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迹忆·小小说（016）】小 姨 子

作家/沈 学 印 

       小姨子长得不算太漂亮，但身材绝对凸凹有致，风韵迷人。

       那天，她来我家。正巧妻子单位有事，只好我亲自操刀下厨。

       待我从冰柜拿出鲜肉放在案板上准备改刀时，小姨子竟毫无拘谨地来到我跟前，十分殷勤的不是拿盘子就是递碗，一时间弄得我倒很被动。

       本来天就很热，屋里又不大透风，她索兴脱去了薄薄的衬衫，上身穿着一件袒胸露肩的鹅黄色小背心，下身包裹着一条紧身的乳白色裙子，一个劲地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那起起伏伏的乳峰与纤细的小蛮腰，把我诱惑的心旌摇荡，情难自控。不一会儿，心不在焉的我就将左手中指当成肉片切在了一下，刹那间鲜血染红了整个手掌。这下子小姨子忙活得更欢了，时不时的在站起坐下，在举手抬足之间，把个曲线起伏的二分之一的小腹，和鼓鼓溜溜的三分之二的后背，都给你展露的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事后我跟小姨子很隐喻地说，在外面得注意点着装打扮，别让人家说三道四的。她一听瞪着透明清亮的眼睛反驳说，我的衣着不正常吗？你还没看着那些女孩现在的穿着吧？没用两句话把我造得很没面子，也很没趣，只好灰溜溜地作罢。

       那年夏天，刚吃完午饭，妻子班上有事先走了。

       就在我午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小姨子在外面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慌慌张张地从衣柜里掏出一双长筒丝袜，旁若无人地坐在我的身边开始往腿上套起来。

       那会儿，正是大晌午头，阳光把她的脸蛋照的像水蜜桃一样，鲜亮可人，近在咫尺的一条大腿在阳光的照射下愈显细腻光滑，雪白娇嫩，小腿也极尽丰满圆润，显得格外光彩照人。面对小姨子无拘无束的随意做法，让我半梦半醒又迷迷糊糊的脑瓜子一下子膨胀了起来，心里也跟开了锅的热水似的沸腾着。我那时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沸腾的热血几乎要促使我一下子扑到她的身体上，把她按在身躯下，狂热地吻她，使劲地亲她，猛烈地要她。

       但是，我还是克制了自己，让理性战胜了欲望。其实，那会儿我已明显地看出，小姨子不仅心存望江之势，更有投海之心……

       第二天，我问她昨天是怎么回事？

       原来，小姨子单位下午要来头头视察，要求员工必须统一着装，女士一色裙子配肉色丝袜。小姨子家远，平时又和她姐姐穿着不分彼此，常像到自己家取东西那样随便惯了。可我心里却在想，你这一随便差点没让姐夫我也跟着去随便，要是再挺一会儿，姐夫就要坚守不住啦，非摊上大事不可啦！

       那年开春，妻子被怀疑患上了乳腺炎，只好匆匆去北京确诊，小姨子也陪同随行。

我和小姨子很晚离开医院，回到宾馆。

       待我在自己房间里洗漱完毕后，她在另一个房间打来电话要我过去。我一听，心里又没底了，不知这回小姨子又在耍什么花招？进得房间后，一看小姨子穿着很正规，神情也很严肃，我始终紧张的心情才有了些缓解。原来小姨子早就备好了一瓶红酒，让我陪她喝一杯。她说今天要向姐夫做个检讨，都是自己这两年的随心所欲，给姐夫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过去的那些都是自己的不对，今天给姐夫道个歉。说着她举起杯来把半杯红酒轻轻松松地一饮而尽，然后又诡秘地一笑，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她说，过去有个穷人家的孩子，被送到一处饭馆做杂工。在一次趁主人不注意的时候，他偷了人家一件餐具。事后总懊悔自己当初的做法，又苦于没有机会检讨自己，为此天天心怀内疚。终于有一天，主人有意去远行，临走时将一把管金库的钥匙交给了他。数天后，主人回来接到交来的鈅匙打开金库一看，所有的金银财宝，丝毫不少，分文没动。主人十分满意，偷过餐具的孩子心理压力也得到了释放，再无了自责感。

       小姨子的一席话，不仅使我的心里豁然开朗，也让我看到了小姨子阳光般的内心世界。

       当我把这事向妻子一汇报，得到的夸奖更是意想不到——

       妻子说，允许你喝醉，允许你勾妹，但到晚上得归队，你若敢伤我的心，我就会伤你的肺；到时看我咋收拾你，即使不让你的第三条腿残废，也让你的鸟鸟永远打嗑睡！

       想想也是——

       小姨子挺可爱，但不能有想法，也不能有做法。

       妻子的话更是千真万确，只能照办，岂敢违抗。

        2013年2月10日 晨于北方悠然居书房

沈学印，曾供职电视媒体，现退休。已有4000余篇(首)文学作品在国内外百家报纸杂志发表;出书30余部、编书20余本、创办民刊80余期、获奖30余次。系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中国作家协会黑龙江省分会会员等。现为《乌苏里江》《知青文学》全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