嗤”一声,正砸在鬼子的后脑勺上。那鬼子哼都没哼一声,像根断了的木桩子倒在地上,污血顺着石板缝往桥下渗。
马长子扔掉锄头,赶紧解开乡亲们身上的绳子。走在前面的老大爷摸着勒出血的手腕,眼泪直流:“长子,你这是救了我们啊!”马长子抹了把汗,指着地上的鬼子骂道:“这种畜生,就该用锄头敲!莫以为带个铁管子就能欺负人?”
游击队抗日(AI生成)
后来,鬼子来报复,把罗家坝的房子烧了一半,黑烟滚滚的,可鬼子没有抓到马长子——他带着几个年轻后生躲进晓霞山,参加了游击队,专捡落单的鬼子下手。有次,两个鬼子去河边洗澡,被他们用石头砸晕,拖回来埋在菜地里当肥料。
如今,罗家坝的流水还在哗哗作响,仿佛在传诵着那个用锄头捍卫民族尊严的“马长子”名字。
毛巾里的锋芒
从白石铺往北行约十华里,便进入中路铺境内,再往西行约十华里,就到了荷塘钟家湾。村口的老井还在,井水清冽,倒映着蓝天白云。这里住着一户钟姓人家,就是陈子惠的外婆家。当年,他的舅舅钟和昭、钟和林正值壮年,常在井边挑水、浇菜。钟氏兄弟出生于民国初年,一个读过几年书,识得些字,说话慢条斯理的;一个身高力大,能扛着百十斤的谷袋走两三里路,性子直来直去。兄弟俩行侠仗义,好打不平,在村里威望颇高,谁家有难处,都爱找他俩商量。
1945年8月,王震、王首道率八路军三五九旅南下,驻扎湘潭县盐埠黄氏祠。当时,湖南省工委周礼和湘潭县工委张忠廉在晓霞山一带开展地下工作,前去秘密接头,回来后奉命发展党员,坚持抗日。那天夜里,周礼坐在钟家的煤油灯下,指着地图上的红圈说:“现在鬼子在城里烧杀抢掠,咱乡下虽偏,可也不能等着被欺负。你们愿不愿意跟着共产党打鬼子、闹革命?”钟和昭攥着拳头说:“只要能打鬼子,上刀山下火海都行!”钟和林在一旁点头:“我哥说的是,咱不能当亡国奴!”就这样,钟和昭加入了地下党,钟和林也积极配合,与哥哥同心协力打鬼子。兄弟俩白天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扛着锄头下地劳动,夜里带着乡亲们破坏鬼子的公路,给游击队送情报。
一天夜里,钟和昭正在自家柴房里擦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刀刃被磨得发亮。钟和林喘着粗气跑进来:“哥,后生有个鬼子在调戏良家妇女!我刚从那边回来,看见那畜生把姑娘往草丛里拖......”钟和昭眼睛一瞪,抓起扁担就往外走,又回头从灶台上扯了条粗毛巾,“带上这个,别弄出动静。”
拗柴岭的月光昏黄,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像撒了一地碎银。那鬼子正把姑娘往草丛里拖,嘴里叽哩呱啦说着污言秽语,一只手还在往姑娘的衣襟里伸。姑娘的头发被扯得乱糟糟的,脸上全是泪水和泥土,拼命挣扎着:“放开我!救命啊!”
钟和昭给弟弟使了个眼色,两人猫着腰,借着树影的掩护,悄没声地绕到鬼子身后。钟和林猛地扑上去,双臂像铁箍似的抱住鬼子的腰,把他往地上按。鬼子猝不及防,手里的枪“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嘴里“呜哩哇啦”地乱叫。
钟和昭一个箭步上前,左手按住鬼子的头,不让他出声,右手将毛巾缠在他的脖子上,死死地往两边拉。他额头上青筋突暴,两手使劲勒紧鬼子的脖子。鬼子的喉咙里发出像破风箱一样的“呜呜”声,双腿乱蹬乱踢。钟和昭咬着牙,眼睛瞪得通红,直到怀里的人身体软下去,彻底不再动弹才松开手。
姑娘吓得浑身发抖,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哭。钟和林赶紧把她扶起来:“别怕,没事了,鬼子死了。”钟和昭捡起地上的枪,拉了拉枪栓,里面还有几发子弹。“这玩意儿留着有用,给游击队送去。”他说着,和弟弟一起把鬼子的尸体拖到山涧,用石头埋了,又在上面盖了些树枝。
后来,他们又用同样的法子,配合游击队收拾了几个落单的鬼子。有一次,一个鬼子在杉溪边拉屎,被钟和林从背后抱住,钟和昭用毛巾一勒,就解决了鬼子。乡亲们都夸他们:“这俩兄弟,手巧得很,一条毛巾也能当刀子使!”
新中国成立后,钟和昭被分配去郴州工作,不久在当地当上了区委书记,1952年因病去世。钟和林则留在老家务农,当过生产队长,带领乡亲们发展生产,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才安详离世。如今,钟家湾的老井还在,井水映着蓝天白云,仿佛还能看见当年钟氏兄弟挑水时水桶里晃荡的星光。
湘潭人的血性
站在陈家祠堂的遗址上,听着陈子惠兄妹与乡邻的讲述,陈闰生临危不乱的身影,陈春晖、陈群和及乡亲们奔赴国难的脚步,仿佛就在眼前。他们或许没有惊天动地的伟业,却在民族大义面前,用智慧与热血书写了平凡人的英雄史诗,彰显着湘潭人的血性和不屈的民族气节。陈家祠堂的往事早已淡去,但这份深植于血脉的民族气节,终将在岁月中永远流传。这次寻访,不仅是对历史遗址的探寻,更是对一份沉甸甸的民族气节的致敬。
谈到爷爷陈闰生,陈子惠充满了敬意。他说,爷爷尽一己之力安定一方,体现了对老百姓的爱护。至于有人因缺乏史料记载而质疑其真实性,陈子惠言之凿凿:中央军不同于游击队,是正规部队,与日军作战,各有胜负。胜败乃兵家常事。而游击武装是缺乏战斗力的,日军被小股游击队打败,且全军覆灭,确实有损皇军“威武”。陈闰生的话可谓切中利害,不仅板田要受到军法处置,而且死去的日寇包括板田的弟弟也将受到追究。正因为陈闰生拿捏到了板田的七寸,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板田方服服贴贴,经权衡利弊,才消除了对地方的灾难性报复。
当然,此时的日军已是强虏之末。随着国际反法西斯战争局势的变化,日本在各个战场上逐渐处于劣势,中国军队开始逐步进行战略反攻。中国军民经过多年的浴血奋战,已极大地消耗了日军的有生力量,并且在战略上掌握了更多的主动权。在中国战场,日军已难以维持大规模的进攻作战,开始进行战略收缩。加之日本在太平洋战场节节败退,其在中国的军事资源也被大量抽调去支援其他战场,留在中国的兵力逐渐减少,抽不出更多兵力来对付中国的抗日武装。要不然,板田是断不可能不复仇的。
离开白石铺时,夕阳正染红天边的云霞。陈子惠先生指着远处的山岗说:“这些故事,村里的老人能讲上三天三夜。他们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些种地的、挑担的,可在国家危难的时候,他们敢于拿起锄头、柴刀,甚至一条毛巾去拼命。不怕死,吃得苦,霸得蛮,耐得烦,这就是咱湘潭人的骨气,更是一种血性!”
听了他的话,我忽然想湘潭先贤杨度的一句诗:“若要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是啊,湖南人是有血性的,面对侵略者决不会屈膝求和,任何侵略者如果胆敢来犯,必将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自取灭亡!
马家堰下湖田广袤的田野
风从稻田里吹过,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个声音在轻轻应和。那些散落在乡野间的故事,虽没有载入史册的辉煌,却在这片土地上扎下了根,长成了不朽的传奇。
2025年8月19—20日写于莲城耘斋
8月22日修改
作者与陈子惠先生(右)在礼公冲
作者简介:赵志超,湖南湘潭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毛泽东诗词研究会理事、湖南省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湘潭市党史联络组副组长。著有《毛泽东和他的父老乡亲》《毛泽东一家人》《走出丰泽园》《播种芳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