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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责里的春风

文/陈春娥

威海的海风总爱偷溜进瑞云祥养老公寓米白色的大窗，穿过爬满紫藤的长廊，古色古香的凉亭，碎石小径尽头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广场的石桌上还凝着晨露，假山流水叮咚作响，几只仙鹤雕塑在薄雾里舒展着素白的羽翼，开屏的孔雀在晨光中泛着蓝紫色的光晕，整个大院被绿树、月季、蔷薇各种花草织就的花香笼罩着，而她的身影，正踏着满院的鸟鸣与花香准时出现。唇角上扬的弧度比朝阳初升的角度更精准，两颊的苹果肌仿佛盛着永不消散的晨露，连眼角细密的笑纹都在晨光里轻轻颤动，像极了不远处威海湾里跃动的粼粼波光。她推开门时，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轻巧的把暖水瓶拿走，带着暖暖心意的热水又放回手边，握着拖把的手腕又有节奏地摆动，仿佛在跳一支无声的舞，尘灰顺着抹布的纹路簌簌落进时光褶皱，垃圾桶里的昨日便悄然退场。每次弯腰擦拭踢脚线，垂落的发丝都会调皮地遮住眼睛，她却腾不出手去拨弄，索性就歪着头，露出个带着几分憨态的笑容，继续一丝不苟地清理着每一个角落。“又麻烦你啦。” 我们总把感激挂在嘴边，她便直起腰，脖颈处沁出的汗珠在发梢闪着光，可那笑容却愈发灿烂，仿佛能驱散所有疲惫。“这是我们的职责。” 她的声音软糯，像是揉进了威海特产的海藻糖，甜而不腻。这句话被她熨烫得平整妥帖，像清晨铺展的新床单，藏着海风般的温柔。有时她会多停留片刻，听老人们絮叨几句家长里短，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弯成月牙，适时地回应着，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融融暖意。拖把与地板相触的沙沙声，抹布擦拭玻璃的细碎响，拼凑成独属于这里的晨曲。她穿梭在各个房间，经过之处都留下明亮与整洁，还有那抹让人安心的笑容。那笑容，有时像冬日里捧在手心的暖茶，熨帖着老人们孤寂的心；有时又像春日里第一朵绽放的月季花，带着新生的希望与活力。她弯腰清理角落的模样，像春日里俯身照料花朵的园丁，将 “职责” 二字写成无声的诗行，浸润在每一寸被打理得锃亮的时光里，也浸润在每位老人的心田，下午走廊里又会准时有轻轻沙沙的擦地声，她就是我们的服务员小于也是整个瑞云祥员工的真实缩影。

在瑞云祥，每一片飘落的月季花瓣都记得她们的身影，每一缕拂过长廊的微风都藏着她们的笑意。对于远离家乡的旅居人而言，这里不仅有绿树成荫的庭院、花香四溢的小径，更有她们用笑容与汗水编织的港湾。当疲惫的脚步踏入这方天地，当陌生感在她们那句 “这是我们的职责” 中消融，漂泊的心终于寻得归处。她们用日复一日的坚守，将职责化作无声的守护，让瑞云祥成为旅居人最安心的驿站，这，便是漂泊者旅途中最珍贵的福音。