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看日出,也爱看夕阳。
喜欢看落日,缘于古代文人墨客留下的那些戚婉之作。
白朴的《秋》中“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的萧萧瑟瑟,梅尧臣《苏遮幕》“落尽梨花春又了,满地残阳,翠色和烟老”的凄清,鲍照的《赠傅都曹别》中“落日川渚寒,愁天绕天起”的苍凉与悲壮。

这些调子低沉一步十叹的诗文,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在古代这些骚人中眼中心中,人生短促,人生的衰老一如夕阳的坠落,这就使我们不难理解李商隐在高歌赞美“夕阳无限好”之后,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声“只是近黄昏”,苏东坡的“人生如梦”的喟叹不觉袭上心头。
其实壮观的落日如磅礴的日出一样,壮严辉煌。
有个爱看日落的习惯。
每当黄昏,总爱走出家园,信步登上一处高坡,欣赏这“满目青山夕照明”的美景,看它渐渐缓缓地西沉。此时太阳一改它热烈火辣的性格,变得温柔沉静起来,就象一位文静的少女,这位少女的表情由激动时的绯红渐渐变的桔红,给人一种祥和、温暖的感觉。如果有蕙风吹来,缕缕炊饭的郁香充溢四周。

此时远处的山峦、树木被夕阳染上桔黄色,既而桔黄然后苍黄。不一会,整个圆圆的太阳滑下山脊,天空映出一抹彤红的晚霞。
最后连一抹晚霞都被拽走了,整个空间笼罩一层暮色,于是暮色苍茫,大地归于一片宁静,这瞬间的一切不由得让人感受一种生命的悲怆。
突然法国著名作家蒙田说过“太阳每一天都是新的”跃于脑际。夕阳暂时得阴遁,迎来了第二天的辉煌。
我赞美夕阳,这昭示壮丽璀璨人生的夕阳!
我赞美夕阳,这昭示生命价值存在的夕阳!
酸枣之梦
我的童年是在山村姥姥家度过的。那里的酸枣树随处都是:
大大小小的山上,崎岖蜿蜒的小路旁,一丛丛、一树树密密地交织着,有时连岩石缝里也会倔强地挺立出一棵。
当灰红的枝桠出现一点诱人的新意,枝枝丫丫的童年就开始了对红枣的盼望,在不断的唠叨和企盼之中,酸甜的感觉里冲溢出几多酸酸甜甜的口水。

就是这一树树难以描摹的不浓不淡的绿,就是这些无从说出的既非菱形也非椭圆形的叶,不时地牵起那悠悠的酸枣之梦。
在悠悠的等待中,枣子终于长大了,成熟了,调皮地隐藏在枣叶中,但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孩子们尖尖的眼睛。常常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一起爬上小山,巧妙地躲过针刺,把一个个枣儿请进我们的口中。
每当姥姥在家找不到我,便会迈动小脚颠来寻我,一看见我在山上的身影,离着老远,就喊起来“啊呀,我的小祖宗,了不得,快下来!”,我们听了,嘻笑一阵,全然不顾地上的一双小脚是怎样急促地敲着地面。等她还未走近,我们便一阵风似地卷了下去。

有时,姥姥的脸像绽开的菊花,笑盈盈地踱着小步来到我们小孩摘酸枣的地方,用作拐杖的小杆子挥下去,枣儿便红雨般地落下,砸在头上,滚满一大片,孩子们抢着、笑着……
童年的记忆里遍地都是枣儿,可以尽情地吃,可以任意地拿,全然不像在城里,二角钱一杯枣儿。至今,我仍然思念着我的童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