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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祖师”孙恩投海自杀

李铁

东晋末年，孙恩领导近百万人的军队，纵横东海、南海两大洋。他的军队中，士兵都来自沿海地区，主张放开和鼓励海上贸易，与农耕地区的民众诉求并不相同。因此，他们失败后都被主流社会说成海盗，孙恩也被公认是海盗“祖师”。

孙恩本人是山东半岛的琅琊人，其叔父孙泰是五斗米道的教主，在当地民众中比较有威信。后来，孙泰被诬陷阴谋造反，遭到诛杀，孙恩为了保命，被迫逃到南方的一个海岛。孙恩逃亡的地方或许就是现在的舟山群岛，当时，很多五斗米道信众不满社会现实，大多认为孙泰并没有死，只是“蝉蜕登仙”，还有许多人跑到海岛上支持孙恩。

当海岛上人员越来越多，孙恩有了一定的军事实力。隆安三年（399年），孙恩从海岛对东晋发动进攻，因为还有很多临海郡县的群众响应，他的队伍迅速扩大，不到十天，就达到几十万人。这支队伍势如破竹，当地郡县官员不是被杀就是逃亡。取得初步胜利的孙恩准备进一步进攻建康（南京），他振臂对属下说：我要和大家一起到建康建立朝廷，取代晋朝。

东晋朝廷眼看事情闹大了，连忙派大将谢琰、刘牢之率兵镇压。政府军接连打胜，孙恩被迫逃走。不过他们在逃走时故意在沿途丢下金银财宝，追军争相抢夺，耽误不少时间，趁着这个空档，孙恩率众20万人，又退回了海岛。

第二年五月，孙恩又率部众进攻东晋，大军逼近会稽。在会稽守城的谢琰出战，但不幸战死。孙恩攻下会稽后，冲进城去，杀了谢琰的两个儿子，并着手进攻建康。

由于当时的风向并不利于江面行军，孙恩命令舟舰暂时停止攻击，出江入海，北上向连云港一带的海岛进发。但由于人生地不熟，粮草跟不上，天气炎热等因素，部队伤病员剧增。这时晋军追兵也已经到了，孙恩盛势渐衰，他感到不宜久留，命令沿海路南还。但在黄浦江下游一带，被晋军追上，他们遭到了重创，残军好容易才撤回舟山海岛根据地。

又过了一年，即隆安五年（401年）二月，当实力有一定恢复，孙恩又率众第三次登陆，攻打东晋。但受到刘牢之率领晋军的打击，不得不又撤回海岛。过了一个月，孙恩第四度登陆，他这次改变了策略，转攻黄浦江下游，图谋从海路进兵，先到镇江，再取建康。但这次东晋大将刘裕出马，以少胜多，打败了孙恩，他只好狼狈登船，逃回海岛。

不过孙恩手下人多将广，不久就重整兵力，再进建康。但此时朝廷已经有所准备，有许多晋军前来援助建康，孙恩乘虚袭击图谋再度失败，只好撤退。后来刘裕来讨，孙恩接连多次大败，实力大减，于是沿海路南逃。南逃期间，刘裕紧追不放，孙恩打一次败一次，手下的10多万人渐渐所剩无几，来自三吴地区的士兵百姓，更是死亡殆尽。

孙恩在浙江的浃江口再度逃入了海中，到了东晋元兴元年（402年），看着几十万的军队就残余几千人，孙恩心灰意冷。他害怕被朝廷俘获，于是和死党、姬妾近百人，纵身一跃，沉入海底。五斗米道教徒们纷纷在船上祈祷，希望他转世成仙。

孙恩虽然在三吴地区有很大影响，但他带领的军队一派流寇作风。每到一个地方，除了杀死地方官之外，就只会烧毁仓库房屋，劫掠财物。有时甚至于砍伐树木，填埋水井，完全是一个疯狂的破坏者形象，没有一点远见。

他的战略目标也总是不停地改变。起兵初期，看到有很多民众响应他，孙恩喜形于色，对下属说：“过几天咱们就到建康，建立新朝廷。”后来听说刘牢之来了，他觉得打不过，又改口说：“就算只割据浙东，总也能做个勾践！”再后来又听说刘牢之已经带着大军讨伐他们，他又放低了目标，说：“就算逃走，也没什么丢人的！”

孙恩出身于次等士族之家，非常憎恨世家大族占据高位，自己无法出人投地。因此，他对世家大族的屠戮格外严重。王凝之是书圣王羲之次子，是个标准的世家大族子弟。别人告诉他孙恩来袭时，他死活都不相信。等孙恩逼近，他虽然相信了，却不组织军队抵御，而是迷信五斗米道的力量，拜神起乩，踏星步斗，说是要请鬼兵守住各路要津。当城被攻破，王凝之仍然不相信同一教派的孙恩会杀他，并不逃走，结果被一刀枭首。除王凝之外，许多王谢大士族子弟，也都被孙恩杀死。

孙恩代表着沿海居民的利益，但由于他在海上的反乱活动被称为“中原海寇之始”，为后来海盗活动提供了经验。他的名字因此也成了海盗的代名词，成为海盗“祖师”。

文/李铁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作者李铁，1993年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专业硕士毕业，在甘肃新华社分社担任10年一线记者，熟悉西北5省特别是甘肃一草一木，冒着生命危险去过甘肃很多偏远地方，2002年到北京工作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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