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里的故乡

文/毓影  诵/小雨点儿

暮色漫过记忆的山岗时，总会有一首无字的牧歌在心头轻轻响起。那旋律里藏着彩虹的斑斓、炊烟的朦胧，还有母亲唤我归家的声调，像故乡的河水般，在岁月里蜿蜒流淌，从未停歇。

故乡的傍晚是一幅流动的画。天边的彩虹总在雨后悄然铺开，把晚霞染成温暖的橘红，泼洒在连绵的山峦上。山脚下的河水清澈见底，将这天地间的五彩斑斓一一收纳，像极了母亲珍藏的绸缎，在微风中轻轻荡漾。站在老槐树下的山岗上远望，熟悉的村庄卧在暮色里，家家户户升起的炊烟袅袅娜娜，像无数根细线，一头系着屋檐，一头拴着游子的心房。那时总觉得炊烟很慢，慢到能等贪玩的孩子追着蝴蝶跑过田埂，才慢悠悠地漫过篱笆；如今才懂，那炊烟其实很快，快到转身间，就成了记忆里抓不住的暖。

牧歌里藏着太多细碎的光阴。是黄昏时牛羊归圈的铃铛声，是晒谷场上爷爷摇着蒲扇讲的故事，是小伙伴们在月光下追逐嬉戏的笑声。那些岁月里的离合悲欢，都被故乡的风轻轻吹进了歌谣里。失意时趴在老门槛上掉眼泪，母亲递来的一块麦芽糖甜透了委屈；快乐时在田埂上奔跑，衣角沾着的稻花香随晚风飘散。那份不必刻意讨好的恬淡，那种被炊烟和灯火包裹的安然，是长大后走遍天涯，也再难寻到的温柔港湾。

时光荏苒，故乡的轮廓在记忆里愈发清晰。再次听到相似的旋律，眼眶总会不自觉地湿润。那首儿时听了无数遍的歌谣，如今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沉甸甸的思念。远望他乡的草原，竟恍惚看见故乡的田埂在岁月里蜿蜒，引领着我追寻逝去的童年——追着蜻蜓跑过的稻田，摸过鱼虾的小河，还有夏夜星空下，奶奶哼唱的催眠曲。我不愿忘却故乡每一张快乐的容颜，不愿让这份深情只停留在望眼欲穿的期盼里。

当牧歌再次在心头响起，所有的思念都有了形状。它是彩虹挂过的天边，是炊烟升起的屋檐，是母亲呼唤的温暖，是岁月带不走的眷恋。故乡从未真正远去，它就藏在那首永远唱不完的牧歌里，在每一个思念的黄昏，轻轻叩响游子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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