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随笔)
特约作者:饶晓辉(江西)
某日,在整理一些过往的书刊本时,翻到一本笔记本时,扉页上写着 “随遇而安”的几个字,让我顿生感慨。
记得那是初到汕头工作时,潮汕笔友聚会发的一本记事本,便随手写下了“随遇而安”四个字。初到这个陌生城市时,这既是我对生活的态度,也是我给自己定的 “生存法则”。如今再看这四个字,竟像一面镜子,照见了这些年从 “不安” 到 “安然” 的心境变化。
随遇而安,是接纳生活的 “不按剧本走”。刚工作那时,我总把 “计划” 写满日程表:几点起床、几点看书写点东西以及年底要完成什么目标。可现实总爱 “捣乱”:临时加班打乱学习计划,项目变动让努力方向偏移,甚至连一场暴雨都能让精心准备的周末出去游玩泡汤。原来,生活的 “意外” 里,藏着另一种安排。
后来读《浮生六记》,沈复写 “世事茫茫,光阴有限,算来何必奔忙?” 突然懂了:所谓 “随遇而安”,不是躺平,而是承认生活的复杂性,把 “必须这样” 换成 “这样也可以”。就像春天的雨,你若抱怨它湿了鞋袜,就会错过泥土的清香;若撑着伞慢慢走,倒能看见草芽从砖缝里探出头的惊喜。
随遇而安,是在不确定中找到 “小确定”。记得早几年疫情最严的时候,我们都被困在家。没法工作、没有外卖、甚至连基本的户外运动都受限。起初焦虑得整夜失眠,后来试着 “改造” 生活:用空瓶种葱,将户外活动改为室内健身等, 那些被 “计划” 忽略的小事,竟成了最踏实的幸福。现在的我,依然会做规划,但也会在计划里留一道 “缝”:比如预留半小时发呆,允许自己偶尔不想工作,甚至故意绕路去看街角那棵开花的树。因为我知道,真正的 “安”,不在 “一切尽在掌握”,而在 “即便不完美,也能找到让自己舒服的姿势”。
随遇而安,是与自己和解的温柔。以前总爱和别人比较:某某升职了;朋友换房又换车了;连朋友圈里别人的旅游照片都让我觉得 “自己不够好”。直到有次爬山,同行的伙伴体力好,一路冲在前面;我爬两步歇三步,却意外发现了崖边的野草莓,红得像小灯笼。那一刻突然明白:人生不是比赛,没有 “必须到达的终点”。
如今的我,更愿意关注自己的 “节奏”:喜欢慢就慢慢走,擅长小就做好小。就像《菜根谭》里说的 “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外界的喧嚣或寂静,都不会打乱内心的从容。
合上笔记本,窗外的蝉鸣正盛。风掀起书页,“随遇而安” 四个字被吹得模糊,却在心里更清晰了:它不是被动的妥协,而是主动的选择 —— 选择在无常里找常,在变动里守心,在忙碌里留一份温柔给生活,也给那个努力又平凡的自己。或许,这就是 “随遇而安” 最动人的意义:它让我们明白,人生没有标准答案,但每一种 “遇”,都值得用 “安” 的姿态去迎接。
随愚而安,不仅是一种人生境界,更是一种生活智慧。它让我们在喧嚣中找到内心的宁静,在浮躁中坚守本真的自我。
作者简介:饶晓辉,笔名:筱野,网名:竹林听雨,江西抚州东乡区人。1981年10月至1985年10月在福建厦门某部服役。1982年开始文学写作,先后在《解放军报》、福州军区《前线报》以及厦门、泉州等新闻媒介发表稿件。1992年南下广东汕头,就职于一家工艺进出口公司,任公司中层管理。期间,在《羊城晚报》、《汕头日报》、《特区晚报》等发表各类稿件千余篇,并被南方报业集团《汕头特区晚报》聘为特约记者。都市头条采菊东篱文学社执行副社长、特约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