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鲁迅是神一样的存在,因此,我创作出四篇敬仰之作。此文获“长江文艺”全国征文大赛入围奖。
绍兴是一个普通的江南小镇,我们的“迅哥儿”就出生在这里,提到这位冷峻的兄长,我就会发出会心的微笑。
绍兴铺着石板,在南城都昌坊口东面台门,便是周家,有很阔大的天井,直对大厅,上写“德寿堂”大字,1881年9月25日,鲁迅诞生在这里。
鲁迅本名周樟寿,后改作周树人,“鲁迅”这个笔名取自母姓,其时周家有水田几十亩,并不愁于生计。幼年的鲁迅被保姆长妈妈带领,长妈妈人淳朴,农村妇女,在她回乡下返城时将鲁迅朝思暮想的《山海经》带来,鲁迅全身都兴奋得震悚了起来。他在百草园念书,百草园在秋天的黄昏里显得阴郁。不久鲁迅认识了少年闰土,稍大一些,便前往三味书屋朗读“四书五经”,“唐诗三百首”等等,“三味书屋”呢,弥漫着学究气,花园里的两株桂花树,在暗夜里浮动着阴郁的气息。这期间,鲁迅热心于描摹,搜集两谱、抄书、种花,下课后与农民的孩子一起玩耍。鲁迅的祖父因科场案件下狱后,周家就走下坡路了。鲁迅的父亲甘于沉沦,借酒浇愁,身体也慢慢变坏。几年间,鲁迅常出入于当铺与药店之间,他在“轻蔑”里接过钱,又去药柜购回奇怪的药引子…周家堕入了“困顿之中”。1920年3月,鲁迅作为公派留学生留学日本,在樱花烂漫的时节,他毅然带头把长辫子剪掉。在东京,孙中山革命活动的影响巨大,鲁迅不久加入了章太炎等人成立的革命团体“光复会”。在仙台医学专门学校学医期间,他曾给好友许寿裳寄赠一张照片,额角开阔,颧骨略高,清澈的眼睛,泛着淡淡的忧郁。相片背面,题着一首七绝:
灵台无计逃神矢,风雨如磐黯故园。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在仙台求学的第二年,学校放映的影片中,有一个捕获的中国人被砍头,日军将要行刑,围观的中国人全部拍掌呼喊“万岁”。这件事对鲁迅的刺激很大,他决定去改变人的精神,去倡导文艺运动。年青的鲁迅退学了。教过他的藤野先生在赠送给他的照片背后,写下了“惜别”二字。鲁迅辗转于东京浙江绍兴南京北京一带。在北京宣武门外藤花馆和补树书屋内,鲁迅是寂寞的,这寂寞一天天长大,像毒蛇一样,啃啮着他的灵魂。某一天,鲁迅正在会馆里抄写古碑,《新青年》杂志的编辑钱玄同敲开了房门。他鼓动鲁迅写一点“毁灭铁屋子的希望”的文章。受此鼓动,民国1918年5月,鲁迅在《新青年》杂志第四卷第五号上,发表了中国第一篇用白话写的小说《狂人日记》。如长空沉雷,如大地春潮……这篇小说,作者用高度的现实主义的概括的手法,描绘出了封建社会制度和封建礼教的吃人的本质。通过对于“狂人”的描写,深刻地表达出人民对于封建社会制度和封建礼教的痛恨,要求打破毒害他们精神上的枷锁。鲁迅自己也承认,《狂人日记》比“果戈理的忧愤深广。”鲁迅自此一发而不可收拾。在当时的进步人士与革命青年的心目中,鲁迅仿佛如天边的启明星,从地平线上一跃而起。他写短篇小说《孔乙己》,孔乙己在曲尺形柜台后爬来喝酒,受到人们的奚落与嘲笑。实际上,作者是在嘲笑封建社会与不合理的制度。在短篇《药》中,作者在“革命者的坟上添了一个花环”,以增添若干亮色。鲁迅的深刻,在于指出革命的先驱们脱离了群众,因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短篇《故乡》里,一片凄凉、苍黄的天底下,横着萧索的乡村,没有一点活气。闰土来了,生活压迫太重,他近于木讷,手又粗又笨,像是松树皮了。鲁迅回想着“朦胧中展开一片海边碧绿的沙地来,上面深蓝色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色的圆月……”小说结尾处,鲁迅激愤地写道:“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一件小事》中鲁迅蔑视于上流社会的虚伪与腐朽,而对于搀扶跌倒老妇的人力车夫,作者感慨:“......觉得他满身灰尘的后影,刹时高大了,而且愈走愈大,须仰视才见。”《风波》的背景为1917年的张勋复辟事件。鲁迅用简洁明快的手法,描摹了乡村自然景色,刻画了农民纯朴的性格,并凌厉地揭露了以赵七爷为代表的农村丑陋黑暗势力,图谋在辛亥革命后的伺机反扑。某种意义上,鲁迅真是中国漫漫长夜睁着眼睛守夜的人。1921年,杰出的不朽的《阿Q正传》在鲁迅笔下横空出世。那个自高自大那个吊二郎当那个陶醉于“精神胜利法”的阿Q,在枪声里魂飞魄散了。作者通过阿Q这个艺术形象,批判了辛亥革命失败的历史,以及产生阿Q自欺欺人“精神胜利法”的社会根源和历史根源。《阿Q正传》是中国新文学史上的一座丰碑。很快,它被翻译成了几国文字,更深广地进入到世界各地,获得了不朽的名声。鲁迅因此而成为二十世纪伟大的中国作家之一。鲁迅的杂文丰富而犀利,用他的话讲:“是匕首与投枪。”鲁迅在《纪念刘和珍君》中沉痛地写道:“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在小说集《呐喊》中,鲁迅的新文学终于取得了对旧文学的胜利。在鲁迅的倡导下,“左联”成立,鲁迅指出:“对于旧社会和旧势力的斗争,必须坚决,持久不断……”在鲁迅50寿辰的庆祝会上,身穿长衫的鲁迅与夫人许广平抱着儿子周海婴,在花园里露出柔和的笑容,眼睛闪耀着智慧的光芒。温情的鲁迅与作家美术家记者学生教授代表们围坐一起,祝福鲁迅健康,期待他继续为人民革命事业而努力。鲁迅清瘦,唯眼睛的光如火焰。他兴致很浓,向与会者讲到了自己的故乡绍兴,在日本的学医、文学的初创,各国无产阶级的文学。
鲁迅也公布了自己的工作,翻译、绘画、木刻、杂文、小说创作,是他讲得最多的词汇。1936年10月19日早上5时,这颗天才的热烈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我用很大的耐心收集了鲁迅一生作品的数字,它也不精确,只是一个约略的统计。创作小说3本,散文1本,散文诗1本,杂文16本,共约650篇,以上计170万字。鲁迅翻译介绍俄、法、德、日等古典作家作品及苏、保、罗、捷、匈、芬、荷、西十余个国家现代作家作品共计310万字。接待了国内外500多个来访的青年,并亲手给海内外的读者回信3500封……
临河的广场旁边,种的是乌柏树。乌篷船终年在河里航行,村外多半是水田,春天是一片新秧的嫩绿。
两岸的青山在黄昏中,都装成深黛色,故乡在船后慢慢地隐去。生命之树常青的绍兴,萦绕着点点湖泊和静寂的村落,也环绕着冷傲而深邃的鲁迅。
2009年9月16日原创于四川省绵阳市南河坝之市广播电视台宿舍,2025年7月1日改定于绵阳市富临外滩花园。
进入中年,我对鲁迅先生的想念愈发多起来,隔三差五地想一想,那个满头倔发的中年人,瘦削略带病态的脸庞,冷冷一瞥尤如寒星凛冽的眼神,还有孤傲的胡须,藏在智者的悲悯与忧郁之间。
我决意再写心中永久的不可代替的鲁迅,虽然我写过一些,也存留于世间的报刊书籍,那却是不够,如敬畏浩大的江河却只取一瓢乎,如仰望雄浑的高山只迈出一步耳。我在一片叫着鲁迅的天空下面漫步,思索两组词汇:横眉与俯首。熟读鲁迅的读者知道,这是从先生那幅如匕首如投枪的对联化出,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在这里引用,恰当得很。从相术看,横眉之人皆斗士,在奋勇路上从不言输。北宋张载名言即“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历代为世人传颂不衰。在鲁迅这里,横眉就“耸起眉毛,怒而视”,他怒什么呢?在《记念刘和珍君》里,刘和珍与同学一道上街向段政府请愿,中弹,仆地前遭士兵猛击两棍,“死掉了。”淡淡三个字,凸显鲁迅的愤怒,不仅如此,先生还带血呐喊:“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环顾四周,天边暮云拥血而流,鲁迅疾呼了:“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鲁迅慨然一叹,历史上中国女性多唯唯诺诺之辈,而这次竟然是冒着弹雨相互救助,从容赴难不曾退缩,妇女从被压迫到浴血奋战,中国是有希望了。无独有偶,先生在《为了忘却的记念》一文里,鲁迅对柔石,殷夫,胡也频等几位左翼作家的遇难,表现出悲痛的深切的同情。记得多年前我在乡下种地,于黑暗的长夜翻读一本《革命烈士诗抄》,包含了殷夫,柔石的诗篇,其大义凛然足可感天动地。鲁迅在文中提到殷夫译过裴多菲的爱情诗,柔石在寓所弄文学,体质也瘦弱。他们像一些小树,围在山脚的边缘。也像一湾泉水,努力的滋养着野草。有一日,黑暗势力向他们举起屠刀劈杀,五位前驱倒在血汨中。鲁迅睡不着,孤身于客栈,写下激愤的诗作,为亡魂呼喊!“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他沉重地想,中国失掉了很好的青年。这是专指民国早期军阀混战时的杀戮与残暴,鲁迅的横眉与不妥协如雕塑一般地凸立!
可我还发现先生横眉的另一面,在鲁迅小说《肥皂》里,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招儿带翻了饭碗了,菜汤流得小半桌,四铭尽量的睁大了细眼睛瞪着看得她要哭,”下文说四铭去夹看中的一个菜心,不见了,左右一瞥,学程正朝张得很大的嘴里塞,四铭只好无聊的吃了一筷黄菜叶。在这里,一个封建卫道士迂腐的形象栩栩如生。而在《高老夫子》一篇里,夫子为谋生计将本名改成高尔础,是仿俄国文豪高尔基之意。牌友不知究竟而询问,夫子却是高傲一笑,并不作答。他以为自己发表一篇名文后新得聘书,与牌友终是拉开了长距离,人的等级,于无形之中形成。
在人们津津乐道的中篇《阿Q正传》里,鲁迅躲在时光的铁幕背后,用犀利的眼神扫视昏暗的未庄,用清澈的放大镜检查肮脏的时光暗处。拖长辫子的阿Q在发生争吵时,间或瞪眼道:“我们先前一一 比你阔多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几十年前我读此作就记住了“阔”,因我老家的人不说“阔”,只说“富”或“肥”,一个“阔”字,生动有趣。阿Q还打架,他与闲人纠缠,被闲人在壁上碰了四五个响头,闲人得胜而走。阿Q懵圈了,他好歹憋出一句:“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于是也心满意足地走了。阿Q跑去调戏小尼姑,兴高采烈地说:“和尚动得,我动不得?”他扭住伊的面颊。他这一战,忘掉了欺凌他的王胡和假洋鬼子,更加得意的一拧才放手。鲁迅不动声色地写小尼姑的哭腔,酒客们九分得意的笑。阿Q在土谷祠里舂米,吸旱烟时看见女仆吴妈,唠唠叨叨聊天里阿Q突然跪下要与吴妈困觉,困觉在四川叫睡觉,此处是想发生男女关系,鲁迅笔锋一顿:“一刹时中很寂然。”吴妈在一楞后发抖跑远了。阿Q想舂米,秃头上挨了一竹杠,火烧似的痛。阿Q被赶出祠堂,饿极了进庵内拔萝卜生吃遭土狗追撵,在未庄他无路可走,惶惑里进城参加革命军。文中末段还用大有深意的笔法写阿Q作案被处死前画花押,却是椭圆形,阿Q羞愧难当,终于被断头。观赏全文,有一句话如淬火的铁镌刻在山岩上,不曾风干:“凡是和阿Q玩笑的人们,几乎全知道他有精神上的胜利法。”也是我们讲的麻药,麻痹中枢神经的点,使中毒者不断沉沦。我反复研读《阿Q正传》后承认,这是鲁迅文学殿堂里的基石,亦是中国近代文学史伟大的作品。
上面讲述的是鲁迅的横眉,这道眉,如飓风,如狂雨,如闪电,如虹霓,也恰如山岩之胸膛,也好似天尽头的大树!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俯首的音调温和,意即面对大众一样的土地和辽阔的星空,产生出敬畏与顺从的心情。鲁迅不单单是横眉冷对,在衣衫褴褛的劳苦大众面前,他将自己的目光与身体下沉,沉到尘世间,开出一朵“俯首”的花朵,以此与地下面的树根和根上的茎叶相握,感受彼此的温度,体验世间万物的真情。
鲁迅的父亲常年生病,这就苦了年少的他,常常是踮脚朝很高的当铺递上衣物,在“侮蔑”里接过钱换药,在服下稀奇古怪的药水后,他的父亲仍然是亡故了。在《一件小事》里,先生对车夫搀扶着摔倒的妇人送去就医,感到他满是灰尘的背影,愈走愈高大,须仰视可见。而怀揣私心杂念的“我”,在车夫的“威压”下榨出“我”的皮袍下的“小”来。在人生的街道上,坐车人与拉车人位置不同,视角不一样,思考的方法也截然相反,本文可作为一例。《孔乙己》是我喜爱多年的名篇,鲁迅笔下的孔乙己是鲁镇唯一站着喝酒的穿长衫的人,满口之乎者也,叫人听得云里雾里。他喝酒要一碟茴香豆,我查了一下,也是我们四川称呼的胡豆,孔乙己看孩童围到吃茴香豆后,不散去,着慌似地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孩童一哄而散。孔乙己因偷窃挨打,还被丁举人打断一条腿,竟然是只能双手当脚爬行,到酒店柜台下又温一碗酒,还赊账。后来,“我们现在终于没有见一一 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有人说这是病句,我却读得难受又解气,这个在小角落晃动的热心的善良的文绉绉的孔乙己,大约的确死了。
我对《故乡》另眼相看,只因出场的两个人物,一是圆规,一是闰土。我们这个年代的读书人,印象深刻的有闰土。鲁迅先写心中的故乡,深冬,阴晦天气,呜呜的冷风,苍黄天底下,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这种代入感强的描绘,让人身临其境。鲁迅的头脑闪出神异的图画,圆月,金黄的沙地,碧绿的西瓜,少年举叉刺猹,反从胯下逃走了。这段传神的描述,我反复看了很多遍。先生把美好的东西展给世人看,一层一层地推进,走入沙地,观赏月光之美。鲁迅在很多年后回故乡了,他吃惊地发现闰土眼睛红肿,手背开裂,闰土站住,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注意措词)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老爷!……”此刻,两个阶层的人隔着厚墙壁,已是无法打破。鲁迅用笔简洁,用词传神,一个凄凉一个恭敬,活画出社会的不平等与可悲的隔阂。在本文里,先生还塑造了一个小市侩气的圆规,这是叫豆腐西施的杨二嫂,高个,刻薄,双腿叉开,形似圆规。贪小便宜的圆规愤愤的数落“我”,顺手将手套塞进裤腰出去了。寥寥数语,圆规自私自利的模样尽出。鲁迅不忘幽她一默,圆规缠过小脚,拿起鲁家的狗气杀(养鸡的器具),竟跑得这样快。
离开故乡后先生睡在船舱,悟出一句警醒世人的话:“我想,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我也想寻一条荒无人烟的路,在上面踩出我的脚印,谦卑,渺小,掩盖,消失。鲁迅高妙之处,把喜剧毁灭后展示给大众前,成为悲剧。有人一直向我推荐《祝福》,坦然地讲,这篇作品不仅对我影响大,对人间的影响也大。读者们议论悲惨境地时总讲到祥林嫂,连悲哀也没有了,仅剩木偶的模样,可见伤害到骨子里了。奇怪的是,我不断地阅读本文开篇:“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在我的祖国,几千年延续不绝的风俗由以春节为重,春耕夏播秋收冬藏,劳累一年,到腊月间确该放松。看见灶房忙碌,家人围聚,白酒飘香,腊味扑鼻,灶神财神天神地神拜过了,又祭神龛上的祖宗神位。随后燃起一盆柴火,焰口旺旺,亲友围坐摆起风雨春秋之一年,自然是兴味无穷。
又说到《秋夜》了,先生留下一句著名的惹争议的话,“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段话饱受非议,什么?是什么?我私心认为,鲁迅还有一句关于孔乙己大约的确死了,也应是病句。但我喜欢这类写法,几十年来顽强地深化在我的记忆里,这就是成功。再看名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先生描摹风景之笔老到有劲,淡淡几抹,景由心生。常年阅读鲁迅作品的人,对百草园最是熟稔,好像是自家的后园罢。生灵们在这方水土活跃,在它们看来,一座园子,便是整个世界。动物与植物的纠缠不清,在这片天地并行不悖地齐长,生之乐趣,俱在其间了。而让我神往的还有三味书屋,三味”取自“读经味如稻、梁;读史味如肴馔;读诸子百家味如醯醢(音希海,即醋和肉酱)”的古语。三味书屋的主人是绍兴城博学的寿镜吾先生,鲁迅有幸进他书塾,自是受益一生。寿镜吾教书时,一念高兴处,便将头仰起来,摇着,向后拗过去。我后来明白,这拗也是后仰,向着天上。鲁迅的笔法总是暗藏玄机,一笔,如闪电,将昏沉沉的天幕撕开,洞察尘世的百态人生。
鲁迅先生写过一本书叫《故事新编》,单是目录就令我止步不前,补天,非攻,奔月,铸剑……我尤其是偏爱“出关”,古时某一天,老子会面学生孔子。两位文化巨人在洛阳行见面礼,天上两朵奇妙的云发生温和的碰撞。老子表现出大师的风范,天,地,雌,雄,性,命在世间游荡,还有孔子见师后送的挂在檐口的一只腊鹅。史述老子骑青牛至函谷关,关令尹喜迎入官驿,北面师事之,居百日,尹喜恳请老子著书立说,以惠后世。白发长袍的老子沉思后著下《道德经》,尹喜激动叩首谢之。在鲁迅的文中说:“老子过函谷关……不多久,牛就放开了脚步,大家在关口目送着……再一会,已只有黄尘滚滚,什么也看不见了。”鲁迅的笔下揪着心:“窗外起了一阵风,括上黄尘来,遮得半天暗。”老子骑青牛去哪里了?在函谷关写下影响中华民族万年文脉的老子去哪里了?
鲁迅先生写过一个自传,极简略,大约生于某一年的绍兴城,父母姓甚名谁,家产若干,后败落。哪里念书?留洋,1918年受钱玄同的劝导写小说,启用笔名鲁迅,写过一些书,云云。当然了,鲁迅还写下一句传世的话: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终竟不过是苍蝇。
2023年7月3日,原创于绵阳滨江广场富临外滩花园家中,其时大雨。2025年7月1日改定于绵阳越王楼前
鲁迅,中国文化的守夜人
一说到枕边,朋友们或许楞住,"岳老师,怎么在枕头边看鲁迅呢?"呵呵,我是淡淡的一笑,此刻在枕边能让我回想的是,那一张瘦削的脸庞,满头不服气又倔强的短发和如刀刃闪着睿智光芒的眼睛,他的嘴唇看着世俗,一旦口吐莲花,便是星光满天,水银泻地。
我在祖国的土地上行走几十年了,黑的夜,白的光,花的海,密的人,还有图书馆满架的书籍和茶肆边的闲话……如此于我而言似乎阅尽沧桑人世与无边春光,这其间也读了无数真君子和伪小人的作品,但好象越读越困惑,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说高大的一眼看去又是渺小,说光荣的一眼再看还是丑陋,那些指引过我的路碑,在暮色苍茫里显得斑驳陆离,比不远处乱草堆中的墓丘醒目不了多少,再回望火焰腾飞的天际,阵阵黯然,与夜色浑沌成一体了。
广阔的尘世迢遥,我需要有个明晰的人与他犀利的目光和他温和的笑容浮现在眼前,这位长者,叫鲁迅。
提到迅哥儿,我就想起鲁镇后园中"两颗相同的枣树",想起在月光下抡叉刺猹的闰土,想起河边浆洗衣衫的大嫂,想起曲字形柜台前教人写"茴香豆"的孔乙己,想起酒楼上忧郁的涓生,想起出关的白发苍苍的老子,想起枯寂在村落边的祥林嫂,想起砍头前还悔恨画不了圆的阿 Q ,想起吃人血馒头的小栓,想起……写于此,我不禁泪水潸然。
在无边无际之华夏大地,匆匆忙忙的慵懒倦息的高高在上的匍匐哀号的叱咤风云的任人欺凌的神情散淡的身影坚挺的中国人一代一代走过去了,走过寒冷的冬季,走过和煦的春色,走过炎热的仲夏,走过萧疏的深秋。人们总是落寞而行,虽身边同路人万万千千,然而内心却是荒凉得很。
但有鲁迅这个人就不一样,他固然严竣,心田却铺满绿草,他偶尔叉一下腰,穿斜的毛衣也弥漫着人性的光泽。
鲁迅用漫不经心的口气讲,"主张宽容的人,万勿与他接近。"在这里,我惊悚不止,可知宽容是美德,是佛面前的"菩提树",甚而至于还是众人口中的道德楷模啊。我曾被宽容迷惑过,以为人可以在牌坊下守寡一辈子,而沦落到后人在怨恨里效仿的地步。
鲁迅曾说过,他喜欢干净的小溪流,而憎厌深不可测的烂泥塘。现在我开始明白,凡是简单的澄澈的一眼明了的人和事物,总是让我们接近让我们赏心悦目。而那口潜藏着危险的泥塘,在老远处就让我踟躇不前,心怯得很。
鲁迅还说过,故乡的云很低很沉,远山一派荒凉……每读于此,我的心也沉重晦暗起来,因为这朵云在天空横亘几千几万年,好像要亮开了,倏忽又关闭了,我在那里可以接受它那珍贵而温暖的光色呢?
我曾多次在睡觉前回忆鲁迅那座院子,有秩序井然的三味书屋和夜虫乱鸣的百草园,有八仙桌上带甜味的黄酒和河流上划行的乌篷船,有水草密布的腔调摇曳的社戏和鲁镇年关节炸响街头的火炮,还有,在这片苍老而苦痛土地上踽踽独行的鲁迅先生。
鲁迅是可以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他失之交臂,然而这里有轻与重,有拿得起放得下,更有院落天井夜幕下一个瘦人默坐藤椅的悠然。
鲁迅在离开人世的那一天,他的棺木上覆盖一面"民族魂"的旗帜,扶棺者俱为哲人、作家,仅此殊荣,唯鲁迅一人耳。
鲁迅是轻轻地走了,静得这人间也了无声息,不过我说,鲁迅是中华民族五千年来的守夜人,这自然是不错的。有他在,长夜漫漶,尘世安稳。至少,几十年间我就一直睡得踏实。
放眼当今中国文坛,我以为尚有鲁迅莫言高行健贾平凹阎连科赛珍珠胡适茅盾郭沫若巴金老舍艾青林语堂王蒙北岛余秋雨曹禺陈忠实余华沈从文汪曾祺张爱玲郁达夫徐志摩李劫人沙汀顾城王小波艾芜海子刘心武舒婷阿来古华残雪方方张贤亮易中天张承志的书籍陪我前行,人言"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是"智者的眼睛",我却喃喃自语,"不过一行脚印罢了"。
莫言的书已经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了,善哉,我曾几年前千里迢迢去过高密,一看山东平原的田野就觉得亲切,如我四川丘陵家乡的空气与阳光,温润如玉又不失天地气象。贾平凹的陕西之作也让我读如甘饴,黄土高原凌厉之风也扫不走我阅读的况味。还有一位阎连科,据道上高人讲已显露中诺奖的冠军相了。一切随缘吧,我依旧读鲁迅,在枕边,在万籁俱寂的夜里。
忽然又想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睡在哪里,不都是睡在夜里。"
2021年初秋创作于绵阳临园口某优雅茶楼,2025年仲夏改定于绵阳东河坝之滨江广场
壹
绍兴处于浙江,名人辈出,山川风流,明代大文人徐渭出生于此,他笔下画的花卉,满架风雨带潮生,而一孤傲老者柱杖缓慢曳裾山行,很小,如一点鸟影,飞着趔趄着转山角不见了,留下倔强的身影温暖空山。大侠士秋瑾不必说了,她冷冷一笑,旧社会的屋基也晃了几晃。鲁迅,“迅哥儿”就降生在一间光线略暗的卧室。很小的时候,我在书店的墙上看见几幅肖像画:那时就十分不解,一张画像上就是鲁迅,他胡子不茂盛,只短短一绺,横贯上唇,呈现谦和,又洋溢孤傲。
鲁迅是冷傲而峻峭的,他的笔如刀如匕首,将恶人的血放出来,反衬长空与九天的灿灿光华。他的笑带着蔑视,对伪君子与旧政权投去凛凛的一瞥。“野草”是丰美的,殊不知脚下如“地火在地下运行,奔突。”“秋夜”是寂寥的,“在我的后园,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而“雪”是美艳的,鲁迅轻叹,“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魄。”那个“阿长”,总是在床上摆一个“大”字,切切察察的,生长出《山海经》的故事来。藤野先生有些迂腐,终究迀且腐的目光满生勇气,伴着鲁迅夜半走笔寒窗。我依然记住了“闰土”,他开血口的手背与刺獾的机智,和西瓜藤蔓上浮动的月色,铭刻于一代人的心田。我还记住了孱弱的“孔乙已,”在肮脏的地面爬着他,还念念不忘回香豆有几种写法。“祥林嫂”蹒跚着走来“眼睛间或一轮,表示她是个活物,”在阳间凄惨过,阴间还须被锯成八大块。热衷“精神胜利法”的阿Q,称为国民落后形象,鲁迅痛斥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贰
鲁迅叫周树人,中国老话讲“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掰指头一算,鲁迅生于1881年,至今已过100余年,而他文章的穿透云层的力量,将持续一千年以上。
他落地的时代太黑太暗了,慈禧老太婆擅于专权,有点浮肿的脸上,弥漫着阴沉而且尖锐的笑色,然而她的存在,提示阳光的苛刻与冷酷。还再过二十余年,激愤而坚持改革的光绪才会走上前后,他倚重的“七君子”如康有为、梁启超一群人,将用鲜血与呼号,在紫禁城的雉蹀上,顽强地荡开一个大大的缺口。至于“二十八画生”的毛润芝,要在三十年后,历史的沉重步子才伴随他走向井岗山,让古老中国的南方,显射出一抹强烈的光芒。鲁迅曾打个比喻:沉沉中国如间封闭的黑屋子,无数人昏昏欲睡,在无尽的麻木与欺诈中,国人坠入死窟。倔强又率先苏醒的鲁迅,趁珍贵的空气,愤而挺立,决意砸破这间丑陋而阴森的黑屋子。他在《新青年》上,发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部白话小说“狂人日记。”不朽之鲁迅,以象征主义的手法,运用深刻的笔触,猛烈抨击封建社会的吃人本质。他又一批小说振翅奋飞,它们是“故乡”,“药”,“风波”,“阿Q正传”,与“祝福”,我千疮百孔的中华民族,是这批修长而洒脱的身影覆盖着落雪的南方与炽热的北方,匍伏并在生死上挣扎的饥民难民与流民,听见了一声声闷雷,轰击着麻木不堪的山地,河流,漠野与乌云翻卷的长空。“五·四运动”的闪电,震颤着华夏民族。鲁迅沉着并冷峻地走过,他与革命斗士陈独秀一道呐喊,奋通冲击在反帝反封建的最前列,而成长为“最有斗争精神,最无奴颜媚骨”的新文化运动的伟大战士。他是中国的“脊梁,”瘦骨嶙峋,伤痕累累,惨烈的血疤与创口,展示着伟岸中华民族的“良心!”
鲁迅的杂文,后来者给予了大量的不吝惜的颂辞,而我称誉它是寂寂森林的“磷火,”在死一样的悲哀中,跳着希望,跳着黎明。
叁
鲁迅抽烟很凶,我经常注视着他并不潇洒而又别具一格的吸烟姿态,想笑笑才舒服一样。他的脸瘦削,似乎象一堵壁立千仞的悬崖,也爬着野草(胡须),也流淌冰霜(沟壑纵横),也射出冷光(寒星),也含着轻视(不苟言笑),究竟他坚硬的胸膛里,搏动着怎样一颗柔情的心。如果据此认为鲁迅薄情寡义就错了,许广平走进了他的心,周海婴靠近了他的心,读者拥着他的灵魂,毛泽东也高扬着他的灵魂,“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这是鲁迅自我画像。对于这个从周家大院走出来去动摇老房子的人,我一贯持守着尊严。而他对于一个平凡的“总弄出切切察察声响的长妈妈,”在响起霹雳后,全体都震悚起来,于是乎,对长妈妈发生了新的敬意。因而在阿长辞世以后,还沉重并深情地念道:“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
2017年6月16日原创于绵阳富临外滩花园,2025年初夏改定于绵阳涪江之畔。
作家简介:岳定海,公元1955年农历4月18日生,汉族,中国四川省盐亭县云溪镇中北街人,祖世原籍盐亭县古来乡(今嫘祖镇)石水缸村(岳家湾),另外一脉分布射洪市凤来乡张家沟,系作家、书画家、文化学者、旅行家、收藏家,无党派人士。1958年进入盐亭县城北街幼儿园启蒙,1960年入盐亭县城城关小学(现云溪小学)读书,1965年毕业,1966年遇上狂热的“WG”,1967年入盐亭中学读初中,1969年毕业,1970年做临时工,1971年上山下乡到四川省绵阳市盐亭县两河区章邦公社6大队5生产队(现盐亭县云溪镇东永村,世称“苏家山”)当知青,近七年。后招收回县城当工厂学徒,累计工作于盐亭县塑料厂、丝棉针织厂、二轻局,从学徒工起步,历任办公室主任和民选厂长。1987年考进绵阳市广播电台任主任记者,期间从北京广播学院(今中国传媒大学)编采专业和四川省委党校经管专业本科毕业,定居中国唯一科技城、四川第二大城市、黄帝元妃嫘祖故里、药圣岐伯故里、治水英雄大禹故里、诗仙李白故里、文豪欧阳修故里、墨竹大师文同故里绵阳。
作家岳定海任中国散文诗学会原理事,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林业生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艺术研究院创作委员,中国新诗协会会员,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中国集邮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文艺传播促进会副会长,四川文化艺术学院客座教授,四川省嫘祖文化促进会副会长(兼省嫘祖文学院院长),四川省散文作家联谊会副会长,四川省通俗文艺研究会顾问,四川省文艺传播促进会散文创作中心副主任,四川省文艺传播促进会文学艺术研究院副院长,四川省辞赋家联合会副主席,四川省老作家书画院院士,上海《三江知音》杂志社顾问,四川《格调》杂志编委,四川《散文高地》编委,四川《船波文艺》编委,四川省级《嫘祖文艺》编委,电影《樱子》文学顾问,四川赵蕤文化产业园顾问,中国知青协会四川省绵阳市分会顾问,绵阳市政协委员,绵阳市人民政府政风督察员,绵阳市嫘祖文化促进会常务副会长,绵阳市岳飞文化研究会副会长,绵阳市散文学会常务副会长,绵阳市《嫘祖》文艺主编,绵阳市丝雨嫘祖书画院常务副院长,《绵阳散文选》主编,绵阳市三江文化研究院顾问,绵阳市党外知识分子联谊会副秘书长,绵阳市收藏家协会常务副主席,绵阳市中华传统文化研究会顾问,绵阳市盐亭商会顾问,绵阳市广播电视学会副秘书长,盐亭县文同文化研究会顾问,盐亭县岐伯研究开发会荣誉会长,盐亭县作家协会名誉主席,盐亭《云溪》文学杂志社顾问,中知协绵阳盐亭分会顾问。
作家岳定海从事业余文学创作数十年来,在国家级和省级出版社(包括“作家出版社”“中国文联出版社”“大众文艺出版社”“中国文史出版社”“天地出版社”“伊犁人民出版社”“成都出版社”“新世纪出版社”“三江文艺出版社”)正式出版、公开发行个人文学著作30部,代表作系《我的文学史》《天空之镜》《岳定海文学课》《大地隐秘史》《世界空空荡荡》《日暮乡关何处是》《蜀境》《岳定海散文卷》《劳动之歌》《弥江传》《大鸟隐于晚霞》《小史记》《人民》《知青岳定海》《秋风萧瑟》《庚子暮春文稿》《大盆地》《岳定海思想录》《灵魂在高处》《生命激情》《富临外滩花园》《苏家山:知青岁月实录》《故园》《孤独者的梦想》《笔记》《人类的困惑》《老盐亭》《云》《白云下面是家乡》《嫘祖故里大揭秘》《虚拟虫洞》等达五百万字,涵盖小说、散文、诗歌多种文学体裁,相继正式出版发行,社会各界好评如潮。
作家岳定海先后在《收获》“无界漫游计划”中共中央宣传部“学习强国”平台《诗刊》《外国文学》《新诗刊》《诗潮》《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青春》《新诗刊》《江南》《诗选刊》《文学报》《世界名人会》《中国旅游报》《中国交通报》《中国纺织报》《工人日报》《中国作家网》《旅游散文》《中国文学网》《中外诗人》《名家文学》《中国现代散文精选》《海外文摘》《散文选萃》《中国文学论坛》《大国诗典》《中国当代诗词选》《格调》杂志《大中华文学》《学习强国》《中国知青专刊》《词吟神州》《巴蜀散文年选》《中国知青文学》《四川文学》《中国乡土文学》《天津文学》《鸭绿江》《散文选刊》《河南文学》《青海湖》《西南文学》《重庆散文》《西南作家》《中国西部散文选刊》《北方文学》《四川日报》《成都商报》《星星》诗刊《滇池文艺》《中国川剧网》《曲苑》《华西都市报》《绿风》诗社《天山文学》《辽海散文》《群众文化研究》《川鲁散文精选》《四川散文》《河北燕山文库》《山东文学》《当代散文》《四川经济日报》《首都文学》《当代四川散文大观》《海峡文学》美国洛杉矶《世华文艺》加拿大《枫叶文学》《老挝文艺》《西北文学》《成都日报》《拉萨河》《川鲁现代散文经典》《江西日报》《成都商报》《胶东散文年选》《今日头条》《陕西工人报》《中国当代诗词选》《川黔散文选》《大中华文学》《首都文化网》《新三届公号》《燕京文艺》《网易新闻》《搜狐新闻》《中文期刊服务平台》《桂林晚报》《山花》《环境保护导报》《搜狐网》《腾讯网》《网易网》《上海油岭知音》《湘楚文学》《新浪网》《西南当代作家》《知乎》《晚霞杂志》《联合日报》《四川作家》《天下文摘精选》《四川史志天地》《乡土文学》《西南文艺》《劳动时报》《芳草》《作家文汇》《蜀本》《经营管理者》《星火文苑》《天府影视》《贵州散文》《湖南新传媒》《西南文学报》《方志四川》《晚霞报》《国防时报》《沙河风》《菏泽日报》《鲁北文学》《西部文坛》《封面新闻》《胶东散文年选》《西南信息报》《四川文化报》《贵州省青年文学》《四川招生考试报》《剑南文学》《德阳文学》《嫘祖文艺》《四川文化报》《西南经济日报》《西康文学》《四川省情网》《德阳散文》《四川人文》《西部散文》《德阳散文文萃》《四川工人日报》《山东工人报》《廊坊日报》《散文笔会》《大洼文学》《烟火与星光》《绵阳散文选》《文摘旬刊》《绵阳新闻网》《世界华人作家》《读者报》《金秋文学》《四川农民日报》《红岩少年报》《海棠文艺》《泸州作家》《绵阳科技报》《南充文学》《西昌都市报》《巴山文艺》《三苏文学》《个旧文艺》《牡丹晚报》《绵阳日报》《南充日报》《绵阳晚报》《吾乡》《东方新文学》《西康文学》《四川民生资讯》《德阳日报》《三星堆文学》《乐山三江潮》《新媒体文学》《360图书馆》《蜀道文化》《星星文化平台》《乐山峨眉河》《达州晚报》《潮头文学》《中岩》《沫若文学》《星火文苑》《宜宾日报》《阆中日报》《澧水之水》《嫘祖故里》《太白文艺》《散文笔会》《花溪文学》《绵阳文学作品精选》《伊犁日报》《四川农村日报》《彭州文学》《崇州文学》《天府诗选》《沱江文艺》《甲鼎文化》《悦读圈》《广元日报》《乐山日报》《伊犁晚报》《嫘祖文艺》《绵阳广播电视报》《西蜀周刊》《伊犁文选》《升钟湖》《几江文艺》《贡嘎山》《杜鹃花》《桂湖文艺》《泸州作家》《西蜀茶馆》《遂宁日报》《西湖雅集》《五凤溪》《厚道文化传媒》《蜀籁》《五块石》《绵阳政协文史丛书》《子昂诗报》《武东山》《云溪文学》《盐亭百年新诗选》《蒲公英》《光海文学》《嫘祖风》《写乎》《井研文学》《盐亭百年文学作品选》《文同诗刊》《盐亭文史丛书》《盐亭在线网》《嫘祖文化》等几百家国内外重要文学报刊正式发表各类小说、散文、诗歌等文学作品,达三百万言。
作家岳定海执行主编《绵阳散文选》,《绵阳大观》等文学选集,荣获“鲁迅文学杯全国首届文学书画大赛奖冠军”,“中国实力诗人”,“中国通俗文艺奖”,“四川散文奖”,“全国首届《格调》杂志美文奖”,“四川省报纸副刊散文奖”,“盛世南充全国文学征文大赛优秀奖”,“金税杯全国文学征文赛优秀奖”,“大美南部全国征文大赛优秀奖”,“四川五一文学艺术奖”,“全国长江文学奖入围奖”,“四川文促会优秀作家创作奖”,“四川通俗文艺杯”征文一等奖,“绵阳市五个一工程奖”等六十余个奖项。作品收入《中国散文年选》《散文家年鉴》《当代散文文本》《中国新诗协会第四届全国实力诗人卷》《四川散文23家》《四川文学作品精选》《四川散文大观》《巴蜀散文精选》《川鲁散文选》《川冀散文选本》《川黔散文选》《中华诗文创作教材》《汉语》《辉煌与梦想》《蜀本》《胶东散文年选》《湘楚文学丛书》《绵阳文学年选》《文学绵阳》《蜀本》《盐亭百年文学丛书》等选本。
作家岳定海还喜爱书法绘画创作,已创作近千幅气象万千、色彩斑斓、图象奇异、用笔老道的书画作品,已被美国,加拿大,日本,泰国和国内北京,上海,广东,重庆等海内外藏家精心收藏,代表作是《泄露天机》《天歌》《物象异类图》《生生不息》《巴山蜀水牧歌图》《魅影》《木叶动秋声》《作家肖像系列》《莲叶何田田》等,发表和展出于《四川日报》《晚霞报》《国防时报》《西陵嫘祖》《绵阳文艺》《蒲公英》《四川文人诗书画展》《四川首届乡村振兴诗书画展》等报刊美术版面、精美画册和成都市、绵阳市诗书画院及上百家酒肆、茶坊、咖啡馆、会议室和展览厅。
岳定海词条入编《中国当代一线诗人名录》《中国作家辞典》《中国作家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