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人长久,不过是慌乱中摇摇欲坠的盼,像残雪压弯了树枝还要硬撑着。明知山海不可平,偏要用这五个字捆住破碎的月光,把散落天涯的遗憾,熬成咽不下的一滴泪。
那些走散的人、未竟的约定,早被时光碾成细碎的粉。所谓“长久”,不过是午夜梦回时,手指徒劳抓向虚空的残影。我们困在“过去不可追,未来不可期”的夹缝里,用一句苍白的“但愿”,反复摩擦着记忆里生锈的锁链。
所有期许都成了凌迟的刀,越是呢喃这五个字,越看清命运的薄情。原来最深的痛,是清醒地知晓,有些缺口永远补不上,有些告别就是人间最后一面,而“人长久”,终究只是悬在深渊之上的空响。
我也曾梦幻般追寻过人长久,可是走着走着就分开了,并没有长久。唯一长久的,是记忆深处不断回响的余韵。那些未竟的对话、悬在心念间的告别,像古寺檐角的铜铃,风吹过时总在心底轻轻摇晃。时光试图将过往揉碎成尘埃,却总有零星碎片固执地闪着微光——或许是某个清晨突然记起的熟悉笑脸,或许是黄昏街头擦肩而过时恍惚的错觉。原来“人长久”最残忍的模样,不是圆满的虚妄,而是这些细碎却绵长的念想,如同波涛拍岸,永不停歇地叩击着心弦,让我们在清醒与恍惚之间,反复咀嚼命运写下的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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