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游千条沟
宋文东
每到夏天,有着绿野仙踪、纳凉胜地之誉的千条沟都要特别地火一阵子,今年也不例外。但今年入夏以来,济南地区雨水稀少,因此有关部门对包括千条沟在内的辖区众多山林的防火管理都严格了许多。前几天,我见有驴友在网上吐槽防火员不让他们进千条沟。作为众多驴友中的一员,我对驴友的怨言十分理解,因为管不住自己在山上抽烟的驴友很少;同时我也能理解防火员的做法,因为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迫不得已。不过我在策划本周末我们去千条沟的活动时,我是注意到天气预报周末有大雨才做了决定的,我想只要下了大雨,防火员就没有多大的理由为难我们了。

2025年6月15日8点,我和驴友们拼车抵达西营镇的藕池水库。停好了车,大家沿着水库西边的水泥路进山。路边有当地的老百姓摆了几个小摊儿卖杏、蔬菜等山货。现在的天气预报靠谱多了,周六,济南如期地下了场大雨,但我还是不放心,便向一位老太太询问让不让进山。老太太说,让进,但是不让在山上抽烟。听得出来,老百姓对于防火都很重视。记得前几年,这山上曾经发生过一场山火,烧得山林惨不忍睹,教训不可谓不深刻。山上许多的松树被烧死了,有的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树了,十分令人痛心。我一听,放下心来。见路边一家农家乐门口那棵熟悉的老栗子树长得还是那么枝繁叶茂的,我心里颇为欣慰,就像与老朋友重逢了一般。我摸摸那粗糙的老树皮,心里道,老伙计,你好啊,咱们又见面了!老栗子树的枝叶微微地向我点头,像是听懂了我的问候似的。幸福的人等几位驴友比我们晚到了一会儿,待他们赶上来之后,大家一起沿着水泥路进山。

到了水泥路的尽头,有一条简易的石板小路蜿蜒地伸往峪沟里面,这大概是当地有关部门为方便游客观光修的。但是这条小路仅修到峪内不足百米的地方便停止了,显然普通游客也只能到此为止。
峪沟呈“Y”状,右面那条分岔通往哪里,我不清楚,因为我迄今尚未走过,估计许多驴友也不知道。看样子,那沟岔里不仅杂树芜长,乱石遍地,而且也没有驴道的半点痕迹可循。左面这条峪沟我们走过几次了,已经比较熟悉,虽然也是坎坷不断,不大好走,但因为心里有了底,所以并不打怵。峪沟里灌木丛生,到处蓊蓊郁郁的,满眼都是绿色,连人的心情也是绿的了。
昨天这里显然也下了场大雨,这从我们来时的水泥路上还存有一些小水洼可知。沟里的灌木叶子上还滚动着晶莹的水珠,乱石上也是湿漉漉的,至于那些青苔则是更加茸绿,充满生机。但湿滑也给我们的攀爬增加了几分危险。

峪沟里的地势是不断升高的,还有多处小断崖,但对于众驴来说也不是多大的难事。峪沟里的气温倒是不高不低,最多也就有二十七八度的样子,是夏天爬山难得的好天气,只是湿度比较大一点而已。我夏天特别能出汗,爬山时汗水出得更多,因而也需要不停地补充水,但今天却是个例外。因为我虽然不停地冒汗,却一直不觉得渴,我带的茶水直到我们爬到峪沟中部时也没有喝一口。书亭说他也不渴。我觉得这可能与气温不太高有关。
峪沟里的藤萝很多,缠缠绕绕的,有长有短,有粗有细,这都与平时这里人迹罕至有关,因此才能保持着原生态的样貌,犹如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一般。虽然它们给我们的行动带来了诸多的障碍,但也是一种难得的游历和乐趣。驴友们在绿色的茂密灌木丛里,爬上趣下,左腾右挪,有时候驴友之间前后仅仅相隔几米远,却只能听得到驴友之间的说话声,倒不至于让人产生紧张心理,但如果队友之间前后脱节,拉得距离较远了,一个人在幽暗瘆人的林丛里攀爬,说不害怕谁会相信呢?
爬到峪沟的尽头,忽见那片挺拔茂密的松林出现在眼前,我明白被济南驴友称之为千条沟绿野仙踪的大本营到了。再见那一棵棵笔直的松树直插云霄,树干上都缠满了毛茸茸的爬山虎,装扮得松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觉得它们比去年更美了!大家在松林里休息、拍照、享受着夏日里难得的清凉。我们呆了不过10几分钟,幸福的人说,这里太凉快了,我都觉得冷了。好梦正在召集驴友们拍合照的时候,只见从峪沟里又爬上来一伙陌生的驴友,足有10几个人之多。我对众驴友说,抓紧拍合照吧,今天来这里打卡的驴友肯定少不了,咱们也该给他们腾地方了。刚拍完照,忽然瞥见这群驴友中来了一位老熟人,她就是慢生活。慢生活显然也看到了我们,双方相互打了招呼,寒暄几句。几年没见了,今日见她还是那么瘦削,那么年轻,大家都为她高兴。我对慢生活说,怎么看不到你发的朋友圈了,是不是把老牛给屏蔽了呢?她说牛哥别多想,我咋会屏蔽你呢?是我不大喜欢玩朋友圈儿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跟哥哥姐姐们一起爬山吧。其实驴友群也是一个小社会,因为各种原因,驴友也会不断地在各个群之间流动,出出进进,都很正常。我们爬山的目的就是为了健身、开心,自己觉得在那个环境里舒服快乐就去那里,这并没有什么错,也不必在意。

与慢生活道别,我们爬上了峪沟东侧的山脊,沿着小路登上了南面的东西向山顶,也就是当地人所谓的南天门。去年夏天,我们是从南天门右转寻找下山路的。本来以为我们是下的进山峪沟西侧的那道山脊,结果在半山坡却下到了断崖上,大家不得已才就近下了一条陌生的峪沟。尽管峪沟比较难走,但大家相互照顾,都安全地出了峪沟,也意外地趟出了一条新的路线。这次,我们打算从南天门左转,换个方向沿着东面的另一条山脊下山。但是我们跟着山顶上的铁丝网拐了道弯儿,北转下坡。坡路中途也遇到了断崖,驴道不得已右拐,下了比较陡峭的山坡。我判断,这又是一条我们过去从未走过的新线。不过这条驴道并不是太险,沿途风光也美,很值。
我本来以为来过千条沟多次了,也说得上对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较熟悉,却不想我们去年夏天来走错了路,今年来又重蹈覆辙,可见认识一片山岭、峪沟,仅凭一点皮毛当作资本,是何等的肤浅和愚蠢!多年的爬山经历,使我认识到,人在大自然的面前都是十分渺小的,甚至可以说微不足道,对待神秘的大自然,我们没有任何骄傲的理由,唯有“敬畏”二字!我以前在媒体上看到有关驴友在千条沟、藏龙涧等野山上迷了路,或者受困,不得已向外界求救的信息,还不大理解,现在来看,对于缺少户外经验的驴友来说是完全可能的。我们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我们比较谨慎一点,或者说运气更好一点而已,是没有资格笑话别人的。其实千条沟,顾名思义,这里沟壑众多,纵横相连,加之山林茂密,如果缺乏野外经验,辨不清楚方向,在峪沟里面被困一点也不奇怪。好在我们这次的下山路线走的是山脊,并且是一条成熟的驴道,一路上还有别的驴友群留下的鲜艳路标,非常醒目,因此根本不用担心下不了山。

虽然说在陌生的山上跟着驴友留的路标走比较靠谱,但作为队长,只要大家都没有安全地下山,心里是不会踏实的。直到我们下到山根的水泥路上,我的心里才像块石头一般落了地。水泥路的两侧都是栗子林,大大小小的栗子树长满了梯田,一片葱郁。藕池的栗子树很有名,仅古栗子树据说就有上千棵,有几十年树龄的青壮年栗子树就更多得数不胜数,它们也是农民们发家致富的摇钱树。我虽然到过南山许多的地方,那里的农民都有种植栗子树的传统,可以说南山上到处都有栗子林,但说实话,我对于栗子花却从来没有好好地多看她一眼,心里觉得像有愧似的。眼下正是栗子树的盛花时节,虽然她不像牡丹、月季等花卉那般芬芳馥郁,人见人爱,却也有自己的可爱之处。栗子花呈淡黄色,如同长长的猫尾巴一般,虽然看起来非常普通,却个性突出,毛茸茸的也着实可爱。

拐过山脚,又见到了藕池水库那半库的碧水,不过这次我们是从水库的东北角走上大坝的。这些年,我来过多次千条沟,但从水库大坝上走一走,这还是第一回。站在水坝上,视角变了,水库以及山色又换了新姿,待汛期后库水满了,那时水库一定会更美的。前几天,我们到南山路过西营,见济南市民的几个大水缸之一的锦绣川水库现在也剩下少量的库水了,这大概都是有关部门为了防汛而统一采取的安全措施吧?水库东边有几位垂钓者,那坐在小马扎上一动不动的身姿,像一尊尊雕像似的。有人说垂钓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情,还能锻炼一个人的定力,我是信的。

过了大坝,又回到我们停车的地方。早上我们来时还没有人在这里摆摊儿,现在来了位摆摊儿的老太太。我见老人的摊子只有半篮子黄杏和一堆马齿苋两样东西。我双肩包背了一些杏子爬山,驴友们还没有吃完,又背下山来了。老人轻声细语地对我说,买一点杏子吧,3块1斤。我不想买杏子,但即使老太太不开口,我也得支持她一下。我想买点马齿苋。家乡的山野里到处都有马齿苋的身影,我们当地叫它马姐菜。记得这野菜在芋头地里长得特别多,有肥硕的一棵就达1斤多重,凉拌、做小豆腐都是美味。猪、鹅鸭们也都爱吃它。我问道,大娘,马齿苋怎么卖?老人说,2块1把。我估计1把最多也就1斤重,我说买你2把吧,二维码在哪?老人说,没现金吗?我说还真的没带。老人起身指指前面说,在那边。我跟着她走过去。驴友竹杖芒鞋对我说,牛哥,我有现金,边说边走过来。我知道老人家都喜欢收现金心里踏实,就接过那张5元的票子递给了老人说,不用找了。老人连忙说了几个谢谢!
离开千条沟时,我再看一眼那半库碧水,以及水库周边的连绵青山,还有那蓝天上洁白的云朵,心里还真的有一丝不舍呢!
(本文插图为同行驴友拍摄,在此致谢!)
2025年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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